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镜反应

　　夜幕降临，农村被一层静谧的薄纱所笼罩。今天没有星星，只有个月亮被乌云半遮着。

　　微弱的月光如水般倾洒下来，勉强照亮了错落有致的房屋和蜿蜒的乡间小道。

　　小路还很泥泞，路面的积水退了，但仍然不好骑车。

　　楼房内，爷爷二牛都坐在桌前，思考应对措施。

　　二牛在和妻子缠斗时就发现，他们对声音敏感。

　　他把这件事跟爷爷讲了，让爷爷去找找有没有还没有卖出去的喇叭。陈羽飞抬头想讲他现在不能听见过大的声音，但他看到二牛叔憔悴的脸，还是没讲话。

　　路明直接反对:“爸，不行，陈羽飞在发烧过后，听觉格外灵敏，过大的声音会伤到他。”

　　“哎？”二牛挠挠头:“这怎么回事？羽飞。”

　　陈羽飞见状，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各种声音都放大了到我耳边。”

　　爷爷担心的看向乖孙，伸手想摸摸他的耳朵。
　　陈羽飞看到了，乖顺的靠过去让自己爷爷摸。

　　“我去找一下之前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从国外带的耳机，我还没用过。”陈羽飞说完去房间找耳机。

　　据同学说，这是特地让人从国外买的，功能多，入耳舒适。

　　不知道会不会减少入耳的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路明不高兴的问，陈羽飞正在连蓝牙，闻声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轻笑:“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

　　路明撇撇嘴，扭头不看他。

　　爷爷拿出另一部手机，用最大音量放歌，问:“乖孙，震不震耳朵？”随即立刻关上。

　　陈羽飞感觉耳朵上像蒙了一层隔应布一样，但比之前好多了。他乖乖的摇头。

　　最终大家拍板决定用声音。

　　爷爷和二牛反复的要求时时刻刻把耳机戴着，不让他去不许去。

　　陈羽飞自然是答应。

　　二牛和爷爷商量先用一天时间，清理村里的丧尸，让他们入土为安。然后一起开着路明家里红色三轮电动车去周边村子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决定好了之后，二牛就带着路明去挖坑，坑必须要很深，保证让他们爬不上来。
　　土很湿，所以几人挖的很快。

　　等坑挖好后，他带着路明去吸引他们跳进去。
　　但爷爷拦住了二牛说:“让他们俩去吸引吧！年轻人灵活一点。

　　路明隐隐约约明白了爷爷这样做的意思。
　　他抿唇不语。

　　他不想让陈羽飞去，但面对爷爷不容置疑的语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明手里拿着大喇叭，偷看着陈羽飞的表情开始调大音量放着过年好。

　　喇叭电量足，洪亮的声音在房前小路上回荡。
　　他们之前悄悄的打开了所有的门，现在只差引君入瓮了。

　　“嗬嗬”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一群青紫色的人无意识的成群结队在门前的路上游荡，后面还跟着几条土狗。

　　陈羽飞抱着个铁锨，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虽然是初中才回来，但是三年来，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会照顾他，邻里之间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

　　他认出来走在前面的丧尸了，是小虎的爷爷，是个瘸腿的老男人，他总是喜欢躺在凉椅上听新闻和自家老伴的唠叨。

　　是的，丧尸。

　　这是路明曾经在陈羽飞的小说里才会看到的词，现在频繁出现在新闻联播中。

　　路明走到陈羽飞身边，两人手拉手一起溜着成群的丧尸，他们得多跑几圈尽可能多吸引一点。

　　他的眼睛很红，陈羽飞奶奶逝去后哭了一场，知道路明妈妈也没了后，又哭了一场。

　　但他现在还是强作镇定。

　　很快就到了村外面，路明在坑边上等一会，陈羽飞蹿到旁边田里检查有没有小丧尸掉队，再将喇叭扔进坑了。

　　幸亏泥土松软，喇叭没撞坏，依然在循环歌曲。

　　俩人悄悄退到一边，近距离看到丧尸时，他们丑陋又无神的面孔让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坑边湿滑，看到丧尸们接二连三掉进去后，路明让陈羽飞去叫爸爸来帮忙填坑，他则是留下来用石头将徘徊在边上的丧尸砸进坑里。
　　等二牛来时，已经清理完了。

　　三人一起推土填坑。

　　路明和陈羽飞昨晚回去后一起睡的，陈羽飞昨夜在梦里打颤，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路明见他睡眠质量不行，干脆把他揽在怀里睡。一夜就悄悄过去。

　　陈羽飞醒时，路明和二牛已经在村里巡视一边，除了路明妈妈被二牛关住以外，还有一个老奶奶也在卧室。

　　二牛和路明一起将老奶奶葬在她家的院子里，同时还移植几棵小树陪伴她。
　　厨房水已经烧开了，早上起来时二牛看爷爷的精神有些萎靡，担心他也会发烧，就先烧了热水再去巡视。

　　他想让爷爷一会儿多喝点。

　　二牛认为，没有什么是多喝水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一定是喝少了。

　　爷爷将红三轮开过来，快步走上楼，二牛已经泡好茶，正在煮面条，是手擀面。
　　路明早上起来擀的。

　　“二牛，吃过饭，我们就去邻村。”爷爷面色发白，显得黑眼圈尤其重。二牛应声好。

　　陈羽飞房间，路明见陈羽飞已经醒了，轻车熟路帮他找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路明轻轻拍拍陈羽飞的头，看见他雾蒙蒙的大眼睛和殷红的唇，定了定神，偷笑着将凉手放在他脖子上:“陈羽飞，还睡懒觉。”

　　陈羽飞瞬间惊醒，迅速爬开。他咬牙切齿的扑上去:“你找死。”

　　“哥可是一早上就去和面了。”路明喊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陈羽飞拿鼻孔看他。

　　陈羽飞不喜欢吃买的面条，所以以前早饭都是他奶奶给他做的手擀面，他百吃不厌。路明经常来蹭吃，也慢慢跟着奶奶学了个大概。

　　早饭的气氛很沉默，蒸腾的热气朦胧所有人的脸，挡住了他们通红的眼眶。

　　到邻近村要经过一条长路，前几天暴雨打湿了地面，天空阴沉沉的。

　　但雨后路两边一朵朵野花迫不及待从土里冒出来，迎着微风摇曳，生机勃勃。

　　最初的彷徨已经过去，剩下全是努力活着向上的心。

　　二牛骑的红三轮，车最近没有骑，电量也多。
　　邻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二牛进村时开喇叭，不仅吸引丧尸，也在询问有没有人幸存。

　　幸运的是，没要多久，有人开了二楼的窗户，不停挥个布条呼救。爷爷拿过喇叭，大声道:“楼上有多少人？楼里面有多少丧尸？”

　　一个年轻的女声带着哭腔回应:“楼上还有一个小孩，楼下面不清楚有多少，但不少于五个。”防止他没听到，又大喊一声:“楼上还有一个小孩。”

　　“等待救援，不要再叫了。”爷爷道。

　　女生听见了，没有在大喊。

　　女孩的声音引走不少丧尸，二牛放慢速度，路明和陈羽飞对视一眼，同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陈羽飞迅速爬到围墙上，路明则跳到一辆停在路边的拖拉机上。

　　爷爷又放了一首歌，强劲有力的高音不仅引回本向女生那去的丧尸，还引了不少房子里面的。

　　“二牛，前面有巷道，穿过去，从后面小路绕一圈回来。”爷爷冷静说。

　　等目光中红三轮远去，陈羽飞和路明迅速跳下来，向楼房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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