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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命黑猫(五)
崔渝宁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夜间诡异的雾气让她的发丝紧紧贴在脸颊上,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祁听白面上没有多少笑容,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被血染红的雪白的肌肤,这场景,说不上来的诡异。
怎么办?
崔渝宁心如死灰,相比让祁听白杀她,黑猫的动作应该快准狠些?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向后退一步,离黑猫近些,祁听白已经离她不过一米。
她倒希望黑猫扑上来直接了解了她,但黑猫像是忌惮什么,迟迟不肯上前。
“留个全尸!”
崔渝宁吓得闭上眼睛,脚步声停滞一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笑声,背上被轻轻拍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睁开眼,却发现祁听白手中长剑随着剑意发出嗡鸣,祁听白脸上带着兴奋的笑,犹如看见猎物的猎人,他低声道,“再来!”
祁听白的剑没有出鞘,书中他也不常拔剑出鞘,可能是不屑,作为全书的武力值top,男女主都不一定值得他拔剑。
上次遇到黑猫,祁听白的反应远没有现在剧烈。
她忽然想起刚刚到诡异之处,心底一凛,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黑猫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崔渝宁想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料想是祁听白在她背上贴了定身符,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祁听白微微眯着眸子,微风拂起他的发丝,如从天而降的神明。
黑猫朝他冲来,在即将撞上他的一瞬间身子一歪,直接朝着南面奔去。
“别!”崔渝宁想让他拦住黑猫,但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还是很识相地闭嘴。
祁听白看着即将消失于夜色的黑猫,不屑地嗤笑一声,一道剑气直接砍在黑猫的背上。
尖锐的猫叫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倒吸一口凉气,祁听白已经站在面前,他垂着脑袋,卷翘的睫毛好像挂了白霜。
“等等等!”
崔渝宁忙止住他的脚步,大脑飞速运转。
“两次撞破我杀人,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像是在询问,但祁听白却自顾自笑了起来。
他果然还是知道!
“那……放了我?”
“……”显然一愣。
祁听白眉头拧成“川”字。
见有戏,崔渝宁狗腿道,“您瞧啊,这不是正说明咱俩有缘分吗?您留着我,以后也有人给你打掩护不是?”
“打掩护?”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的手轻轻搭上崔渝宁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他这是想拧断自己脖子?
那不行啊!窒息而死很痛的!
心底焦急,她的手竟然直接搭在了祁听白的手上,“使不得!”
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
祁听白只是震惊了一瞬,就转化为浓浓的探究,“倒是小瞧你了,竟然能解开我的定身符?”
崔渝宁震惊之余是浓浓的后悔,早知如此,自己直接跑不就得了?
祁听白看着她半晌,正准备说话,一道尖叫混着几道猫叫从不远处传来。
那是城北的巡抚大人的府邸。
崔渝宁心底的怀疑一点点被证实。
其实今天一见到黑猫她就有点怀疑,只是忙着逃命没有细想,两次见到的黑猫不论是气质还是行为差别都比较大。
一只是单纯的恶劣但动作却比较快,另一只是有种高贵之感,不屑于动手的。
这也是她能逃出来的原因之一,加上刚刚祁听白的态度,刚刚那只的实力明显是比另一只强的。
也就是说,为祸的黑猫不止一只。
可为什么两只黑猫都想杀她?
嘴角一抽,还没回神,便感觉腰间一凉,祁听白一手箍住她的腰,运起轻功朝着巡抚院里奔去。
天边的上弦月撒下清光,本该冷清寂静的街道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两人在一处屋檐上停下,巡抚的院子里满地尸体,血泊延续到府宅门口,檐角挂着的灯笼也不知何时被染红,斑驳的红点像满树的红梅。
血腥味涌入鼻尖,像锈铁。
有些阴森。
崔渝宁目光落在院子正中间的一堆尸体上,堆叠成小山的尸体轻轻晃动一下,一只满是血迹的手爬了出来。
崔渝宁忍不住瑟缩一下,耳畔一股温热的气息夹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害怕?”
“刚刚胆子不是挺大?”
崔渝宁心底的恐惧一瞬间烟消云散,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性质不一样好吧!”
底下那人已经从尸堆里爬出来了,他很是狼狈,身上有不少刀痕。
“那人我认识,就是昨日来这的巡抚,杜衡。”崔渝宁搜索了下记忆,“他应该是准备押送生辰纲入京的。”
说完她才觉得不对,“那黑猫的目的不是杜衡?难道是生辰纲?!”
“还不算笨。”祁听白轻“哼”一声,“当今圣上求仙访道已久,那也不是什么生辰纲,是他要的不老丹。”
崔渝宁一愣,正准备说什么,却冷不丁和杜衡对上目光。
杜衡显然一愣,目光由警惕化为震惊。
“喵——”
一声猫叫从后院传来,杜衡一惊,跌跌撞撞朝着后院跑去。
就在这时,一只黑猫轻巧地跃上房檐,祁听白显然来了兴趣。
两人一路跟着,一直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黑猫身形一闪,从窗口跃了进去。
崔渝宁有些好奇,屋外挂着的白绫在风里打着旋儿,她偷偷探头进去。
祁听白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没有阻止。
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崔渝宁从腰间拿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来,再一次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奢侈。
夜明珠照亮了一方天地,正好奇黑猫的去向,视线里冷不丁出现一张苍白的还挂着血痕的脸。
那脸上有着几道刀疤,眸子圆睁,空洞而涣散。他的肤色冷白,甚至一点点发黑发青,而他的额头处,一个漆黑的巴掌印分外清晰。
那手掌印比常人的都大,而且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那巴掌印向下衍伸……
而在那人后面,一块块白布被掀开,每个人都脸上都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
崔渝宁被骇得后退一步,唇哆嗦着,“死,死人了……”
祁听白不置可否地抬了抬下巴,大门上方的牌匾露了出来,“义庄”二字格外清晰。
“……”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不要遇到某人!
“去看看。”祁听白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她有些生气,但也知道生气没人哄会憋坏自己,只能愤愤不平地跺两下脚,再一次去查探情况。
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年纪应该不大,心脏被挖了……
等等,心脏被挖了?
那不是和今天在客栈发现的一样?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只听“啪嗒”一声,原本禁闭的大门开了。
开了……
“我靠!”崔渝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整个人挂在了祁听白身上,两只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衣领。
“下来。”祁听白额角青筋狂跳,他压低声音吼道。
“不要不要!”崔渝宁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也带上几分哭腔。
祁听白欲言又止,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崔渝宁。
崔渝宁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阴冷的目光上下扫视她,蛇信子几乎要落在身上,留下两道巨毒的口子。
她急忙松手,这才发现祁听白的衣服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几缕凌乱的发丝垂下,他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睫毛一颤一颤的。
像是跌入凡尘的神邸……
个鬼!
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自己指不定就被骗过去了。
“那个,抱歉,我一时害怕。”
“现在不怕了?”
当然怕!但她不能说啊。
“不怕就进去。”
“?”崔渝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黝黝的屋子。
祁听白一个字也没说,点了点头。
崔渝宁心底一横,准备进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神,夜明珠的光打在脸上。
祁听白眯了眯眸子,崔渝宁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会说出什么“女人,你找死?”的霸总语录来。
但她的注意力不在这,她的手指微微颤抖,额角冷汗直冒,她不可遏制地后退一步。
“做什么?”祁听白皱了皱眉。
崔渝宁指着他额头,唇色已经苍白,“手,手掌印……”
只见祁听白的额角,一个漆黑的手掌印一点点浮现出来。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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