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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修界等我
今早程析一战成名,成功取代了薛习鄂在学堂的霸王地位。
此后的几天程涣感觉同窗看他的眼神都是恐惧与躲闪,程涣一连几日都在学程析的霸王走路和嘲讽说话方式,可他这个毛头孩子最多能震住与他差不多的小朋友,碰上有点社会经验的,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班门弄斧。
这几天程析听了雪狐翻命蒲的事。
"程涣在命蒲上并未有记载。"雪狐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两人都在沉默,只有程涣在耳边炸毛,叽叽呱呱的吵的不行。
于是雪狐施了个化形法术,将程涣的灵魂抽了出来,并手动闭了他的嘴,"你们两个以后无论谁用身体,另一方都会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出来,不过灵魂状态只有我们两个…"雪狐又瞥了一眼程涣,"三个人能看到。"
"我有个问题。"程涣的声音含糊不清,只能举起了手。雪狐面无表情的放开了手,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口水,表情差的能杀人,程涣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颤颤巍巍的开口,"所以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是程析的转世?"
两个人像是看傻子一样扫了他一眼,雪狐对程析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二十岁了,你十三岁的时候难不成是个傻子?"
"可能他少了我这精明的一魄变成傻子吧"
雪狐和程析丝毫不掩盖说话的声音,只留下程涣的无能怒吼。
言归正传,几人表情又严肃起来,"那我师父师母的名字呢?"程析率先问出问题。
"他们的名字倒是有,说是前世情缘未尽,此生再续前缘。"
"那小程涣你的运气超群啊,巧的很,蹊跷的很。"程涣已经跟不上二人思路,毕竟他也不知道前世的事,只好规规矩矩的做个傻子。
"看来这些秘密还是得去上修界才能知晓答案。"了解事情后,反而程析与雪狐不再烦恼了,两人双手一摊,躺在天鹅绒制造的宽大床垫,冬季还吃着今早从南方刚刚运来的新鲜荔枝,屋子里的炉火烤的全身暖烘烘的只让人陷入睡眠,可现在一直不说话的程涣按耐不住了,看着两个已然躺平的人,他只能在他俩耳边欢呼,"明年开春就是七年一次的上修界广收徒弟的时候了,只要通过试炼就能拜入上修界,成绩优异有天赋的修士的还有机会进入万崇山,那可是上修界最高级的待遇,咱们快着手准备准备吧。"说着还动手比划比划,打算一展三脚猫的拳脚功夫。
程涣在一边兴奋的睡不着觉,另两个人早就闭眼装死然后安然入睡,睡姿堪比死猪。
虽然程涣千次万次乞求两位铁了心要瘫在家发霉的天选之子,尽管威胁到了他俩的生命也不能阻止两位对床榻的热爱。
二人美其名曰,三百年没睡过床了,十分想念。于是只能使出必杀技的程涣,在等到月黑风高,屋外寒风萧瑟,两人熟睡后,就操纵着身体蹑手蹑脚的推开屋门来到院中,拿出栖城有名的工匠,耗资近千两黄金方可炼制而成,炼器所用之物是极寒之铁,因其铁只在极寒秘境之中才能采集到,开采难度大,冻土层极其深厚难以开采,但极寒之铁硬度非一般铁器所能比拟,且其手感轻盈,挥剑留残影,斩落花仙客之美誉,但其造价昂贵,一般人家也没听说过,更不会选择,所以这把由极寒之铁所抛光锻造的宝剑就格外显得珍贵。
程涣强忍着困意与冷意,虽然冷风一吹困意早就消一大半了,但程涣脑袋仍是昏昏沉沉,寅时的夜像一团看不清的雾,漆黑一片生怕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程涣抱着剑在冷风中瑟缩着,心一横拿着火折子点亮了院中烛火,开始施展拳脚,一招燕子飞,直接把程析飞醒了,程析于梦中惊坐起,以为发生了地震,刚想抱头鼠窜,结果一阵刮的脸生疼的冷风迎面将脑子没反应过来的程析浇了个透心凉,这下清醒了,程析也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程析看着将自己燕子飞倒在地的程涣。
“我去,祖宗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程析被冻的全身直打哆嗦,“抬脚准备回屋,去享受温暖的火炉,可是刚走两步就被强行拉扯回程涣身边,失落的程涣要是有尾巴的话早就垂落到地上了,一脸的伤感,表情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哭出来了,啊不,已经哭出来了,程析心中想着,但他还是忍不了自己哭的如此丑陋。
他嫌弃的递上手帕,是两个人都喜欢的梅花,程涣看到手帕哭的更加响亮,他边哭边结巴的说,"原来我是真的文不成武不就,连我自己都嫌弃,我真的只想去上修界,这样可以证明自己,我也…我也不是要你替我考试,我只是想你教我本事,我不想做被爹娘呵护长大的幼雏,总用一天我也要展翅翱翔,这次的上修界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头破血流。"
听完这一段话,程析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又倔强的人,真真正正的从他的身上瞥见了曾经的自己,程析想着忽然发觉自己错了,自己如今是无牵无挂一身松的闲人,自己早就度过了虽短暂但却比任何人都精彩且刺激的一生。
他曾与野狗夺食,他曾被一生的恩人所环抱,他曾见过万千世界,曾执一剑救苍生,也曾冒着大不敬的骂名也要开棺,曾心怀天下,也曾憎恶这人世间,如今看来不过所有的人或事都是偌大世界中的沧海一粟,但每个人都有享受这天地的权力,程析觉得自己不应该阻止也不能阻止,他曾见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于是阻止小时候的自己瞥见阳光。
"小程涣,我教你,要不要学?"程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时候风都成了为他增添气势的工具,程涣看着那张比自己成熟太多的脸,一瞬间觉得陌生又熟悉,好像真的看到了执剑的蒙面大侠孤身走在大漠中,寻找着这个世界的未知,永远的孤寂。
程涣看着笑眯眯的脸,又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场面堪比山崩地裂,但屋内的人仍然稳如泰山,等程涣哭完,抹掉脸上的鼻涕泪水所混合的神秘不明问题,重新爬了起来,又变回那个活力满满永远积极的太阳小朋友。
"我哭完了。"程涣用着含糊不清的语气低下了头,说完后又偷偷瞄了一眼程析,见他并未生气,内心已然将害怕除了大半。
于是第二日清晨,一夜无梦的雪狐,正伸着懒腰呢,微眯着双眼却看到的场景是,全身挂满大铁石,黑漆漆的猛一看,吓了雪狐一大跳,眼睛瞬间变成O型,看这个样子像是在蹲马步,居然还有一只手拿着一把造价绝非善类的宝剑,来自于穷狗的直觉,这把剑绝对的上等灵剑,如若用法术唤醒剑灵,这把宝剑排的上上修界武器榜前五,它削铁如泥,轻便且精致,玄铁一样的乌黑色,很容易令人轻敌,但它又绝对不是那种只能看不能耍的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那样的行云流水,零基础遇到它都能变为江湖大侠。
"这么好的剑,有名字吗?"雪狐走向前。
"未开灵智,无名。"
"少年,试试你的功夫。"语落,一掌袭来,程涣下意识拿剑一抵,谁料那一掌像是张了眼睛直直绕过灵剑,停留在程涣脸颊的一边,随即收掌,"小朋友,这不行啊,我甚至只出了一成的力且没与你动真格。"程涣此刻全身上下仍被石头盔甲包裹,一个踉跄直直向下摔去,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个屁股蹲,程析表示我与他没关系,长得像只是巧合。
程涣卸下装备后,扶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上床休息去了,浑身酸软无力,要死,这是程涣心中唯一的想法。
程析倒是清闲,晒着冬日的暖阳,盖着棉被,躺在摇椅上守着小火炉,小石桌上还放着热乎乎的蜂蜜水,生活滋润幸福。
程析悠悠开口,"你还要继续吗,修炼打败所有参赛者的训练可不止背石块,如果放弃倒可以少受一些罪,我俩也不会嘲笑你。"
程涣躲在被窝里,他想了自己确实没用,从小到大被嘲笑了无数次早就免疫了,可程析明明没有嘲讽自己,并且在给自己找适合的方向,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特别特别难过,他得不到别人的认可,甚至连自己的也得不到。
"我拒绝。"程涣爬出被子,再次挥出了还在颤抖不稳的剑,但神情相比之前却坚定许多,程析一挑眉笑盈盈的站了起来,伸手拉住准备偷偷溜走的雪狐,“小黑,你这么厉害教一个未筑基的十三岁的小孩子一定没问题吧。”
雪狐也对着程析僵硬的笑了笑,“呵呵,你怎么不教,当年的你可是称霸万崇山,手撕二师兄,一剑一个对穿的魔王一般的存在,如今教个小屁孩怎么了?"
"我这不是失去修为,还没有实体,连拿个剑都摸不着的气态人吗?再说了小小的我岂能与神之子相提并论吗,索~”程析就差以头抢地了。
程涣心想,“雪狐原来有名字,我还以为真的叫小黑呢?”
索勉强答应,“小子别看了,未来一直到选拔赛开始前都是我教你。"他直接按住了程涣想要求助的头,直接被掰直脖子,可怜的小孩,程析在心中默默祈祷,毕竟雪狐下手没轻没重,前几天就是程涣挨揍的时间,不出所料一连三天雪狐都没掌握好训练所需要的力度,程涣也还好就是一直被打并且是绝对实力的碾压,从刚开始时的哭天喊地到最后的麻木无神,打也被打出了经验,时不时的可以凭借日积月累的经验和绝对够骚的走位躲过一招,不过只一脚,下一秒就一拳揍了上来。
不过七日左右的挨打教育让程涣养成了细致观察对手且快速找到漏洞并一击致命的经验,虽然从来没有在雪狐身上成功过。
临近年末的这些日子,也不揍他了,送他一本剑谱,《剑术入门指南》下面还有一行小子:从小白到大神只需二十一天,速成版。
程涣看着朴实无华的破烂封面,歪歪扭扭的诈骗大字,心中止不住的嫌弃,就差直接将剑谱扔进火炉挫骨扬灰了。
"这可是知名剑术天才所编纂,别看他破烂不堪其实是精修版,此间就此一本。"
“所以作者是哪位?”程涣好奇的问到。
“本人不才,正是在下。”程析一人说话,导致两人无语,“我还是去挨揍吧。”
“我也认为此人不靠谱。”两人突然统一阵营。
“这可是我这几天熬了几个大夜才默写出三百年前所编纂的剑谱,特意为你量身定做,难道世道变了,上古剑谱不符合了?"程析故作忧愁。
程涣还是练了,不过程析确实没骗他,真的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剑谱,甚至每一招每一式他都可以轻易施展且保命属性点满。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明日就是春节了,你在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吗?"程涣一句话问的两人哑口无言。
"我没有愿望,得过且过的生活我很喜欢。"雪狐率先开口。
"我从不许愿,"沉默了好久后才接下了下半句,"因为事与愿违。"
此时此刻的除夕夜里,绚烂缤纷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开出一大簇又一簇的鲜花与祝福,烟花照亮了黑夜,驱散了来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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