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

作者:木子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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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碎


      睚眦必报是沈碎众多的“美好品德”之一,更别提纪昀这次是真给他扔了个大麻烦。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是自己非要在边上看戏的。
      沈碎沉着脸纵马混入大部队,一下子就打乱了原本的队型,引发一阵骚动。
      女人眼见朝思暮想的人快要消失在眼前,委屈地大叫:“沈哥哥!你等等我……”
      她的声音被喧闹的人群盖住,根本传不到沈碎耳中。委屈的眼泪立刻充盈了眼眶,当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纪昀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被这种女人赖上,毕竟在京城混,最怕的便是这种不要脸的存在。
      “那个女人是谁?”
      “嘘,小点声……右丞的女儿你不知道?出了名的嚣扬跋扈!”
      “她和沈世子什么情况?”
      ……
      好了,不出一日估计此事便能成为全京城的饭后谈资,紧接着出现至少十种版本以上的“贵族小姐与将军之子的爱恨情仇”。
      这算是彻底得罪沈世子了,叶九有些担心地看向纪昀。只见纪昀丝毫没有负罪感,反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右丞一共三个女儿,嫡长女嚣张冲动,而庶女却恬静柔顺,剩下一个尚且年幼。所以眼前这个应当是右丞的嫡长女许攸柔。
      想到这儿,纪昀面带不屑的瞥过刚被侍女扶起的女人。随后看向沈碎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末将恭迎三位将军回京”沈柒早就领着沈王府众人守在路口等候。此时见着三大将终于来了,便上前几步,俯身行礼。
      恭敬却不谄媚,俯身也不显卑微,不骄不躁。作为沈从建的养子既没失了身份,也没拂了陆、霍二位将的面子。是个好男儿!
      陆崇焕爽朗大笑,下马走向沈柒拍了拍他的肩:“还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怪不得沈兄总是夸你。进退有度,撑得起沈家风骨!”
      沈柒倒也没否认,只笑道:“陆将军好力气!震得我生疼。”
      陆崇焕直来直去惯了,就喜欢沈柒这种有能力有傲骨气节也却不过分自满或谦逊的人。
      他见沈柒没同他讲官场上那虚伪的一套,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更满意了几分。沈从建一路走来一直冷冽的神色也缓和些许,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欣赏沈柒。
      只有霍邱华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沈柒,如果细究的话,可以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审视与戒备。
      沈柒早就了解过三大将的性格特点,这种场面与他游刃有余。
      霍邱华幼年便经历过来自至亲的背叛,后来在战场上又被兄弟捅刀……这导致他格外谨慎多疑,除了沈、陆二位将军外便没什么亲近的人。
      他装作对霍邱华的生分毫无察觉,谈笑自如地领着众人往沈王府走。

      混迹在大部队中的沈碎收敛了点混劲,但仍是一副二世祖的样子,他状似无意的向右靠了靠,俯身在一个最外侧落单的侍卫耳边飞快的低语几句。
      而后侍卫长看到沈碎掏出几个碎银,吊儿郎当地扔给了那侍卫,侍卫似是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脱离了队伍。
      侍卫长眉头紧皱,在大盛随行侍卫擅自离队是死罪,搞不好他也得受牵连。
      想到这儿,他叫住沈碎:“属下见过沈世子。”
      顿了片刻,也不见沈碎喊他起来。如今大盛等级严明,没有沈碎开口后他还真不方便起来。况且人是他叫住的,礼是他自己行的。
      侍卫长微微抬头,瞧见沈碎一双锋利的鹰眼中含笑带讽,莫名地惊从心起。
      沈碎没时间同他纠缠,他怕许攸柔追上来。
      倒也不是真怕了她,只是那个女人无赖又没脑,却偏生投了个好胎。如今右丞得势,谁人不避其锋芒?
      何况与许攸柔仅有的那三次见面都糟糕透了,只要和她呆在一起都要出事。
      大小姐不开心了,是他的错,大小姐哭了,是他的错,大小姐伤了,又是他的错……
      总共见过许攸柔三次,沈碎被关了三次小黑屋,受了三次家法,进了三次祠堂。
      偏生他又是个不肯低头的,尤其对着他爸,沈从建。所以每次他刚从小黑屋里爬出来,就进了祠堂……
      沈碎戏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才注意到这有个人,不禁让侍卫长有些恨意“哎哟!这不是我们张大侍卫长吗?怎么这般客气?起来走啊。有什么事路上说,别误了时辰。”
      侍卫长跟在沈碎的马边,开口道:“沈世子刚才让那侍卫干什么去了?”顿了片刻,他自以为很周到的解释,“您可能不知道擅自离队是死罪。我这也是担心您受到谴责,毕竟……”
      他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一股难以言述的压迫感让他冷汗直流。哪里说错了吗?侍卫长顶着恐惧望向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不是说他只是个纨绔?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张队长身上,像极了猛禽捕猎时对猎物投下的死亡阴影。他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我问你,我是谁?”
      “沈,沈世子?”侍卫长有些结巴。
      “那你也说了,是我叫那侍卫去办事。”沈碎像是平静的在复述一个事实,却字字锋利,“侍卫的职责便是守护与服从。怎么?本世子的命令也算上“擅自”?那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何?还有,我为尊你为卑,你这是在以下犯上,质问我?”
      侍卫长脸色煞白,随行侍卫无令不可离队是真,但他想挑沈碎的刺也是真。
      今日一事不管有无命令,经他那么一闹都可以变得世子无理取闹,不在意属下死活。
      这个世界,谣言永远比真相更受人欢迎。
      凭什么他总那么高高在上,就算吊儿郎当毫不上进,还是有人上赶着替他善后?凭什么自己多年努力还只是个侍卫长?如果自己也有那样的出身……
      嫉妒使他的面容几乎要扭曲了。
      沈碎觉得无趣不再理会侍卫长,策马奔向沈王府。他并不是等级尊卑,血脉至上主义者,只是对付这种人,他偏要往人家痛点上踩。一路走来,他早发现侍卫长那点心思——自己不行又过于自信,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
      他不是在意地位吗?那沈碎偏要强调自己的出身。反正他生来如此,又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尽管他宁愿他生来不是世子……
      世人皆以为这个身份光鲜亮丽,却无人知晓那抹鲜艳是染上至亲之血换来的。
      ﹉﹉﹉﹉
      一刻钟前,膳品楼。
      “客官要点啥?”
      “不加蜜的蜜饯,没有茯苓的茯苓糕,青草做的鲜花饼。”
      “这个……小店不卖。”
      “不卖?可我听说这什么都卖。”
      前台拨着算盘的手顿了一下,起身向内走去,而门口的男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此人正是被沈碎叫去办事的“侍卫”。
      “进。”他们刚来到膳品楼深处的一处隔间门口,便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男声说道。
      侍卫推开门,看见两个女人满脸通红的跑出去,其中一个甚至还朝他抛了个媚眼。他微微侧身,无动于衷,绕过那两个女人进屋关门。
      案几前的男人抬头用他那双狐狸眼看着侍卫,撩了撩额前斜下的发须,轻佻的说:“温良?来喝一杯。”
      温良并不买账:“公务在身,不便饮酒。老大让你查一下今天下午三大将进城的时候,满江楼三楼临街雅间内的两人,一人青衣白斗笠,另一人……死人脸。”
      温良艰难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没办法,他也没见过那两人,只能听着沈碎抽象且主观色彩浓厚的描述。
      温良是沈碎的人,进随行队伍也是沈碎的安排。而膳品楼也正是沈碎名下的产业,只不过除却几个心腹,无人知晓这京城引动无数权贵追捧,号称“设宴必点”的膳品楼,背后的东家竟是世人眼中的纨绔。
      “那两人应当还未走远。”温良说着毫不留情的上前踹了一脚还在悠哉游哉品酒的男人一脚,“迟子建,该工作了。”
      迟子建吃痛,咬着牙阴阳怪气:“死人脸?在你家主人眼里,十张有八张都是死人脸。一回来就知道支使我,怎么三年前走的痛快?说的倒轻巧,今天京城可是一大半的人都在那儿,我上哪儿去找……”
      迟子建见温良又要动手,话锋一转,“查,立马查!老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亲自查了去汇报……”
      话音未落,迟子建已经翻窗跳走,消失在温良视线中。温良这才看了眼案几上余下的半杯酒,沉默着一饮而尽,提了一袋糕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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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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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3天前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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