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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邪那岐
鸣上悠回到家时,伊邪那岐已然奄奄一息。
说奄奄一息有点不准确,毕竟伊邪那岐严格意义上不具有生命,此时更是玩偶之身;但那干瘪不少的模样无疑表露出祂的悲惨境遇。原本鼓囊得有些可爱的伊邪那岐几乎减了一半厚度,身上的色彩也变得苍白,看起来一阵微风就能把祂刮走。好在祂如今躺在床上,不至于重蹈覆辙、掉到地上吃灰。
鸣上悠快步上前,掀开被子,将伊邪那岐抱起。在鸣上悠接触伊邪那岐的一霎那,仿佛充气一般、伊邪那岐重新膨胀起来,不过数秒就变回了原本可爱的玩偶模样。
鸣上悠并未感到开心。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伊邪那岐,蹙眉道:“消瘦得这么快……”
之前几天就算走开十个小时以上,伊邪那岐也能保持相对饱满的姿态,只是稍微扁掉。鸣上悠有些在意,便推掉了半天的打工,有意缩短了外出时间;这几日这么做都没出差错。然而,今天他只出去了五个小时,伊邪那岐看上去就要久别于人世了。这大大超出了鸣上悠的预料,他本不愿这么想,但看起来事情的确如此:伊邪那岐正变得越来越离不开他。
鸣上悠自然不介意时刻待在伊邪那岐旁边、又或者将祂带在身边……但是,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风险。如果出现突发事件、导致他不得不离开伊邪那岐很久呢?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鸣上悠很担心。
“我要怎么做?”
他轻声问伊邪那岐。
伊邪那岐给出的回答一如此前:待在他身边。
***
“出现了这种情况吗。”
白钟直斗若有所思。她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理着桌子上的东西。经过数小时的努力、她总算抵达了公寓。想完全收拾好公寓是不可能了,白钟直斗只能先打扫出睡觉的房间。她本是抱着确认鸣上悠那边案件的心情拨打了电话,没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种事。
“人不能脱离自我生存,反过来说也一样……是否可以这样考虑呢。”
“我也这么想。”
伊邪那岐毕竟为鸣上悠所有,脱离了本体便难以维系存在,如此认为十分合理。
“如果能知晓伊邪那岐变成这样的理由,或许就有办法。不过,这几天也没有其他的异状出现。”
“缺少线索吗……真让人头疼。”白钟直斗说,“前辈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鸣上悠语气听起来有些低沉。他说:“我辞掉了打工,之后出门也会带上祂。”
店长在收到他的消息后悲痛欲绝,鸣上悠虽然有淡淡的愧疚,但毕竟不能对伊邪那岐的情况置之不理。
“只是这样也不够吧。”白钟直斗客观地评价。
“嗯。但是,至少得避免最坏的情况。”
鸣上悠摸着伊邪那岐。
白钟直斗叹了口气:“也是。前辈,不只是伊邪那岐,你自己也要小心。”
鸣上悠明白她的意思:伊邪那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本身也会受到影响。
“我会注意。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辛苦了。”
“还好。”鸣上悠说着,话锋一转,“倒是直斗,今天已经很累了吧?”
“唔,要说的话的确有一点,但还是前辈的处境比较严峻吧?”
“没关系,我不会掉以轻心的。而且,这不是有大家在吗。”
白钟直斗噎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前辈,你真是……”
和伙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虽然她也抱有类似的想法,但还做不到像鸣上悠这样、直白爽快地说出口。
鸣上悠的语气轻快起来:“向可靠的侦探小姐求助、会打扰到她吗?”
白钟直斗下意识想拉低帽檐,伸出手才想起自己已经把帽子摘下来、挂在一边了。她忽略自己脸颊隐隐攀升的温度,小声说:“前辈,你就别打趣我了。”
闲聊几句后,白钟直斗想起打电话的原本目的。鸣上悠告诉了她在咖啡店发生的事,白钟直斗越听神色越古怪,最后忍不住说:“认真的吗?”
鸣上悠说:“很遗憾……”确实发生了这种事。
白钟直斗无语。她决定换个问题:“所以,这次前辈看到了毛利侦探的推理现场?”
“嗯。”鸣上悠说,“起先用言语混淆视听,而后搜集证据、捕捉漏洞,最后用暴风雨般的精准推理直击真相,大概是这种风格。”
“故意露出破绽让嫌疑人放松警惕、以此套话吗。”
鸣上悠像是想起什么,补充说:“他沉睡状态下进行推理时确实没开口。”
白钟直斗用奇异的语气说:“腹语侦探?”
“可能吧。不过,虽然声音的确是来自那个方向,但距离上感觉微妙的对不上。”
这种轻微的错位感让鸣上悠感到些许困惑。他下意识往外置发声器官之类的去猜,但这未免太超过。难道是他听错了?
两人聊了几句,顺带提起了同样在场的江户川柯南。鸣上悠对他评价不错,一方面和他见过的众多难搞小学生相比、江户川柯南称得上极为懂事,另一方面他也很是聪慧。
白钟直斗显然被激起了好奇心:“有机会的话,倒是想见见这位小侦探。”
“等到基德发预告函的时候吧。”鸣上悠开玩笑地说,“他应该会到场。”
又闲聊了几分钟,他们才挂断电话。鸣上悠望向怀中的伊邪那岐,笑容淡了下去。
“抱歉,伊邪那岐。”
他轻轻捏了捏伊邪那岐的手。
排好日程、简单洗漱后,鸣上悠关灯睡觉。他和前几天一样把伊邪那岐放在枕边,抱着心事入睡。
当晚鸣上悠做了个梦。梦里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料理,双胞胎的伊邪那岐站在一旁帮他打下手。电视上见过几次的工藤新一穿着那套焊死在身上的高中校服从书房里出来,路过的时候问他又在打工吗、得到了鸣上悠肯定的回答。江户川柯南跟在后面冒出头,问能不能给他也做一份甜点,被工藤新一用力地揉了揉头。鸣上悠说都会做的,不管是今天跟工藤新一斗嘴半天差点出门迟到的高中生还是明天又要上工轮轴转的成年人他都不会忘……当然也不会漏掉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的份。江户川柯南问那鸣上哥的半身呢,鸣上悠说他会特别制作的。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看向伊邪那岐,发现对方正在帮忙的间隙隔空吃着长得像金块的东西,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后还缓缓放下手、藏到身后。
江户川柯南大声说:伊邪那岐哥哥偷吃!
鸣上悠放下手里的碗和厨具,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还小,得补充营养。
鸣上悠醒了。
他缓缓起身,看着不知何时被自己抱到怀里的伊邪那岐,陷入沉思。
总感觉做了什么怪梦……错觉吗。
他小心地把伊邪那岐塞回身边的被子里,重新躺下。
才四点,还是再睡会儿吧。
意识下沉。这次应该能有不错的睡眠……
……鸣上悠发现自己站在山顶。地上贴着景观砖,只是似乎太久没人打扫,图案模糊不清、难以辩识。山很高,穿着外套的鸣上悠仍能感受到些许凉意;放眼望去,城市的一切都被收入眼中,清晨的薄雾让城镇变得有些虚幻。耳边传来篷篷篷的声音,鸣上悠回头,发现伊邪那岐正坐在电线杆上眺望远方,祂右侧屈髋屈膝、左腿自然垂下,手上扛着笔直的长刀。风扬起祂的风衣、把它吹得猎猎作响。察觉到主人的视线一般,伊邪那岐低头看他,白色系带肆意飘扬,无机质的眼瞳里只有规律的同心圆。
鸣上悠听见一个毫无波动的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他的脑子里般,他这么说:
「——」
鸣上悠睁开眼,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纯净,它的主人兴致勃勃。那个人没有距离感般继续凑近,甫一开口便打破了气氛:“啊!师父你醒啦!”
鸣上悠:……
他看着撑在自己身上、距自己不超过二十厘米的金发少年,冷静地问:“现在几点?”
“诶,小熊没在意。我看看我看看……喔,快六点啦。”
“晚安。”
“等等,师父,别睡啊——”
一顿鸡飞狗跳后,鸣上悠和小熊坐在了卧室的桌子旁。鸣上悠给小熊拆了袋零食,虽然太早吃东西不好,但小熊的体质与众不同,稍微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哎呀,果然师父是最好的。”小熊身边冒出小花,“得救了~!总算能吃到好吃的,饿死小熊了。”
鸣上悠心想花村阳介总归不至于饿着小熊吧,虚心请教:“发生什么了?”
“嗯嗯,是这样。”小熊一边咔嚓咔嚓一边说,“前几天我不是回老家看了看吗。”
说是老家,其实是另一个世界。小熊本质上并非人类,而是诞生了自我的阴影。话虽如此,事到如今小熊可以说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鸣上悠说:“我知道,阳介和我提到过,但具体理由我不清楚。”
这也是之前小熊没跟花村阳介一起来的原因。
“这不是师父和阳介都要读大学了嘛!小熊就在想要不要送点礼物。”
鸣上悠动容:“小熊……”
小熊配合地放下已经空了的零食袋,深情地捧住鸣上悠的手:“师父……”
鸣上悠就这样和小熊对视五秒,然后说:“要换别的口味吗?”
小熊感动地说:“还是师父懂我!”
鸣上悠转身拿出所有口味的零食并放到桌上。小熊又拆了一袋,接着说:“而且,竟然有人要抢小熊的属性,即使是师父的人格面具也不行!总之,小熊回去取材了。结果,没等找到合适的素材……”
据小熊所说,那个世界地震了。
“整个地面抖得特别厉害,小熊都被晃晕了。”小熊抱怨着,“结果醒来的时候,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从没去过那里,闻味道也找不到方向……小熊还以为永远出不来了,呜呜呜。”
鸣上悠露出担忧的神色:“地震……”
听起来就相当不妙,各种意义上。
“后来呢,经过小熊的不懈努力,总算找到了一个出口。”
鸣上悠隐隐明白了:“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师父家里的电视!”
今天早上,小熊勉强从那个狭窄的出口钻了出来。落地之后,他打量着四周,相当没有警惕心和距离感地开门查看情况……然后就发现了安详地躺在床上睡觉的鸣上悠,激动之下便扑了上去。
“哎,还想着能吓吓师父呢。”小熊不无遗憾地说。
鸣上悠:“我被吓得快哭了。”
小熊:“师父……!”
两人再度执手相看泪眼。
小熊大声说:“师父,我们合照吧!”
于是乎,陆陆续续起床的特搜队成员打开群聊时,都看见了小熊在早晨六点半发的照片。照片里两人紧靠着坐在床沿,鸣上悠穿着睡衣,小熊笑得灿烂、还在下巴上比了个L。图片的配字短小精炼,简单易懂,中心明确,内容炸裂:
[欲望的猛兽]:夜袭成功![图片]
[足技系猛龙]:?
[Super Idol]:?
[独裁播报员]:?
[ky侦探]:?
[黑雪公主]:?
[筋肉皇帝]:?
[愤世嫉俗队长]:?
[愤世嫉俗队长]:喂,小熊
[愤世嫉俗队长]:你说的礼物……该不会就是这个吧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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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哎呀(嚼嚼嚼)还是师父讲得通道理呢(嚼嚼嚼)礼物做什么比较好呢(嚼嚼嚼)
花村阳介:(两眼一黑)
鸣上悠:今天睡觉意外的很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