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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洞女」(5)
丹昭石和徐闰已经走上了二楼,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才回头去看。
只是他们没想到是的,冲上二楼的是邢宴。
‘咚,咚’声越来越近。
邢宴的两只眼睛瞪得极大,由于只顾着跑了忘记了看台阶,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两只手还算给力扶住了把手,还没等他站稳他就继续往二楼跑去。
邢宴看到了丹昭石和徐闰,对他们喊道。
“跑啊!还愣着干什么?!想不想活命了?!”
由于怕惊扰到其他什么人,邢宴降低了音量。
“回房间!锁门!”
徐闰听到邢宴的第一句话后就开始跑了,丹昭石紧随其后。
丹昭石和徐闰两人抢先进了外面一点的那一间房,锁上了门。
楼梯那传来了‘咚、咚’的声响,她上楼了。迎来的也不只是她一人,还有刀刃刮着墙壁‘嘶嘶’的声音。
邢宴听到这简直能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则是一个滑铲直接冲到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前,快速地进了门并落了锁。
房间里的灯火通明,外面罗花脚上的船头鞋踩在地上与木板磨擦的声音也在门口停了下来。
蜡烛燃烧的声音也很小,不过人的感官总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最大化。
‘咯、咯、咯’的敲门声与‘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是我啊,罗花。帮我开开门吧,宴哥。”罗花银铃般的声线此刻就像控制着邢宴生命的一根弦。
要……开门么?
“是罗花啊,帮我开开门吧。”
当然是不开。
要是不开的话……罗花会不会拿着菜刀就在这里上演‘here is Johnny’?
这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让邢宴忍不住想起深深嵌入案板还闪烁着一丝冷芒的刀刃。
单手端起的巨型铁锅……
邢宴还在想着自己的一百零八种死法,门外的人却走了,似乎是放弃了邢宴这个目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寻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岂不是十分简单?
邢宴听到脚步声越远越浅终于放下心来。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窗外吹进一缕春风,跟普通的晚风却不同的很……她更像是……吃饭时来的那阵风,但又阴柔许多。
满房间蜡烛上的火突然就熄了一瞬间,又再次复燃。
当邢宴可以重新看见房间里的事物时,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嘴巴以下都淌着血。深红的血液从那女人的脖颈一波、一波的往外涌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也只能看见一点原有的天蓝与绿色。衣服上绣的花纹也被血液染成了深色,只能看见一只与烛台相似的鸟绣在衣服的中间。
脖子上的裂口深之见骨,森白的骨头在猩红的血液与气管之中独占一抹白。
那女人的眼睛里毫无光彩可言,纯黑的瞳孔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唇上干掉的血液与身上止不住的新鲜血液形成了严重的对比。
明明只有脖子被锋利的刀刃划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乌黑的长发有些地方杂乱无章,有些地方却像是被梳子梳了许多遍,像是演示着什么叫青丝如瀑似的。
又一口鲜血从那女人的嘴里呕了出来,狰狞的血块和腥甜的血液落在了地板上。
木质的地板被鲜血侵蚀,一点点、一点点的血流成河。
那条由鲜血和恨意组成的小溪直直奔着邢宴流来。直到邢宴开口,它们才停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要,要,他们的命。”
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在脖子上的那道口子那漏出了一点风声。也正是因为脖子上的那道口子,说起话来才如此的吃力。
“你老公不能帮你杀吗?”邢宴紧靠着木柜,可能是前面跑的太拼命现在才喘上了气。
“你…你是,说山神?”
邢宴闭目养神,云淡风轻的说道:“是啊。”
邢宴在看到那个女人的伤口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那位山神看上的女子了。
“他…他……是神明怎么可,就因为为我…夺走那么,多,人的性命?”
那女人的语气里有些疑惑,但也不禁想到要是祂真的为她那么做的后果。
邢宴心想,这个女人是好,但就是因为太好、太懂事才不敢奢望。
“你不是有祂的孩子吗?”去威胁他啊!
邢宴就差亲手教那个女人怎么利用山神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不配,”那个女人似乎是没悟懂邢宴的意思。
她坚定的望着邢宴说道:“拥有祂的孩子是我的荣幸。”
这是邢宴听那女人说话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最流畅的一次。
绝了,这女的恋爱脑晚期了。
要是放在平常的话,邢宴真的恨不得一句点醒这个恋爱脑晚期患者。但何况这恋爱脑都变成鬼了,还让他去帮她报仇。
嘿!我还真就不太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有老公的来找我一个单身狗帮她报仇雪恨啊??邢宴心想道。
“除了他们的命呢?你还想要什么?”邢宴疲惫的问道。
“没,没有了。”那个女人似乎十分震惊,邢宴这样的一个人居然真的愿意去替她索了那群恶鬼一般的人的命。
“你刚才不还说,‘拥有祂的孩子是我的荣幸’吗?”
“嗯,的确。但是…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也就是失去了祂的孩子…不是么?”她低下头来,啜泣般的哽咽了两句。
邢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只鬼居然也会哽咽。
“很可笑罢……”她又抬起了头朝着邢宴笑了。
“但是……如果你护了祂的孩子周全,我定会以死相报。”
那女子‘扑通’一下就跪下了,邢宴下意识起来去扶却什么也摸不到。
她对着邢宴磕了个头。邢宴实在是受不起这么大个礼,又阻止不了,可以说是十分无力。
站到对方面前才意识到那女子身型的庞大,不是生理上的庞大,而是视觉上的。面对面对话的话,邢宴估计得抬起头来与她说话。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那女子的说话还是有些不太顺畅,想必是不适应。
“你现在和将来要去哪?”
“嗯……不知道,但应该会在这世,间徘徊观望罢。”那女子望了眼窗外。
窗外的月色被云朵遮挡,就算今晚看不到月亮,明日太阳还是会照样升起。就算今日一个孕育了祂的孩子的女子死了,明日太阳还是会照样升起。
又一阵风吹过,还是那朵红色的小花飘了进来。但这次,那朵瑰丽的花朵停在了那女子手中。
“它,和你,很配。”那女子弯下腰去,将那朵红色小花别在了邢宴的鬓角。
邢宴的黑发与白皙的皮肤搭在一起已经十分好看,一但加上了这朵红色的小花整个人显得更鲜活了些。
那女子欲要走,邢宴开口了。
“等等!”邢宴叫住了她“你叫什么?”
她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等下次见面吧,我一定会告诉你。”
她再次屈下身去,吻在了他额头。那一刻,她似乎有了实体,不再是一个漂泊无定的鬼魂。
先消失的不是她本身,而是她身上身下连绵成河的血液。血液消失殆尽,她便只是一个身着蓝衣,又为守护一山的神明生下一个孩子的女子。
晚风说,她的孩子必定大有所为。
她也跟着晚风一起散去,徘徊观望着这人世间万物。
“那个孩子,他不只是山神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邢宴对着窗外说道。
“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虽然没有回应,但天空中却下起了小雨。月亮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个没影儿。
邢宴熄了灯,躺到了那榻上。
那晚,他梦见了那个孩子。
那是一个蓝眼睛的、笑的十分灿烂的孩子,他站在她旁边。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站在那孩子旁边的还不止他母亲,身旁还有一个带着面具遮着上脸、穿着跟他母亲一样天蓝色大袖衫的男子。那个男子估计就是祂了。
虽然遮着上脸,但下半张脸的笑容也跟那个孩子一样灿烂。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可也是那晚,远在隔壁的丹昭石和徐闰是一点也没睡好啊。
徐闰先是因为又梦见了『山魈』里发生的事儿。
既血腥又恐怖。
而丹?石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罗花那个小姑娘提着一把几斤重的大菜刀,像一个保安一样在二楼的走廊里徘徊。
后面又是直接,间接想象到了罗花版‘here is Johnny’。明明是春天却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睡不着啊!根本睡不着啊!谁他妈敢睡啊!?
不止如此,也是因为许闰梦见了『山魈』直接被吓醒了。
丹昭石还在那边‘here is Jonhnny’,徐闰的突然惊醒直接差点给丹昭石吓到尖叫。
丹昭石心里想着,这次要是能出去,出去了以后一定要去医院做个全方面检查。特别是血压方面,和心脏问题。
当然,罗花的脚步是直直向着邢宴去的,这点丹昭石是知道的。虽然最后罗花还是远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为邢宴担心。
也忍不住担心自己,毕竟明早还是要见到罗花的。
明晚……估计也是要的。
她明晚要是不用菜刀……该用斧头了怎么办?
那就真的是罗花版‘here is Johnny’了……
丹昭石冒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罗花为什么只追邢宴呢?
就因为邢宴看见了她弄坏案板?
他也只是看到罗花拆家而已,没必要…那么苦大仇深还要用菜刀追杀吧?
还是说因为邢宴长得好看?罗花想要强·制·爱???
还有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最后罗花又走了?
觉得邢宴太难追,跑了?
不是吧?那么没毅力,追人就是要有诚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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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给蛋哥一点时间他估计都已经脑补到“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