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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灰
世界是被规训起来的,越是规训筑巢越是无聊。
“津美,”室友岳乐儿埋怨说,“你又要和那个神秘男友出去约会啊?”
宫久津美似乎太害羞,优越的外形条件让她看上去更加被恋情十分滋润。
“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岳乐儿问,同样田栩惠也格外好奇。
“真的不能告诉你们啦,”宫久津美不太好意思,拜拜手说,“有机会我一定劝劝他,毕竟你们是我好朋友,一直躲着也不太好呢。”
“看来他很喜欢你嘛。”田栩惠开玩笑说。
“我也很喜欢他啊。”宫久津美吐出半截舌头,看模样倒可爱,“我走啦。”
“早点回来。”
“注意安全。”田栩惠说。
中心塔附近,宫久津美也没有想到男友霍进会约她在这里见面,毕竟这周围出入的人身份都很高。
霍进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他的工作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虽然很疑惑,但恋人间是需要一点宽容作调剂。
“你等很久了吗?”宫久津美怕男友等的太急,下轻轨后就一路小跑。
霍进说在视讯厅阶梯下左方,靠近贩卖机器的地点碰面,宫久津美因为周末的情况又迟到了一刻点。
“没有。”霍进说,看见她来放松不少,原本纠紧的面孔瞬间舒展下来,主动牵住她的手,在宫久津美脸侧轻吻了下。
毕竟在公共视野下,作为女生的宫久津美还是略有些的害羞,整张脸红粉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宫久津美偏头问。
“影厅。”霍进向来说话很简洁,话也不多,更多的以行动表现方式,宫久津美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这样。
他们几乎交往两个周,霍进样貌很好,所以追到她没有很难,况且人很克制礼貌,在某一方面给宫久津美的感觉——特别类似于受过训练。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女孩的心理因素,宫久津美对霍进这种神秘的男人很难拒绝的出口,于是顺着自己心情怎么想,答应霍进交往。
而见到这个陌生又莫名其妙的男人之前,宫久津美已经甜蜜的和霍进交往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之中,宫久津美无数次提问过想了解关于霍进的请求,但男朋友总会含糊地混过去,搪塞她他只是个普通的工作职员。
小女孩总对未来计划抱有提前的设想,宫久津美很不满,如果她和霍进预备有未来,或者他们会有未来,霍进总需要告诉她他的一切,关于他的全部,她需要了解霍进,透彻的了解,完全的把握。
可惜霍进不愿意说。
宫久津美为此和霍进进行了冷战,长达一周的冷淡,她也想过让步,但是没法,她根本联系不上霍进,直到一天前,霍进发消息给她。
上午九时在你的宿舍楼下见面。
宫久津美欣喜无比地等待那天来,室友都责骂她是个充满粉红色泡泡,被爱情塞满脑子的笨女人。
到了当天,不到八时半,宫久津美就在下面等着了,但遗憾的是,霍进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等待她。
等待是爱的表现,宫久津美认为,或许真的是自己大题小做了,也许她这次做错了,恋人之间应当相互留给彼此多余的空间,也应该多很多宽容给对方。
等到见到霍进,她一定要向他道歉,宫久津美默默发誓,并且在霍进愿意之前,永远不要再逼问他关于他的背景。
正好九点时,宫久津美完全没有找到霍进的身影,或是熟悉的痕迹,但是电话却十分的准时,打来。
“喂!”宫久津美迫不及待地接起,急迫到感受自己脸上一阵热燥,甚至泛起薄汗,她要告诉霍进。
只可惜,霍进的名字还没有叫得出口一个字,对面传来一个完全陌生而且生耳的声调。
“你……你是谁?”宫久津美愣了。
“往六点钟的方向看,你会看到一个左耳戴黑色钻石耳针的男人,并且他距离你才不过两米。”
对方那么说,宫久津美傻怔地抬起头,一个相貌绝对精美的男人正摆出十分适度,且绅士的微笑,贴身完美的正装,江灰预备参加十时开始的立法会议,在此之前,他要解决手下霍进的麻烦事。
“你好,认识霍进是吗?”江灰撂下电话后,放进胸口贴身口袋中,笑意逐渐冷淡,直至没有。
宫久津美有些畏惧,想着试图逃跑,就现在转身走。
“如果你想和霍进失联的莫名其妙,我也不介意和你就在现在结束谈话。”江灰说。
“不……”宫久津美缓回神来,惊慌地睁大眼睛,如果不是害怕,她现在已经上手抓住这个男人的衣服了。
宫久津美咬着嘴唇,声线发抖:“霍进在哪,是不是你绑架了他……”
江灰认为可笑地发出嗤笑,他也没兴趣打听这个女人愿不愿意花钱赎这个被虚假绑架的男朋友。
“霍进和你分手了。”江灰说,“我代替霍进来告知你一声。”
宫久津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就如同所有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女友一样,宫久津美发出了质疑和盘问。
“为什么?”宫久津美眼眶迅速蓄满透明,足以模糊现实,让别人可怜她的眼泪,“霍进为什么和我分手,我不相信,你让霍进来跟我当面说……”
江灰似乎是感觉到烦躁地遏制一叹:“你为什么知道,是因为霍进求着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愿意,你甚至没机会知道。”
最后两句,江灰逐渐放轻声音,甚至到丝不可闻的地步,江灰感到无聊,没有耐心。
宫久津美却完全地听见了,女人在这方面,或者是说莫名的语言敏感上,有十分执着且敏锐的直觉。
宫久津美强制自己镇定下情绪:“你是谁,霍进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灰好笑地一呵,告诉了她:“上下属关系。”
“那么,”宫久津美擦去眼泪说,看起来有些顽强,是那种美好的品质,对她的赞美,“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来转告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江灰不答,只是脸上的表情消失的不见一丝一毫,看上去冷静得过分。
宫久津美很肯定地继续:“霍进爱我,你别想了,就算他是你的下属,那也没关系,我家里有钱,我能帮霍进重新找一个体面又高薪的工作。”
这话不止贬低了江灰,还鄙视江灰给予霍进的职责。
这让江灰彻底恼怒了。
“他爱你,这确实让你很拿得出手。”
江灰呵嗤笑出声音:“不过我不需要他的爱,他会和我同生共死。”
“怎么可能!”宫久津美发红了眼,“你说谎,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谎?”江灰仿佛认为荒唐,诧异加上嘲笑的表情同时出现在面孔上,“你看你,甚至连说话语言都和我们不同,如果是我……”
江灰故意卡顿,从这里开始在定义,作为反击面前这个故意示强的女的,江灰释放出不同于宫久津美释放出的威胁。
作为略微接触过人类心理的伙徒中,江灰笃定完全足以拿捏一个不足道经验的女大学生。
定义他们的界限,就好像用黑和白,光影线,将他们分类。
江灰停在“如果是我”这里,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别忘了,你身处和平,我和他才是一类人,我的爱,照你所说,虽然上不了明亮的台面,但是对我,对他,足够了。”
这类人?这句话说蒙住了宫久津美,什么这类人,难道霍进不止是一个普通职员吗?
江灰。
江灰是中央立法的主官,但非常搞笑的是,恐组的头目位置,江灰做得很好,那是他父母的遗产。
也许反政府主义,是被套在他们身体上的一个标签,但是江灰不在意,就像他在这个未完全建立起完整系统,筑起坚固安全屏障之前的星球,他一面在建立法律维护体制,同样也可以责备自己法律的不健全性,抨击加攻击全部,他无法武断地立法,因为牵制他的人太多,都有自己的想法,见解,意图……
小心思。
表现的如此正派,好像他不知道一样。
江灰觉得很可笑。
可恨的人却无法用法律裁定,可怜的人无法得到公众所付出的全部。
江灰踏在两线之中,他愿意继承父母给他的一切。
容易的就好像,江灰接触她们这类似纯洁的人很简单,但是宫久津美接触江灰这种人就很难,甚至心理难以跨过白色的那条线,那条从出生就在白天的婴儿,时时刻刻被规训在法律框架下的社会人类——江灰自认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他那么自由。
可让江灰嫉妒的是,江愿灰竟然在自我介绍时,告诉宫久津美,他叫霍进……
他跌在了霍进身上。
霍进——这个名字,江愿灰在和他初遇的那天就抛弃掉了,作为他进入组织的诚意,而在二十年后,江愿灰竟然会为一个平平无奇,仅仅只有一些漂亮的花瓶,重新拾起自己对天网上的世界期待。
这是他不可饶恕的。
他允许江愿灰和任何人搞,无论男女,他都不在意,但是,唯独不可以真正的为一个女人放下他,他们,他们的组织,无论是暂时,还是永远。
“知道霍进的真名吗?”江灰自嘲一笑,或许他是真的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视为了对手,或许,他在江愿进心里,根本无法够格作为第三人。
“什、什么……”宫久津美愣住,嘴唇颤抖,“霍进就是霍进啊,什么叫作、叫作霍进的真名……”
“霍进告诉你他是做什么的了吗?”江灰又问,这回话冷静下不少,面无情色地抱起手臂,身体放松倚靠在墙边,他甚至够嚣张,来到宫久津美的宿舍楼下,不遮拦面部,不掩盖自己的行径。
宫久津美甚至在此之前不知道对方是谁。
“普通职员?”江灰稍稍歪头,狰狞横贯脖颈至颈部后脊背隐埋下去的肉疤,突的无端笑起来,“蠢货,缺乏经验到连最基本的话都不编。”
“什么……”宫久津美惊忍后退一步,她快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什么意图了。
江原随意地站直身体,动作懒漫却无比好看,至少在宫久津美看来是那样。
“我忍受这件事很多天了,希望他和你再一次见面的时候能够提出分手。”江灰说,“当然你有权利拒绝,毕竟有法律赋予你的权力,但是我不是,我可以随时带着霍进离开,或者,如果他很久都忘不掉你,让我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他陪着我一起死,至少我活着得不到他,他必须和我一起离开。”
江灰说到这,抬起下巴向宫久津美礼貌绅士地笑了一下:“其实,我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只是断绝你们的见面,我喜欢霍……不对。”
江灰停顿一下,看着宫久津美勾起嘴角,重新纠正到话:“江愿灰,他是我的。”
江愿灰?宫久津美再也说不出话,她原以为的霍进,彻彻底底,从头到里,原来是个骗子。
“你和她说了吗?”
“嗯。”江灰冷淡地回应。
从后座观察,会发现坐在司机位的男人右耳垂后穿过极细的耳针,车内后视镜反射,那是一枚黑钻耳钉。
江愿灰似乎看上去很冷静,但江灰看得出,从江愿灰垂下的眼皮,他还在伤心和那女人的分别。
江灰抿紧唇:“我认为我给你的自由足够多,霍进。”
坐着的人即刻背后僵硬,踩下油门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灰的确给了霍进……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位,毕竟那应该随着棺材一起埋起来的名字又重新被他挖了出来。
江灰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或者说慰藉自己去不在意,可他现在好像正在,逐渐的对江愿灰产生厌恶的情绪,一丝一丝地泄漏出来。
“如果你不满意我为你取的名字,而且你也有了……”江灰一顿,仿佛自嘲地勾起嘴角,转而瞬间平复,恢复的冷淡,像平常一样。
江灰说:“既然宫久津美是你的挚爱,我不再禁止你对她的想念,如果你愿意,以后用回霍进这个名字。”
江灰的意思,也许是让你放弃对江愿灰的莫名顽执,那股深不见底的欲望,也该随着在罐子里保质期的超越,变得腐臭不堪。
他刚才愤恨地嫉妒,冲破心脏的愤怒,被激惹出来的情感。
“霍进。”江灰说,“送我去法申厅吧,你今晚可以和维丁一起去格星,和阿勒见完面后,等到我通知,在另外行动。”
“……是。”霍进声音嘶哑,“是的,先生。”
他不再有特权了。
“霍进”从霍进重新活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了。
夜晚降下,接洽那时刻,霍进难得的在发呆,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维丁一巴掌拍他回魂,也免不了疑惑:“你在想什么,阿勒一会就到了。”
“……”霍进还没有习惯,虽然江灰还没有下达散发通知到所有人,即使大家在工作时仅仅只称呼对方的使用名,江灰允许手下做事的人不公开真实姓名。
江灰说那是他们的自由。
“我知道。”霍进定了定神,努力想将自己的精神打发起来,但仍然看上去不太振奋。
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他自己造的错,现在却叛反地埋怨江灰,江灰分明是他的救命恩人。
霍进合上眼,难以思忖的去缓解心里的揣度,无论对谁,宫久津美,江灰,或是以前那个江愿灰。
美好的期盼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悲惨的人的身上,从选择开始,他们注定留下被别人选剩下的结局。
“不过我感觉也蛮奇怪的,老板居然派你来交货,平时他不都宝贝着你吗?”
维丁自顾自地嘟囔着,翘着腿打从黑市场淘来的的旧游戏机,那是从前础星还没有被建造时候流行的玩具,维丁是个很恋旧情的人。
维丁年纪不大,但对江灰这样的领导很满意,于是秉承着在哪干活不是打工,加入江灰的招贤。
据维丁介绍,阿勒是最近才崛起来的一团,信用好,交货迅速,但搭上线很不容易。
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易。
“但我觉得老板也挺重视你的,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阿勒。”维丁说,“一会船来了,你跟着我,我们去阿勒的船里商谈。”
“知道了。”霍进垂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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