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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4）
三人一身疲惫刚回到警局，温荷立刻就跑到池媖面前，“部长，娥又重新看了一遍监控。”
池媖将包里的监控拿出来，“娥也有东西交给你。”
“怎么又是监控啊。”温荷下意识抱怨着，但还是没忘了正事，“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外卖员。”
池媖疑惑，“嗯，然后呢？”
看着池媖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温荷了然，“部长，妳是不是没看消息。娥已经发到群里了啊。”
“抱歉。娥没看手机。”池媖立刻掏出手机。
弹窗显示未读消息99＋
温荷将资料放到池媖手中，“算了。妳直接去审讯室吧，就是有个男外卖员，案发当天给死者送东西送了四十多分钟。人娥已经给妳找来了，消息妳去审讯室的路上看。”
“林妍，一起去。”
被池媖叫到名字的林妍刚想休息一会儿……
池媖和林妍刚离开，骆桐划着椅子立刻凑到温荷身边，“可以啊，娥不在，妳都会用那套人脸识别的设备了。”
“切~”温荷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别忘了娥可是学计算机的，根据说明书用个新系统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啦。”
“娥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那套设备的全部用法了！警局用不上妳了，妳可以走了。”
骆桐抱拳“恭维”温荷，“真是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温荷则挑衅地耸了耸肩。
前往审讯室的路上，二人粗略划过温荷在群聊里发的消息——25日晚6：42分外卖员上电梯给死者送外卖，直到晚7：20分才再次出现在电梯里。
令二人意外的是，男外卖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名叫张帅帅，长得又高又瘦，主业竟然是个模特公司的签约男模特。
林妍将死者的照片甩到张帅帅面前的桌子上，“认识牠吗？”
只看了一眼，张帅帅就猛摇着头，牠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认识不认识。警安，我还有好多工作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走。”
“你实话实说，就能趁早走。”林妍拿起两张电梯监控的图片放到张帅帅面前，“前日晚上，七点，惠民小区三栋D2，安全套，你送的。”
林妍笑容轻蔑，眼神里像是裹着刀子，“现在想起来了吗？”
“嗯嗯嗯。”张帅帅点头如捣蒜。
“四十分钟的外卖，怎么送这么久。”说完，林妍一言不发地盯着张帅帅的眼睛。
张帅帅偏过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什么！”池媖的耐心有限，猛地一拍桌子，“说清楚。”
这下，张帅帅吓得更不敢出声。
“张帅帅，你可以选择不说，娥这就打电话让你的老板来接你。”林妍故作遗憾，“要是公司知道你接私活的话……”
“我说我说，那个时间段里，我和大哥在做。”说完，张帅帅就将脸捂了起来。
二人也是实在没想到。
“你怎么会同意的？怎么说好的？”林妍实在是想不通原委。
“外卖软件上可以选择的。”
“示范一遍。”
张帅帅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款市面上很常见的外卖软件，随便下了一单，找到备注栏，“先选择#外卖小哥#，再选择#大哥和小哥#，两个标签一定要同时选。”接着便跳转到另一个页面，“点开‘口碑最好’，第一个就是我。”
林妍看到，张帅帅的好评已经有三百多条，默认好评更是已经超过五百条。
“解释一下‘小哥’和‘大哥’的意思。”林妍的接受能力还算可以，现在的心情已经彻底平复。
“‘外卖小哥’就是给卖身加个正经的职业；‘小哥’就是我这种出卖身体的人；‘大哥’就是光顾我们这些小哥生意的爷。”
池媖紧蹙着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25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送安全套，进了门大哥就开始放摇滚音乐，然后我们就开始做，大哥舔我，还让我叫出声，结果真到做了，大哥也就坚持了三分钟。大哥说这不是牠的真实实力，让我……”
“停！”池媖实在不能接受这些“污言秽语”，感觉再多听一秒就会脏了她的耳朵，胃里泛起一阵翻江倒海，池媖直接夺门而出。
“继续说——”林妍板着一张脸。
“大哥就是不行，最后算钱的时候，大哥还觉得一千块太贵了。我让牠给我写个五星好评，给牠免了二百五十块，然后我就离开了。”
“你临走前，田浩浩有没有什么异样？”
张帅帅想起，结束时大哥拿起手机就开始破口大骂，“牠放的音乐声音很大，好像被投诉了，大哥很生气，一直在骂人。”
和询问的证词都能对得上。
“警安，我能走了吗？”张帅帅的订单都快超时了，牠心急得不行。
林妍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进来两个人。”
审讯室门口的两位警安推门而入，林妍递了个眼神给二人，警安心领神会，一个将张帅帅按住，一个掏出腰间的手铐将张帅帅的手铐上。
“怎么回事？不是要放我走吗？”张帅帅使劲挣扎着。
“别走了，你犯了卖丨淫丨罪。”
—
低着头，双手搭在洗手台上，池媖的发梢已经湿透，正向下滴着水珠。
冒着丝丝热气的纸杯被推到池媖手边。
“喝点热水会好一些。”
池媖有些意外，稍稍偏过头盯着那杯水，轻声说了句谢谢，手上却一直没有动作。
没再管她，林妍转身离开。
池媖这才拿过纸杯。
刚回到办公室，温荷就眼巴巴地凑到了林妍面前，“林媎，部长怎么了？她看着脸色不太好，娥也不敢问。”
“不用担心，她应该只是有点……崩溃。”这话说出来林妍也有些不敢相信。
池媖也会崩溃吗？不过，看那样子是的。
“崩溃！”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向温荷劈了过去。
看出温荷的担忧，林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到，“部长她没事，不是妳的问题。”
“哈哈，真的嘛——”拖着长腔，温荷脸上的微笑就像一个已经僵硬的面具。
“等部长回来就开会了，快去准备资料。”
温荷却急得直跺脚，一边跺脚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脑门，“完了完了，部长崩溃了，娥要完了，娥为什么要让部长去审问傔疑人！”
偏偏这个时候骆桐还在火上浇油，“咱们都知道那男外卖员嘛——”骆桐“啧”了一声，“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奇怪。”
一想到池媖拧着眉默不作声的可怕模样，温荷就吓得直哆嗦，“林媎，那个男外卖员到底说什么了啊！”
还没等林妍开口，骆桐更是看热闹不傔事大，“肯定是那种违背人伦，触碰道德底线的事呗，部长办惯了大案子，突然办这种案子肯定接受不了。”
“牠爹的！啊啊啊——”温荷仰天长啸。
想来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温荷已经先入为主，还不如直接等池媖回来。林妍象征性地回以微笑，又拍了拍温荷的肩膀，然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明明是一个平常的笑容，此刻在温荷看来却是意味深长，温荷一脸悲痛，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心口，“娥完了！”
林妍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就挑眉，一副看戏的模样。
“怎么了？心痛？”池媖站在温荷身后，疑惑地看着温荷“痛苦”的模样。
“嗯嗯。心，痛死了！”温荷狠狠地点着头，又配合地捶着胸口。
不对！这声音！
“欸？”温荷“慢悠悠”地转过身，“部长！”
“嗯。”池媖点着头，十分关心温荷的身体，“心痛就去看医生。”
周围传来低笑的声音。
温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娥就是闹着玩的。倒是部长妳的脸色苍白，娥看妳才需要去看医生。”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不知道怎么从温荷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池媖不自在地偏过头，“娥也没事。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开会了。”
“准备好了！”温荷如释重负。
王砚书：“一楼的两位老人确实可以排除傔疑，25日晚两个人一直在KTV唱歌，还是通宵。”
周星樾更是打从心底地佩服她们，“两位奶奶的身体非常强壮，体力也很优秀，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锻炼了。”
“唱K！还是通宵！”骆桐两眼放光，“咱们都好久没去唱歌了。”
“案子结束了就去？”温荷提议到。
骆桐同意，点头说，“好！”
林妍将话头拉回正题，“三楼B1的张齐是个生物老师，张齐之前被男学生投诉猥丨亵，事情闹到了小区里，死者也在户主群里嘲讽过张齐。”
“对！”周星樾排查过张齐手机的聊天记录，“死者死亡当日，张齐在群里骂过死者，当日二人私下并没有见面，张齐的不在场证明也已查证。不过二人的私聊记录，更是连一句好话都没有，简直不堪入目！”
骆桐举起手，“等一下，娥有疑问。”
“张齐都猥丨亵男学生了，那牠是怎么还能继续当老师的？”
剩下的几个人同样一脸疑惑。
“哦。”还好周星樾已经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牠在一所男校里当老师，那件事情闹大后，男校长对外宣称已经将张齐解聘，可私底下还是让张齐留在男校里继续教学。”
池媖：“教育局不管吗？”
“教育局的局长去过好几次，可张齐名义上确实已经被解雇了。而且，那所男校还是个私立学校……”
“张齐是不是救过男校长的命，男校长这么护着牠。”
“男男相护，懂得都懂。”
周星樾想起张齐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一脸八卦，“是的，张齐和那个男校长私下玩得可花了。”
“真的？快说说！”骆桐迫不及待想听。
林妍恰好坐在池媖的身边，看到池媖面上风平浪静还觉得稀奇，却在低头记笔记时看到池媖放在腿上的手已紧紧地攥成拳头。
林妍有些幸灾乐祸，不禁低头偷笑。
抬起头看到池媖拧着眉，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林妍这才故作严肃，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了，开会说正事。”
给几人递去眼神，“先说正事。”
四人了然，立刻噤声。
快速重新进入状态，周星樾拿出另一份资料，“三楼B2的李大壮，之前电竞队替补选手，退役后就在家做游戏主播。技术一般，风评也不太好，死者曾和李大壮打过一段时间的游戏。后来，因为李大壮的失误，输了一局晋级赛，二人大打出手。之后，李大壮每次直播，死者都会在直播间里狂喷李大壮的技术。”
“25日晚6:02，死者的账号进入到李大壮的主播间，开始发布弹幕，晚上7:41，死者在李大壮的直播间里发布了当天最后一条弹幕。”
死者账号的弹幕截图一张张摆在桌子上，6:44——7:19的时间内没有弹幕，和外卖小哥进出电梯的时间也对得上。
“当天晚上，7：43李大壮突然关闭了直播，8：30才再次开启了直播。”
池媖问：“关闭直播的那段时间，牠在干什么？”
骆桐想想就生气，她和林妍一起去李大壮家时，李大壮连门都不让二人进去，只开了个门缝应付了几句就完事了。
“牠死活不说，非让娥们拿出证据，再去问牠。”
“谁！”林妍听力格外灵敏。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接着探出一个脑袋，是法医部的楼宁，“不好意思打扰了，娥们部长让妳们跟娥去法医部的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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