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外面

　　过年前一周，姜悦收拾了行李往韩秋老家去。韩秋不能离开太远，让以前的熟人帮忙去接的姜悦。

　　虽然姜悦不让安阳阳一起去，但安阳阳还是把人送下了高速路，要见到来接的人才离开。

　　“您们是姜小姐和安阳小姐吗？我是小丽，以前在公司是跟着韩姐的实习生，也是韩姐的邻村人。”

　　安阳阳：“哦，那你可要把我们悦悦安全送到啊。要是我们悦悦受到一点伤害，你那个什么韩姐都没好果子吃！”

　　“阳阳！”姜悦按住安阳阳躁动的手，“她就这样，你别理她。”

　　小丽只是笑笑，“山区冷，还是先上车吧，别着凉了。”

　　安阳阳又叮嘱了姜悦两句，两人才分开。

　　小丽的车子很新，虽然不是很贵，但坐着也是很舒服的。

　　小丽：“姜小姐坐的习惯吗？这上去还有蛮长一段距离。”

　　姜悦：“习惯，很舒服。这是韩秋姐姐的车吗？”

　　小丽：“啊，是我前些天提的。韩姐家里有叫她买车，但是她没买，也不知道为什么。韩姐对我挺好的，能买这车都是托她的福。可惜韩姐退公司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干了。”

　　“啊，姜小姐一路过来很累吧，空调要不要再高点？车里有饮料什么的，都是韩姐准备的。累的话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温度很合适。谢谢，那你专心开车。”

　　后座空位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热饮料和她最喜欢的小零食。还有一个小小的暖手袋。

　　韩秋发来了消息，姜悦和韩秋简单聊了几句，便在车上歇息了。

　　小丽把车停在一条小石头路边，韩秋已经在那里等上了。

　　小丽和韩秋打了声招呼，就转车回去了。等目送小丽离开，姜悦才激动的抱上了韩秋，现在的姜悦已经比韩秋高了半个多头了，姜悦弯了弯腰把头埋在了韩秋肩头。

　　“好久没见姐姐了，好久没抱姐姐了，想死姐姐了。”想以后都和姐姐在一起，不要分开了。

　　韩秋被姜悦逗笑了，“都这么高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嘻嘻，姐姐瘦了，瘦了好多啊。”

　　“乡村食物都清谈，自然会的。悦悦累吗？还要走一个上坡路呢。”韩秋接过姜悦的箱子，对韩秋来说不是很重。

　　姜悦本想自己提，奈何自己确实没走过这种路，加上落过雨，踩在有青苔的石头上路都走不稳。，

　　“就当和姐姐散步，自然不累。我想在姐姐这里多住几天，到时候姐姐和我一起回p大吧。”

　　“挺好，只是怕你住不惯乡下。”韩夏女朋友过年前来这里玩了几天，前天回去了。

　　新年年夜饭，韩秋一家人都从外地回来了，这是韩秋家非常难得的一次大团圆。

　　韩秋主厨，韩父打的下手，姜悦依旧没能帮上忙，被韩母拉去聊天，但也没能聊成，姜悦假说自己朋友前几天出事了，还没解决，她要先帮着她一下。为此避开了和韩母的单独谈话。

　　南方过年吃火锅。

　　韩母刻意把姜悦和韩夏挤在一块，把韩秋的位置留在了姜悦正对面。韩夏表面上只是吃饭，却也总是对姜悦磕磕蹭蹭。

　　韩秋端来最后一碟菜，只能坐落在最后的位置上。

　　姜母给姜悦夹菜，姜悦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韩秋瞥了一眼，咬了一口笋子。

　　韩母：“这才几年没见，悦悦都长这么高了。越长越漂亮都要不认识了。”

　　姜悦：“哪里哪里。伯母也越活越年轻了。”

　　韩母听的开心死，“哎呀，悦悦这嘴真甜。这是哪里的大学生这么会说话。”

　　姜悦不失礼貌的笑笑：“我就在我家省里读的大学，哪有多好。”

　　韩父：“那也好呀，韩秋还是靠什么其他的才上了个杂牌大学，毕业四五年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找到。”

　　韩母职责韩父，“人家悦悦可是正儿八经考上去的，肯定不会像韩秋一样，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悦悦读的什么专业啊？”

　　姜悦：“嗯……”韩秋和姜悦说过要是被问起这些谦虚点，往低了说就好，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在韩母韩父眼里怎么样才算低，又不算太寒暄。

　　韩秋：“学前教育，姜悦才多识广，以后要教小朋友的。”

　　姜悦连连点头。

　　韩母：“幼儿师好啊！会照顾小孩子，又有固定工资。我们夏夏也可喜欢小孩子了，悦悦和韩秋关系还这么好，以后让夏夏多来请教请教悦悦。”

　　姜悦：“啊，这……”为什么要让韩夏来打扰她啊？

　　韩秋：“姜悦连她男朋友都还没有教会呢。”

　　韩母：“哎呦！悦悦都有男朋友了啊？”

　　姜悦赶紧接话：“哎，是。男朋友跟我一个班学习的呢，都是幼儿师。”姜悦算是懂了刚刚韩母的话什么意思。合着是想撮合自己和韩夏呗，韩夏女朋友不前两天还来这里玩了吗？

　　韩父：“连悦悦都有男朋友了呀，韩秋都快三十了？男朋友都没有一个，以后都成剩女了怎么结婚啊！”

　　奶奶闷着咳嗽了两声，放了碗筷。

　　韩秋给奶奶拿了张纸擦了擦嘴角，想扶奶奶去休息了，被奶奶按住了手，示意不用送。

　　韩秋自然是不敢离开，小声叮嘱奶奶慢点。就继续吃菜了。

　　韩母大声提醒奶奶记得吃她带回来的补药。

　　韩夏接了韩父的话，“就她那样谁喜欢她啊，守钱如命似的，不得给人家骗完？”

　　韩母像是明白了什么，当着姜悦的面又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表面似的指责了韩夏，“那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小孩子说话好听点懂不懂！”

　　韩秋：“工作还没找到呢，找什么男朋友啊。”

　　韩母玩笑似的说：“就说当初不要学那些瞎写瞎花的吧，小时候太叛逆了，他爸还真宠她让学了。还是像悦悦一样好好读书好吧。”

　　突然又被提到的姜悦心里实在难受，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饭局。

　　韩秋：“对啊。悦悦还买了烟花呢，今天下午韩夏还放了一个，特别好看。等会吃过饭，就把那些一起放了。”

　　韩母：“哎呦！悦悦来玩还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韩秋你也不知道拦着点，怎么让人家花这么多钱？”

　　姜悦：“……”可是那烟花原本就是姐姐买来想专门给自己放的，最好看的一个还给韩夏偷偷拿去放着玩了……

　　韩母开心极了，又给姜悦夹菜，韩秋就等在这，及时叫着了韩母。

　　“妈，你别给人家夹了，姜悦胃不好，不能吃这么多。今晚吃了这么多，一姜悦还得出去消化消化才能睡觉。”

　　韩母愣了秒，姜悦还以为可以躲过了，可韩母还是把菜放进了姜悦的碗里。

　　“没事没事，夏夏他爸买了消食片，多吃这一点不要紧。大晚上的外面多危险，晚上多玩会就好了。”

　　姜悦皮笑肉不笑的道了是。

　　韩秋：“姜悦平时药本来就吃的多，少吃一点是一点，药又不好吃。”

　　韩父，“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肯定会吃的多。没事没事，既然身子不好，那点吃了就不吃了。”

　　姜悦笑笑：“嗯嗯，让伯父伯母担心了。”

　　姜悦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菜，韩母赶紧叫韩夏去陪姜悦去看看电视什么的，被韩秋拦下了。

　　“奶奶也很喜欢姜悦，让姜悦去陪奶奶聊会吧，一会儿一起出来看烟花。”

　　姜悦赶紧推脱，“对对，上午奶奶还叫我去跟她聊天呢，韩弟还没吃完饭呢，不用送不用送。”

　　韩秋看着姜悦成功脱身，依旧淡定吃饭。

　　桌上其他三个人自然都不高兴起来。

　　韩弟也很快吃完了饭，女朋友打开视频，出去接电话去了。

　　韩母：“你说你，毕业这么几年了工作工作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没有，你弟马上也毕业了，我和你爸也快退休了，你俩就啃我俩的老吗？到时候能啃几天？那个姜悦以后还能有个正式工作，你和她关系一定要处好，说不定哪天能给你也介绍个工作！”

　　韩父：“你还年轻，找不到工作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啊，说不定也能靠男朋友找个工作！你弟他也不愿意干苦活，那你也不干吗？你不干等我们都没法做了，全家人饿死吗？”

　　韩秋叹气，“是是是，我不有在找嘛。”

　　韩母：“话说的好听！给你介绍的那些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那些那个不是有头有脸？我们这么费劲才给你争取来的见面机会，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都这样了还这么挑！过年去走亲戚的时候再让他们给你介绍两个，经济好点的就嫁了！真当个剩女啃我们吗？”

　　韩秋不断地敷衍点头，依旧挑着喜欢的菜往嘴里塞。

　　……

　　姜悦来到奶奶房间，奶奶知道姜悦肯定没吃饱，把早就藏在房间里的小零食拿了出来，是韩秋买的，都是那些姜悦喜欢的。

　　奶奶：“明明大过年的，委屈悦悦了。乡下东西少，小秋说只能买到这几样悦悦喜欢的。委屈悦悦了，委屈悦悦了。”

　　姜悦眼里泛了泪，“一点都不，只是姐姐……”

　　奶奶和蔼的拍拍姜悦的手，“他们每年都这样，没事，小秋她有自己想法。小秋让我照看好悦悦，悦悦没事小秋才安心。”

　　姜悦：“嗯……”

　　翌日

　　韩母叫韩秋收拾要去拜年。

　　房间里，韩秋背对着姜悦换中衣。“悦悦，你在家陪奶奶，就不要去了。韩夏估计要去接他女朋友……”

　　姜悦拿了韩秋外套给她盖上，“姐姐我想去，昨晚我和奶奶说过了，奶奶说可以去的。”

　　韩秋套上外套，转身对这姜悦，“都是些爱聊闲话的亲戚，你去了肯定要被问东问西。”

　　姜悦胜利在望：“没关系啊！用昨天晚上那套说辞敷衍他们不就好啦！”

　　韩秋不高兴，去推她，“姐姐，让我去嘛……”姜悦去抓她的手，用力一握，握到了韩秋手心的伤口，韩秋吃痛皱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站在了原地。

　　姜悦愣住了，韩秋手心新新旧旧几道指痕，红红的，烫烫的。

　　姜悦抱住了韩秋，带着哭腔，嘴里只是嘟嚷着，“我要去……”

　　韩秋知道是拗不过她了，只好让她跟着去。

　　韩秋自然是要帮着打各种杂，姜悦一路跟在她后面帮她，不让韩秋碰水。

　　饭后一堆亲戚围着烤火闲聊。

　　“悦悦怎么没有和男朋友回家去过年呢？”

　　姜悦：“嗯……我，还没见过他家长呢，所以想明年再去。”

　　“都在一起两年了还没有见过家长啊？”

　　姜悦：“我，我还在上大学呢，这事不急。”

　　“哟！还在大学呢，是不能急，再物色物色，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呢……”

　　姜悦笑笑：“……”

　　屋里出来一人，加入了群聊，“韩秋啊，你还没找到男朋友啊，你妈又让我给你介绍，我这有个富二代呢，我儿子以前大学室友，可帅了！你快去看看，人家在路那边等你了。”

　　姜悦脸冷了好几分，埋头嗑瓜子。原来姐姐不让自己来，是害怕这个吗？这几年姐姐有没有被那些人碰过，被多少人碰过？姐姐这次也要去吗？

　　亲戚们起哄，“哎呀，这不得享福了！”

　　“韩秋大姐姐不要考虑了，这个这么好，该让我们吃喜糖了！”

　　“人家开着大豪车来接你去玩呢，别让人家等久了，快去！”

　　韩秋全程陪着这群亲戚笑，毫无异常，“我都说要考虑考虑吧，这不是好的都在后面吗？”韩秋磕完了手里最后一颗瓜子，起身拍了拍灰，“我去看看，哈哈”

　　“把你的围裙拿下来！不要让人家失望啊！”

　　韩秋笑着应答，走出去了。

　　姜悦坐在原地难受得要死，还要拼命挤出个笑脸来，免得被这些人发现不对。

　　韩秋走的没影了，姜悦又磕了两颗瓜子，亲戚们还在聊韩秋今晚说不定不会回来了……

　　姜悦的电话铃声响起，名字显示是颗爱心。

　　“我……我男朋友来电话了，我去接一下。”姜悦陪笑着离开了。

　　姜悦快步往韩秋去的方向去，边接起电话，“姐，姐姐……”

　　韩秋：“别哭，走出来就好了。”

　　姜悦：“嗯！姐姐呢？姐姐怎么办。”

　　韩秋：“……我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等我……我可能得跟他走一趟。”

　　姜悦：“……”

　　韩秋：“去找小丽，让她带你去电影院。今晚……我带你去看电影。挂了，多带件外套，等我。”

　　姜悦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声音。这外面她不熟，也不知道韩秋出来之后又走去了哪里，但她现在不能哭，不能去找韩秋，事不过三，姐姐不会再骗她的。

　　姜悦踉踉跄跄跟着记忆回到了韩秋家里，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给小丽打去了电话。姜悦不断催眠自己，姐姐这么多次都没有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趁着小丽还没到，姜悦忍着还给自己画了一个非常随意的妆。

　　小丽接到姜悦后，问她韩姐有没有说是哪个电影院，姜悦只是摇了摇头，小丽道，那她知道了。

　　告诉姜悦可以睡一会儿，路有点远。便发了车。

　　姜悦确实有些累，睡了一会儿却睡的并不踏实，小丽停车时就醒了。

　　眼前应当是在到市里了，天也有些黑了。

　　街道上还是有很多人的，电影院门口人更多，都是来看电影的。

　　小丽招呼姜悦一起进去。

　　售票员：“小丽！又给韩姐来订电影票啊！”

　　小丽向她挥手，“这次韩姐请她朋友看，我进去找一下官哥呢？”

　　“哎呦！我给你给他们打电话说一下，你进去就是。”

　　小丽：“感谢感谢！”

　　姜悦很是疑惑，想问又住了口。小丽看出了姜悦的疑惑，主动说道：“韩姐之前常带我来这光顾他们生意，然后就和这里的老板官哥混熟了。她说以后要是说想看电影，没有特别说要去哪家的话就是来这家。”

　　姜悦点点头。

　　小丽带着姜悦直接去了后厅休息室找到了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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