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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
酸胀感蔓延至鼻腔,晏深无法开口解释,都说时间可以抹去一切痕迹,可这种刻骨的爱意却随着漫长岁月侵蚀骨髓,至到他死亡。
故事的结局重要吗?
晏深豆大的泪水滑落到手背上,抛弃自己最爱的人三年,无视裴知还隐忍克制的告白,还要怎么糟糕才好。
他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地步,还要在用多少年用多少次借口去推开裴知还。
“你该恨我的…该恨我的啊…”
把刀子捅进爱人的身体里,无意是给予晏深最致命的一击。他埋下头,整个人哭的撕心裂肺,浑身颤抖,连与裴知还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是你恨我…”裴知还用手捂着嘴,发出闷闷地反驳声。他别过头,心悸让他喘不上来气,用晏深的信息素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手指开始麻木,裴知还恍惚了一下,在听到的就不是晏深的哭声了,而是一阵急促地耳鸣声。
他皱眉,只能柔声哄了哄晏深:“不用可怜我。”
说到最后,他能感觉到撑着脊背的晏深抱住了自己。这一刻,裴知还好像能感觉到一丝丝恨意了,以前的他害怕用力过猛人会跑掉,后来他想去释怀却越陷越深,如今却用让他愧疚的手段就轻易的获取了同情。
他还依稀记得,高一那年去国外参加比赛,但是犹豫不决用什么曲子,用什么乐器。最后索性就跑去问了晏深,也确实得到了答案,因为晏深喜欢钢琴,所以答案近乎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比赛他获奖了,可是晏深并不感兴趣,甚至没有半点反应,最后他一个人把获奖的喜悦吞下。
后来他发现,原来失败才可以博取同情。而也是从那一天起,裴知还钢琴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奖励。
江晚说过,内心的自我摧毁是最高级自杀行为。
裴知还看见晏深道歉的唇语,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轻微摇头示意道:“我不怪你,你不知道我小姨的身份,你会害怕自己会拖累我。”
他淡淡道:“平复一下情绪,嗯…好么?”
晏深点头,哭的喉咙沙哑:“对不起……”愧疚让他心疼,可难受的是伤害深爱的人让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不断哽咽,抽气声伴随着哭腔解释道:“我的…我的父亲是一位omega,你知道这种情况是禁忌,所以连带着我的存在也是个错误。”
“我的母亲她…她又怀孕了,她需要一个alpha的孩子来去跟晏家换回他的爱人,无论…无论我多么聪明,多么努力。哪怕…哪怕我…我的信息素多稀有也没有用,我多努力也只是喊我去一家理发店,一家餐饮店,他们不想培养一个毫无用处的小o。”
“他们要培养一个能掌控协会的alpha。”
裴知还盯着他的唇语,眼睛微眯,他明白晏深在害怕什么了。他害怕的不是被家庭遗弃,是以被放弃的方式活着。
他害怕这一生都在失去。
失去母爱,失去父爱,失去自我。哪怕晏深多么优秀,但是在实际的继承权面前,他只是一个被迫生出来的同血缘外人。
沈乔一要求晏深以尊贵的形象活着,背地里却还是将晏深踩进泥潭,控制着他的人生,好让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毁掉一个天才。
裴知还是自我摧毁,而晏深是不得不被摧毁。
一个扣上天才的omega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以A为实权的社会里,更何况是出生在这种家庭里面的小孩,最终除了被迫联姻就只剩下被磨平棱角,心死的在底层社会过完悲惨的一生。
“我害怕他们毁了我还不够,”晏深眼眶含泪,死死握着裴知还的手,“还要毁了你。”
裴知还淡笑,“你又不在乎我,还担心这个了?”他这么说是故意的,因为这样持续下去,时间越长越可能瞒不住晏深他现在病发的情况。
闻言,晏深猛地握紧裴知还的手臂。他钓了裴知还三年,让人家等了三年,换作任何人现在看见他每一眼都会心生厌恶。
所以他活该,是他活该……
晏深从裴知还的眼里看到了不耐烦,他有些害怕的连忙起身。站在茶几一旁,垂眸不敢在对视,试探的开口:“是不是,不会留下来了?”
裴知还看不清他的唇语,只能模糊不清道:“剩下的事情等会儿说,既然好了就去把窗户打开。”
你也讨厌么?
晏深抿着嘴,察觉到这还是韩赐的地盘,四周环视了一圈,绕过沙发将后面的窗帘打开,伸手推开窗户。
裴知还捂着额头,剧烈地头疼耳鸣让他烦躁不安。若不是晏深的信息素,恐怕都会引得信息素暴乱,整栋楼都要被他影响。
不知过了多了,裴知还才缓慢睁开眼,头疼感还在持续,好在耳鸣已经逐渐没有了。
想了想,裴知还撑着身子,给封阳发了个信息:在哪呢?给我送个东西来。
封阳那边回了个意味深长的问号,在边缘疯狂试探的发语音道:“二少,这才过去不到30分钟,行不行啊?”
裴知还嘴角突然闪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回了句:你若是想被季焰找到后被他干死在床上,我可以满足你。
等会!
不对——?!
晏深猛地睁开眼,身子依靠在窗边吹风,在听清了对面封阳说的话后耳朵瞬间通红,有些呆滞的看向裴知还的背影。
他到底都跟封阳说了什么东西啊!
封阳:对不起爸爸。
裴知还:在家?我卧室抽屉第一格的药,带过来。
封阳:发病了?不应该啊,美人再怀怎么会让你情绪过激。
裴知还:你嘴里的美人是能把你这个A揍地上的晏学神。
封阳:……
裴知还家里——
原本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的封阳腾的坐起来。他眼睛瞪的老大,发出尖锐爆鸣声:“天杀的裴渣男,小爷要不是被你拿捏了命门,哪天忍无可忍了我高低给你那个嘴缝上!”
啪嗒,
怀里的资料被他拎起来扔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砸到了裴知还的宝贝钢琴上。
‘嘭’的一声——
“卧操…完了…”
远在天边的裴知还可能还不知道,家里的大小姐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跑路前往缅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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