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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18
天台。
“你已经躲了我一周了。”易白低着头只掉了一滴泪,眼圈却愈发红。叶思青不回他,看着天台下的操场,许多人奔跑着抢一颗篮球。易白动了动手指,“为什么?”叶思青手又紧了些,纸不圆滑,有点钝痛。“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严琛聊了什么吗?”易白攥紧拳头,抬头的瞬间两颗泪水从脸颊话落,泪瞬间充斥了眼眶。也就是那刻叶思青立刻给予回应:“不想。”易白有些茫然地扯了扯唇,仿佛想说什么,微张的嘴角都在颤抖,“你又何必拒绝得这么快?”叶思青不敢看他,垂着头却清晰地看见了地上两洼晶莹的水渍。
“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不是对兄弟的那种。”
叶思青像是瞬间哑了炮,刚刚帮易白说话的满腔热忱冷却发寒,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到天台的边墙上,嘴巴紧紧被502粘住,他试图张嘴却又苍白无力。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
沉默。
操场突然一片欢呼。反手进了一颗三分球。众人簇拥着那个男生调侃吹捧。男生张扬地笑着,头高高昂着,夕阳光像是从天台的两人中间穿了过去,硬生生地把一个天台劈成两个世界,男生眯了眯眼转头招呼大家继续。
“这话你以后别说了。”叶思青耙了耙头发,心口有点窒息的痛,他长呼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也当做,没听过。”
“为什么呢?”
易白了然又失落,一滴,两滴,地上的水渍逐渐加深,“就因为我喜欢你?”就因为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兄弟情。
叶思青动了动唇,嘴颤抖着。不然呢?突地一拳锤在墙上。
易白抖着手捏紧拳头,抑制不住地发寒,声音压的很低,“是吗?也不过如此。”叶思青抬起头深深看他,“这是为了你好。”易白努力睁着眼睛,只看到像上了马赛克一般模糊波动的世界,蓝白色相交的一片是叶思青,然后他嗤笑一声,“你凭什么为我好?就凭你否认我的喜欢?你这个懦夫!”叶思青攥紧拳头,身体绷紧,按不住的怒火顺着后脊梁往上窜,“我是懦夫?我是懦夫就不会在知道你喜欢我之后还在班里面维护你!我是懦夫就不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你没搞清楚吧易白?你的喜欢根本不会得到尊重!”
嗵的一声——
叶思青往后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嘶地抽口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眼前咬紧了下唇的易白,只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痛往脑子冲锋,他伸出左手掐住了易白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化拳就要盖到易白脸上,倏地停住。
他伸手甩掉左手上的两滴温热,右手随手将易白推开往门口走,“从今天起我们不是朋友,你让我感到恶心易白。”接着伸手沾了沾嘴角,舌头舔了舔嘴里破皮出血的伤口,一股子铁锈味被他按捺着往下咽。
突然一个女生刹不住冲了出来,一下子摔到他前面,他下意识地一伸手把女生搂进怀里抱个满怀。
“噢噢噢!”
“郎才女貌!”
天台爆发出一阵起哄欢呼,还伴随着无数的嘘声和谩骂。
“叶哥真帅!当断则断!”
“就是!易白真恶心!”
“同性恋!真恶心!心理不正常吧!”
“噫!有病吧!真怕他哪天突然喜欢上我!毕竟我这么帅!”
“哈哈哈你做梦吧!怎么都得是叶哥这么文武双全的!人家眼光高得很好不好!得是叶哥这样多少妹子追的!”
“真不要脸了揣着恶心跟叶哥做兄弟!”
“确实变态死了,那么多妹子真没眼光!”
“笑死了不会是不会硬吧,起码我们不喜欢男的!”
易白坐在地上,一种刺痛顺着手臂直达心室,他抬起手,满目鲜红。
江漪娇娇柔柔的安慰娇羞忽远忽近,易白感觉头有点疼,唇被咬出了血也不自知。突然一片阴影盖住了那一方天地,入眼是整洁清爽的白袜子,裹住了分明的踝关节,白色的裤脚正正好好地露出一小截偏白的肤色,“手给我。”眼前人恍若未闻地叹了口气。
“哇你在干嘛啊严学神?他可是同性恋!”
“就是啊!离变态远一点!对变态同情容易被变态喜欢上喔!”
“他受伤了。出血了。”男生伸手托抓着易白的胳膊肘,“起来。”易白抬起头沉默着看他,一直看着,像是要看穿严琛的目的。男生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一头板正的短寸拢在夕阳光中变得柔和。易白咧咧嘴,想上扬却又耷拉了,“你来干嘛。”你还想干嘛。“送你去医务室。”他伸手拂去易白眼角的一小滴残泪,背对着门口众人也没看见他的举动,起哄着让他离易白远点,会被易白感染变态的病毒,却只听见严琛沉着淡定的声音,“事情结束就赶紧回教室,班主任可是会来抽查的。”
众人一边叹气一边乖乖地回应严琛,另一位当事人早在几个兄弟和美人的簇拥下回了教室。
众人散去。
天台瞬间恢复了安静。
严琛试图搀起易白,易白倒抽冷气哆嗦了一下往后跌坐,差点二次受伤,严琛一手穿过他受伤手的腋下托住了他,“脚不能用力吗?”易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虽然自来熟但是也没和其他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抽回手摸了摸左脚踝,刚碰到就感觉一激灵的痛楚,“好像是扭了。”严琛蹲到他面前,将他明显内踝骨黑秋秋一块的袜子往下翻了几折,露出来鼓了一个小包的踝部,他顺着膝盖往下触压,最后轻轻转了转他的左脚踝问他感受,易白伤腿在人家手里,战战兢兢地说了真实感受,“疼疼疼,你轻点,脚踝好痛。”“踝关节软组织损伤,不能步行。”严琛站起身,再次伸手搀他,“靠着我点,问题不大。”
易白咬紧了唇尝试用单脚起身,严琛慰贴地把手托到他无力的一侧,一阵虚汗,易白半个身子便搭在了严琛身上。“没我想象的重。”严琛挑挑唇,另一只手轻捏住他腰,像是抓了个小鸡仔似的,小鸡仔像是怕极哆嗦了一下,却又不得不依附于他。他看了眼小鸡仔竖起的汗毛似笑非笑。
小鸡仔比往常寡言了许多,像是个打了霜的小白菜,严琛却还要去招他:“怎么?宣之于口的喜欢得到认可盖章了吗?”易白没说话,伸手挣了挣严琛想把他推开,但此刻严琛的两只手像是钳子一样牢牢把他把控在怀里。易白咬紧了牙后根沉着声音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不,”严琛淡淡看着前方,楼梯转角没有暴露一点破绽,但是夕阳让一切秘密尽在不言中。“我可一直是个观察者。我可没有干涉当事人的行为。”说着转过楼梯间带着易白往下走,也不提醒,易白注意力全在他的话上,“呵,如果那时候你不拦着我进办公室,”“那你在那一天就会被众人唾骂。”严琛自然地接口,在下一层阶梯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已经没了。
呵,我可只是让他拥有知情权,不算做了多余的事情吧。
易白不肯再接他的话,即便知道严琛说的都是事实。两人一时间陷入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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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第一章和第二章隔了这么久呢,因为四五年前的文章还没有删了(默哀),人总是会在长大以后对自己年少的所作所为羞耻,因为在未来的自己的审视下,过去总显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