道友，新工作了解下？

　　迟疑一秒，赵钱暂时把这个有点离谱的猜测抛到了脑后。

　　应该，不至于吧？

　　沈轻舟朝小跑过来的赵钱打了个招呼：“赵老板？”

　　赵钱连连点头，将几人迎了进来：“是我是我，大师您叫我小赵就行，大师真是年轻有为，这几位是？”

　　“赵老板客气了。”沈轻舟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师父和师兄，后面这位是暂时借住在我家的室友，他也想来看看。”

　　轮到霍渊的时候，沈轻舟顿了下：

　　“这是我……朋友，对处理这类事件也很有经验。”

　　连鹜悄悄朝霍渊投去一瞥。

　　刚才还脸黑得像是要毁灭世界的男人，此刻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嘴角却悄无声息地向上抬了一个像素点。

　　连鹜：嗯？

　　他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半步，继续无声观察。

　　这人不对劲。

　　听到这几人都是过来帮忙的，赵钱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真是麻烦几位了！”

　　沈轻舟沉稳地点了点头，眼神扫过路过的一个个笼舍：“赵老板的动物养得都很好啊。”

　　说到这个，赵钱立即来了劲头：

　　“那是当然！”

　　他打开话匣子，满脸自豪地同沈轻舟介绍：“为了把动物园办好，我可是高薪挖了不少专业人士！”

　　赵钱滔滔不绝，从自家动物园先进的饲养理念到人性化管理制度，从动物的丰荣设施到各种高级饲料。

　　沈轻舟默默观察，时不时附和两句，在经过水禽湖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了啃完苹果开始喝水的连鹜一眼。

　　“就说我们这些水禽——”

　　赵钱指指不远处正往这边开过来的小车：“除了主食和青绿饲料，每天早晚还准备了活鱼活虾，都是我从周边村县养殖户那边定的最好的货！”

　　话音落下，连鹜瞬间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等饲养员把装了活鱼的桶搬下来，他就凑上前扒着鱼桶猛瞧：“鱼真新鲜啊。”

　　赵钱更得意了：“那是！”

　　连鹜没忍住咽了下口水：“肯定很好吃。”

　　沈轻舟站在旁边清了清嗓子，示意他稍微注意一点。

　　赵钱看着扒着鱼桶不舍得撒手的少年，心下一转，试探性朝沈轻舟开口道：“这鱼确实不错，我之前也吃过，要不大师挑几条回去尝尝？”

　　沈轻舟摆手：“这多不好意思。”

　　他盯着桶里不停蹦跳的活鱼：“我们拿两条就行。”

　　正好今天不用再买菜了。

　　赵钱：……

　　他干笑两声：“没问题没问题，小王！你拿个小桶过来，给大师、给我朋友挑两条鱼！”

　　一头雾水的小王刚拿了桶过来，身旁就站了个冷脸帅哥。

　　“这两条。”

　　霍渊毫不客气地挑了两条最大的，指使小王装起来：“桶里多放点水。”

　　“好的好的！”

　　小王被霍渊盯得直发毛，忙不迭把他选的鱼拎出来装到桶里。

　　沈轻舟看着赵钱抽搐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他碰到的怪事上：

　　“赵老板每次从监控看见那人偷东西，地点都是仓库吗？”

　　赵钱把视线从小红桶上移开，说起了正事：“没错。”

　　他带着沈轻舟几人朝仓库方向走过去：“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有时候是中午午休时间，有时候是晚上员工下班之后，也不是天天都能看见。”

　　“不过——”

　　赵钱压低了声音：“我看见的两次，那东西都在偷鸡。”

　　想到自己在监控里看见的“东西”，赵钱脸色发白，整个人瑟瑟发抖：“大师，你说，那、那东西……”

　　那到底是个啥啊！

　　赵钱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极了。

　　“别怕。”

　　沈轻舟安慰客户：“先带我们去丢东西的地方看看。”

　　青年沉稳的声音让赵钱多少放下一点心，霍渊拎着小红桶跟在后面，目光时不时扫过同沈轻舟并排走着的赵钱。

　　赵钱无端打了个寒颤，将衣领拢紧了些。

　　沈轻舟跟着赵钱来到了仓库，简单转了一圈。

　　不得不说，赵老板养动物确实上心，冷冻区的肉看着都很新鲜，还有些活鸡活兔，沈轻舟垂眸，打量着笼子里的兔子。

　　好肥的兔子，早知道刚才不要鱼了。

　　“赵老板。”

　　就在赵钱怀疑这兔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沈轻舟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但一直没好意思问的问题：“帖子报酬写的送年卡，是每人一张吗？”

　　他似有所指地往身后望了望。

　　赵钱默了一瞬：“当然，肯定是每人一张。”

　　想到动物园堪忧的经营状况，赵钱苦笑一声：“大师喜欢的话，我再多送您几张，您可以送给亲朋好友。”

　　“也算给我们动物园增加点人气。”

　　沈轻舟满意点头。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带着全家人一起来了。

　　沈轻舟指尖在鸡笼上点了点，又去仓库门口留下了一道灵气：“偷东西的要是进了仓库，这阵法能困住它片刻。”

　　“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先去附近逛逛，那东西进门触发阵法，我马上就能知道。”

　　赵钱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里露出了对大师的崇敬。

　　这位大师虽然看着生活有些拮据，但感觉是个有真本事的！

　　怀着崇敬的心情，赵钱带着沈轻舟一行人，在附近逛了起来。

　　“这动物园风景不错。”

　　沈轻舟接过师尊翻出来的胡萝卜条喂羊驼，看着宽敞的场地和四周的绿化，又夸赞了两句。

　　赵钱：……

　　高情商：动物园风景不错。

　　低情商：动物园都没什么人来。

　　扎心了。

　　比起风景好，他更希望有人夸他动物园游客多、热闹。

　　霍渊站在沈轻舟右手边，用眼神逼退了一头有些潦草的棕色羊驼，不动声色地把最干净的白色羊驼赶到轻舟面前。

　　沈轻舟喂完羊驼喂鸵鸟，附近一圈能喂的动物，基本每只都被他摸了两把。

　　不远处还有些小型的游乐设施，也都有点冷清。

　　沈轻舟喂完矮马走到套圈摊子前，眼睛一转：

　　“赵老板的动物园不错，要是能多点曝光，或者有几只特别的明星动物，应该会有更多游客。”

　　说到这个，赵钱有点想叹气：

　　“哎，当时开的时候就是为了圆个梦，没想到要准备这么多手续，我之前也想过引进两只大熊猫……”

　　赵钱脸上露出了点尴尬的神色。

　　——怀揣雄心壮志的赵老板，目前还没办下来许可。

　　至于能吸引流量的明星动物……那是他不想拥有吗？！

　　赵老板没有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运，只有会定期过来偷鸡的不明生物。

　　沈轻舟掏出手机翻找片刻，给赵钱发了段视频。

　　赵钱点开消息，看到视频里套大鹅摊子前人山人海的盛况，再环顾一圈自己的动物园，更觉心酸。

　　“我有个朋友。”

　　沈轻舟往赵钱的方向挪了半步，压低声音：“之前干马戏团的，有只特别聪明的鸭子。”

　　“比这大鹅会的还多，赵老板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那个朋友，能不能把鸭子借来。”

　　沈轻舟看着套圈摊最上方的硕大玩偶：“到时候把鸭子放上面表演几个绝活，再拍两条视频，肯定能吸引不少游客。”

　　赵钱有些心动。

　　沈轻舟：“月租金三千五，再加套圈摊子收入的百分之十。”

　　“我可以先和朋友说一下，叫他等下带鸭子过来给赵老板看看。”

　　这个价确实不贵，赵钱只花三秒就做出了决定：“好，那就麻烦大师了！”

　　沈轻舟满意地眯起眼睛，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

　　连鹜独自蹲在游禽湖岸边，看着大快朵颐的各类游禽，忍不住开始长吁短叹。

　　大家都是游禽，怎么变成人形的反而混得最惨！

　　一只鹈鹕叼住饲养员手里的鱼，正准备吞下去，忽然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窥探的视线。

　　鹈鹕转身，看着垂涎它点心的人类，警惕退后几步，拍拍翅膀，叼着鱼飞走了。

　　连鹜叹了口气，刚撑着膝盖站起来，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他掏出手机，看见了沈轻舟发过来的消息。

　　【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兼职，试试？】

　　连鹜飞速回复：【什么兼职！】

　　【要求高吗，能包吃住吗？】

　　对面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沈轻舟：【做鸭。】

　　连鹜：？？？

　　他死死看着屏幕，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不好吧？！

　　沈轻舟：【等会儿你找个地方变回原形，我接你去面试，要求不高。】

　　连鹜松了口气，回了个乖巧点头猫猫表情。

　　收到回复，沈轻舟又去喂了圈梅花鹿，喂到一半，他忽然叫了赵钱一声：

　　“赵老板，该走了。”

　　“那东西进仓库了。”

　　赵钱神情一震，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午休时间，仓库周围都静悄悄的。

　　原本紧闭的仓库大门此时已经变成了虚掩着的，沈轻舟无声侧身挤进仓库，示意其他人守在门口，自己先过去看看。

　　远处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轻舟脚步一顿，身后撞上来了个人。

　　沈轻舟扭头，用眼神示意霍渊：

　　干什么，不是说在门口等着吗？

　　霍渊不语，抬手指了指鸡笼前鬼鬼祟祟的身影。

　　沈轻舟细细观察偷鸡贼的背影，总觉得有点眼熟。

　　“这只不行，这也太瘦了。”

　　偷鸡贼蹲在鸡笼前，把几只鸡拨来拨去，低声抱怨：“啥玩意儿，都进的什么货，这鸡有三个月吗。”

　　自言自语到一半，他身后忽然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偷鸡还这么多讲究？”

　　偷鸡贼猛地一惊，刚做出攻击的姿态，抬头看清沈轻舟的脸，忽然转惊为喜：“沈哥！？”

　　沈轻舟听着熟悉的声音，默了一瞬。

　　偷鸡贼却将这沉默理解为了疑惑，他抬手在脸上一抹，那张属于某个动物园员工的脸扭曲两下，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是我啊沈哥！”

　　沈轻舟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额，薛道友。”

　　薛袂激动万分，拉住沈轻舟的袖子，两眼放光：“原来你也被雷劈到这边了啊！”

　　还以为就他一个人被雷劈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小世界呢，没想到还能碰到家人！

　　下一瞬，薛袂就被人揪着衣领拎远了点。

　　霍渊面色不善：“拉拉扯扯地做什么。”

　　“哎？”

　　薛袂这才注意到霍渊：“魔尊殿下？”

　　朝人匆匆点了下头，薛袂又转向了沈轻舟：“沈道友也来找吃的？”

　　他自动忽略了霍渊的不友善，继续热情邀请沈轻舟，向他展示自己最近找到的“粮仓”：

　　“这鸡每天都送新的，虽然有点瘦，但也能凑活吃。”

　　“沈道友，你也整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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