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季云琛?季云琛?你在哪儿?
好冷...
眼前一片黑,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醒了,野野,要吃点东西么?”
这是季云琛的声音?
裴星野立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也许是动的太快了,脑袋昏沉,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摔回去。
一只手迅速地拢住他,把他的身体朝着前面轻轻推着,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靠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
鼻尖处全是属于季云琛的味道,Terre d\'Hermes他最喜欢的香水。
他把自己埋在季云琛的肩上,放任自己去汲取对方的气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于他而言,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毫不真实。
季云琛的手在他的后背顺了顺,“野野,头不舒服么?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点热水去?”
他的手离开了裴星野,转过头去,就要起身而去。
“不要走,季云琛...”
不要离开我...
裴星野恐慌极了。
他慌不择路地抓着季云琛的袖口,像是溺水时死死地抱住浮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喊出了他的全名。
他轻轻却又牢牢地抓住他和季云琛之间唯一的联系,害怕的全身都要发抖,可他不敢用力。
好狼狈啊你裴星野。
你这样一点也不像白牧野。
“怎么了野野?做噩梦了么?”
季云琛连忙转头,把他轻轻地拥入怀中,轻吻着他的额头,然后捧着他的脸看着他。
裴星野和他对视。
他看见季云琛的眼神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野野,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啊...”季云琛用手指擦去他眼角的泪痕,焦急地看着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你跟我说啊野野,不要哭好吗?”
原来自己哭了么…?
可裴星野控制不住他的泪腺,就像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样。
“季云琛,我身上疼...”
我好疼季云琛...
本来不疼的,本来不难受的,但你一关心我,这些疼痛全部找回来了,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
这次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季云琛。
你不能给了我机会,然后又转头告诉我这是假的...
我承受不住的。
季云琛咬了咬唇,“对不起,野野...对不起...”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裴星野的肩上。
“我是个疯子,对不起野野,都是我的错。”
像只埋在主人肩上的宠物犬寻求原谅。
像是罪人在神父身前自我忏悔。
季云琛你没错啊?昨晚你只是在配合我,是我在疯狂...为什么你要跟我说对不起?
昨晚是他没有安全感,纠缠着威胁着诱惑着季云琛的再度放纵,季云琛配合着他,按着他设计好的路占有他,亲吻他。
可无论他怎么诱导,季云琛都守住了底线,没有像那晚一样野兽般疯狂地啃咬他、标记他。
昨晚的季云琛极尽温柔,连亲吻都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那晚的事情再度重演。
都是裴星野他自己在疯狂…
但他没有说这些,他卑鄙全盘接受了季云琛的自我责备,不放过任何妄图控制占有季云琛的机会。
他太坏了,他把错都推到季云琛身上,这样让他觉得更对不起自己。
“嗯,下次不要这样了。”
裴星野把头抵在季云琛头顶,反而占据了上风。
“野野,下次你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砸在我的头上,然后直接报警。”
“嗯。”
在季云琛看不大的地方,裴星野露出了很浅很浅的笑。
看似无辜的泪和得逞的笑意一起出现,矛盾。
嘻嘻。
我骗了你季云琛。
我不会报警,我会承受你对我全部的占有,然后你见到一身狼藉的我只会更加愧疚,更加离不开我,更加沉迷我...
我会让你沉沦。
季云琛,既然你给了我得到你的机会,给了我在你面前做裴星野的机会,那你就不要妄图抽身离开,把我随手丢弃...
因为我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让你深陷名为裴星野的沼泽。
你既然给了我从来没有妄想过的希冀,就千万不要亲手把这希望打碎。
这样我会很可怜的,因为我只剩下你了。
像我这样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后路什么都没有的可怜疯子,失去了你,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也许我会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也说不定呢。
裴星野看着季云琛的发梢,伸手抚了抚,像是亡命之徒在抚摸自己抢来的不属于自己的珍宝。
他贪婪地看着季云琛,像一条蛰伏的蛇。
季云琛是个绅士斯文的疯子,而他呢?是条虚伪卑鄙的毒蛇。
疯子和毒蛇,真是完美相配。
所以季云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我一定会得到你。
----
裴星野和季云琛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但也不完全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裴星野不需要在扮演白牧野了。
他在和季云琛的朝夕相处渐渐确定这一事实。
季云琛对他很好,他们都没有再提及那晚的事,但季云琛对他有了些限制,他开始不允许裴星野出去见不必要的人、参加很多人的酒局。已经到了年末,裴星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还要见从导演到演员一共不少人,季云琛对他的限制自然是添了不少的麻烦。
最后他们两方各退一步,裴星野可以去见人,但每天九点钟必须到家,如果晚于这个时间季云琛会亲自去接他,无论在哪里做什么。
裴星野嘴上假意说着不满,还适当的闹了点脾气,但心尖都在卑鄙地、激动地发颤。
季云琛越来越在乎他了。
他不在意季云琛对他自由的限制,反之,他渴望季云琛把他紧紧抓住,抓的越死越好。
他巴不得季云琛把他藏在家里、锁在笼子里不见人。只要季云琛只看着他一个人,那他愿意做季云琛一辈子的金丝雀。
他要季云琛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但季云琛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他的不满是真的,于是努力在各方面补偿他。
一天晚上,季云琛带着他去了市中心的一套装修高档的公寓,面积很大,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本市的地标河流。
季云琛又要给他一栋房子。
他没收,而是提出要跟季云琛一起搬到这里住,他还特意地描绘了一副温馨的画面,他们一起做饭一起打扫,一起为家里添装饰,让这个家变成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盘。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新家和谐了一次,季云琛抱着他的卷子死死地过审,然后在他的肩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齿痕。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季云琛没有太用力,所以这痕迹就很浅,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于是他又在裴星野的锁骨上画了一个红印。
结束后季云琛裹着毯子抱着裴星野坐在窗前,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给裴星野留下的痕迹,俯瞰灯火通明的城市。
“野野,一转眼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是啊,三年。
说上不长,说短不短,仔细想来,竟然有一千多个日夜了。
“野野啊,他们说让我结婚,塞给我不认识的男人女人,让我生孩子,真是疯了。”
季云琛的话是说给裴星野听的,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
裴星野静静地作倾听者。
季云琛双眼无神的笑。
“他们都是拿我做道具,一个说要我继承公司,一个说让我生孩子,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看似再问裴星野,实则自言自语,“要有爱才能有孩子,不然不就是在作孽。你说对不对野野?”
他不需要一个答案,他只需要附和。
“对。”
可这个字裴星野说的有气无力,因为他和季云琛之间也没有爱。
但季云琛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裴星野需要很仔细去听,才能听出在他说什么。
“我累了,野野…”
“我好累啊野野。”
裴星野转过头去,看着身后他从未见过的、柔软无力的季云琛。
是啊,他眼中的季云琛有很多头衔。盛世集团的总裁,财经杂志的常客,季云琛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他带着绅士的假面,游刃有余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真的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猜测他的想法。
季云琛是完美的,这样的人一定是无懈可击的。
所以他们憧憬季云琛,单方面的,不愿相信季云琛的弱点,更不去思考季云琛的意愿。
可他不是神,他只是人。
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都有脚踝作为弱点,何况是季云琛。
京城季家手握金汤匙出生的大公子,盛世集团雷厉风行的年轻话事人,所有人口中完美无暇宛如神祇的季云琛,此时此刻亲手撕开了自己完美的假面,在他的身前露出了面具下早已经千穿百孔的脸。
裴星野心中的救世主一般的存在,竟然坠入凡间,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最柔软最真实的一面...
他张开怀抱去接坠落的季云琛。
但他不是季云琛想象中的柔软的兔子,他是疯子、是伺机而动的毒蛇、是阴险歹毒的蜘蛛,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童话一样美好的。
只会是翅膀受伤的蝴蝶不小心掉在了蜘蛛网上,等待被狩猎...
真是疯了。
裴星野的手都在发抖。
他竟然在兴奋在狂热,因为他看到了季云琛隐藏最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看到了自己的神终于迎来了他的黄昏。
于是,他不受控制地反过去抱住了季云琛,强压着自己妄图染指对方的心思,装作季云琛此时此刻最需要的体贴的样子。
“那就休息。”
他把季云琛放在自己的膝间,像对着孩子一样抚摸着季云琛的脸。他又卑鄙了,他知道季云琛在家里受了委屈,于是他装作母亲的样子给予他安慰。
“我永远在这里。”
季云琛什么都没说,而是用手抱住裴星野的腰。
痛苦像一弯溪流,顺着季云琛的手,悄悄地流入裴星野的心里。
他品尝到了季云琛的痛苦,心里也随之苦涩起来,但他无比享受,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朝一日与季云琛共苦。
他伸手去抚摸季云琛的侧脸,伪装成一只猫咪一样舔舐着主人的伤口,又像是信徒抚平神主身上的灰尘。
可是猫舌头上有倒刺,更何况他根本不是温顺的猫,而是卑鄙的蛇。
所以趁着猎物放下防备的时候,他抵着对方的脖颈,假意而又卑鄙地把自己的毒液对着那伤口刺了进去。
他在季云琛耳边低语。
“你还有我…”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忘了他们吧,你还有我。”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季云琛,只有我会对你好。”
“你只有我。”
宛如恶魔在召唤。
是的季云琛,你孤立无援,身边只有我…
季云琛的头深埋在裴星野的belly,自然看不见烂在裴星野脸上疯狂的笑容和chao红的两颊。
明明季云琛这么痛苦,他却兴奋的快要orgasm。
疯子。
插入书签
我寻思我写英文应该不会不过审吧:)
这么点不算车我就不放wb了
咱就是说 受开始逐渐疯狂了
我越写攻越正常受越疯狂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