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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是
其实,是有意识到。
这边的人,都不太正常?
胸口、手、和服下摆沾满红色,布料因为结块的血液变得坚硬不适。我麻木地吃着鸡蛋羹,观察踢碎桌子时发现……
……座位并没有减少。
宴会上死人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呀!”地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人群四散开来,撞碎木门在回廊奔逃。
现在……除去陈之外没有一个人离开。
啊,他也是因为处理尸体所以必须离开不可。
出身暗杀业,化学知识渊博,销赃尤为擅长,之前听过把人体骨头剃开,肉块丢进高浓度硫酸里腐蚀干净的流言。
离开时不顾脑袋伤口,满脸沾血地狠狠剜了灰谷兄弟一眼。
我不讨厌他做出这种行为。这家伙很明显在露出肚皮呼呼地向我展示忠心,踢桌子也好,处理尸体也好,全部都是为了获取信任。
微妙的、他脖子上纹身,变成狗链子,在摇晃间发出碰撞声响。
“阿龙姐姐,你的忠犬是不是凶过头了?”龙胆咂舌。他被陈狠狠推了一把,眼镜掉在地上,捡起来时一角已经破损。
“可以杀了他嘛——?”
灰谷兰用轻薄语气开口。他总是这样,用这种刻意的挑衅语调说话,漫不经意又饱含试探意味。
“不行哦。那样的话,我们之间就玩完了。”咽下最后一口滑嫩鸡蛋,我开口,“陈是我的部下。”
“这么快就把他当做你的东西。”他愕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偏移视线,触及到摆设残渣散落一地,嘴角沉下,“真是薄情。”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我很困惑……
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灰谷兄弟最大放纵,底线仅仅是不染指我的【东西】,是做不到?还是说贪婪到想要拥有我的一切?
恶趣味、充满侵略性、宛若自然界一切咥毒的鲜艳生物。
“如果你杀掉他的话……我们之间可能也不只是玩完那么简单。”我补充道。
灰谷兰情绪愈发淡漠,笑容扬起,像是面对钟情许久的玩具,毫无感情只剩一层皮肉在下意识微笑。
他抬起手,那只手上还残留源于我身的腥锈气味,没有任何要擦拭意思。
不太对劲、这家伙有点洁癖,打人之前戴手套就算了、打完之后一定要洗手,多看一眼弱者就嫌弃眼脏。
什么……意义?
他再次调转视线,盯着我的方位。绛紫虹膜折射宴会厅闪亮灯光。
发色绮丽,面容漂亮的少年轻轻地、暧昧地、露出一截红艳舌尖,舔舐细长手指沾染的污秽液体。
这只狡猾的猫科动物、正朝我摇晃尾巴。
*
不是第一次在神岐宅留宿。
双亲长期对灰谷兄弟的夜间动向不做干涉,每年生日宴结束后,他们都因为讨厌麻烦的,干脆住在我的部屋内。
室内干燥,摆放着老套古板的山水毛笔字,长辈和友人送来的礼物整齐收纳在储物柜里。除去这些之外,姑且称作丰容的是爆满书架。
兰趴在我的被褥上,嫌弃它像是八十岁老头子才会睡的那种。龙胆不停点头附和,他很认真:“以前就想说了,阿龙老土到爆。”
……好生气。
再时髦也不能对别人的品味肆意批判吧!两个没良心的混蛋!!
再说了,绣着老虎和红花的被褥哪里不好看了,我们黑\\道从小睡到大的精品又惹到谁了。
“讨厌的话就别睡。”
我扯开被子,干脆躺进年龄相仿的少年中间,双手笔直,闭上眼。
但是。
感觉。
好怪。
以前都是小孩子,睡同一张床倒是无所谓……现在灰谷兄弟都到杀人的年纪了,躺在一起真的没事吧?而且还是两个。
灯被关上。长夜寂静,虫鸣穿越庭院草丛,两重平稳呼吸和布料摩擦声隐约合奏。
兰这个时候,应该在解开辫子。
龙胆的话……在摘眼镜?
环境幽暗,只能朦胧分辨灼热体温和高矮不一的身影。
生长期的男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兰已经有180cm了吧?
龙胆倒是和我差不多高……
隔壁属于大人的宴会正值馥郁时,气氛醉烂,酒香四溢。交谈隔着门缝流水般不清晰滑入房间内,三味线缓慢悠长。
【龙一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不知道谁的手突然紧绷。
【没有吧,这孩子一直都没提到过之类的。】
一瞬间放松下来,不经意擦过手心。
【哈哈哈、但是她很花心啊,以前就说要找一百个牛郎玩!】
被呛到了、
灰谷龙胆压低声音努力抑制着咳嗽声。
【什、如果少主需要的话我愿意自荐……】
陈又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但是……那个、就是、
真的、好奇怪。
呼吸间,纠缠上频率不同的心跳。身上热量久久不散,属于男性的高热体温贴在一旁。和我身上同样的、沐浴香氛味道,不停探入鼻息。
淡淡苍兰花香。
是因为在我家洗澡吗?
身上睡衣也换成客用浴衣,不太严实的类型……
“你不好奇吗?礼物。”
兰的声音。
啊,对,还有这回事。
我猛然睁眼,侧目时,看见散开辫子,长发柔顺的灰谷兰侧身。浴衣领口微微敞开,漏出纹身一角,界限分明的锁骨和白皙皮肤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看见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和通透的紫色瞳孔。
一直很想说,他的脸好看过头了吧?完全适合留在池袋当牛郎TOP。这种小白脸类型总是很受年轻女孩喜欢。
“没兴趣。”语调自若,我转身钻进被子,牢牢用柔软布料锁住脸部,“晚安。”
“阿龙。”
龙胆伸手,扯住被子一角。
……
失败。
纹丝未动。
“你再这么无聊下去30岁会变成魔法师。”他真心很用力和我玩起拔萝卜游戏,散发着恐怖DK力,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想起这家伙甚至没有14岁。
松手。
由于贯力,被子整个扑到龙胆脸上,他惊呼一声,滚到被褥外,不小心压坏那副金框眼镜。
“——神岐!!!”
他怒气冲冲抓着被子跑过来想找我质问,兰在一旁默默垂眼,突然有些不想将这个犯蠢的大型犬归类成弟弟这一生物。
弯下腰的少年似乎是想找我打架,俯下身子,重心不稳地将脑袋凑过来,故意摆露出凶恶表情。
我伸直手臂,略带暖意的手干脆揽住他的脖子,麦色皮肤的池面一瞬间落入怀里,靠在胸膛上。
……好近。
绯色从耳尖一直爬到脸颊。
再怎么说,还只是中学生。
我轻叹一口气,拨开碎发,低头吻向他嘴唇。
最初只是轻轻舔舐,舌尖触碰到阻碍后半推半就间张开。动作温柔如水、循序渐进的,将女孩淡漠气息渗入交融呼吸。
直到眼前蓝紫双眼迷离恍惚,温热退开,才听见他轻声抱怨。
“……这样子,不会显得我很逊吗?我可是男子汉来着……”
“我是绝对不会成为大魔法师的,龙胆就危险了。”我毫不在意他被伤到的自尊心,“提前帮你杜绝这种可能。”
“……把我当空气吗……?”
嫉妒心扭曲地缠绕起来。
无情的、薄情的、虚假的关系。
单薄脊背陡然贴上男性温度,腰被环住,脑袋重量落在肩颈间。他握住我的手,指节强硬地塞进来,直到每一丝空隙填满,香槟色长发掉落,同黑发交融。
声音似雾飘然。
“kiss……可以吗?”
恍惚间,城市内不断跳跃的霓虹灯光在眼前爆炸,迷离幻梦般散发旖旎色彩。绛紫的光朦朦胧胧蔓延,跌进湿润红眸。
那是,比夜晚繁星更为耀眼的颜色。
“阿龙,这就是礼物。”
灰谷兰苍白纤细的手掌抬起我的下巴,偏头,微微仰起,主动吻上来。就连倏忽颤动的动摇瞳仁、这一刻都显得如此美丽。
这份着迷,在唇齿间渗透交渡。
昏暗室内流转着碎光裂痕,我的眼前被迷雾笼罩,眼睫颤动间泪水掉落。喉咙深处甘美苦涩,耳畔回响喘息,眼前景象像是被熔断,飘散刹那艳丽紫烟。
我们的关系。
一直亲密地纠缠在一起吧。
*
最开始只想碾碎。
完美、站在高处、被当做范本的她的人生。
连同那张不会微笑,不会哭泣的脸。
那种无聊表情,不想撕开看看吗?
恶念从初见面时就开始萌芽,汲取晦暗阴影里的厌恶养分不断生长,最后结成拦住她去路的荆棘藤蔓。
灰谷兰清楚他的道德底线低到无可救药,绝大部分同龄人都接受不了的事,他甚至能做得习以为常。
在六本木,这样的烂人绝不止他一个。他们是生在在大都会金钱中心、从根部就开始被腐蚀的败种,自然而然在这样的时代,成为催生恶的力量。
然而,那天被她压在身上用拳头修理一顿后,灰谷兰察觉到神岐龙一身上那股类似的靡烂气息。
如此冰冷、如此优秀、如此难以企及的高岭之花。家境优渥,成绩优异,亲族友爱——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却养出这般可笑的性格。
表现形式不同、源头不同、呈现出来的结果也不同,却在拳头落下时,产生异常诡异贴合的——共鸣。
她扯住他的长发,沾血手指抹过嘴唇,血色浸染,笑容也由此绽放。
她笑了。
捋起刘海,露出疯狂、吞噬一切的红色双眼,碾碎光尘、碾碎颜色、碾碎情感,仿若引人坠落的深渊。
啊……何其美丽——
比任何奢侈品、堆成山的金钱、华丽衣装要更为美丽的、她的笑容。
他的破坏欲。
她的破坏欲。
想要摧毁彼此的破坏欲。
如果过于激烈的破坏欲能称之为爱的话,他们一定在那时候就疯狂地爱上彼此。
深渊是无止境的沟壑。
下坠时,听不到回音。
坠落。
坠落。
被她拥抱着坠落。
这就是……名为神岐龙一的,恐怖的引力。
抓着一切,纵身跃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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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形容一下扭曲的夹心饼干姿势大概就是兰→阿龙←龙胆,龙胆趴在阿龙怀里,阿龙被兰抱着这样。
好ooc真是对不起……这个时候的造型也很棒但我真的超喜欢梵天时期的背头和水母头。这只紫色小水母真的有点可爱……公式书上说他是个酒鬼喜欢dj也特别萌。
六本木著名的玩咖兄弟其实最擅长的是搞各种play……刚亲上下章就把你们送进去对不起()
在我这边兰大概是纯恶人那种……除了有兄弟情之外这两个人的戏份不是在犯罪的道路上就是在犯罪,从初中开始就进少年所反复揍人我是觉得没什么善心啦。
比起小春那种很明显的疯子,兰这种阴险的隐形疯更恐怖。
龙胆就……嗯嗯,跟着哥哥走的笨蛋一枚
进去了也有他们的戏份,算是阿龙赚的第一桶金,很快就会出来继续和女主鬼混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