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娄鹊辞安详的躺在床上，好没意思，犹豫再三，他出口问段雪渡：“小段，聊会？”

　　“聊什么？”段雪渡真的靠的很近，他可以感受到段雪渡说话时引起的气体流动。

　　“瞎聊，万一等会死了，话都没说几句，多亏啊。”娄鹊辞十分忧虑这个问题。
　　段雪渡短促的笑了一声：“也是。”

　　娄鹊辞问：“你多大啊？”
　　“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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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段……你真的只是失忆了吗？”娄鹊辞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顿，段雪渡时常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但娄鹊辞找不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源自哪里。
　　“……”段雪渡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好，娄鹊辞暗自道，段雪渡不会生气自己的逾越之举了吧？
　　娄鹊辞刚想说点别的找补一下。

　　“不是。”段雪渡最终决定不满他了，不知处于什么心理，也许是死期将至，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段雪渡给娄鹊辞讲述他的故事。
　　“对不起，我根本不是那个被你遗忘的段雪渡。”
　　“嗯？”

　　“娄鹊辞，我其实……只是一个疯子的实验品，我是他依据段雪渡克隆出来的。”
　　娄鹊辞带了几分冰冷的怒意：“宋祝？”

　　段雪渡轻笑：“不是，不是他。”
　　“是宋祝的搭档，出了实验室我就没见过那个人，死了也说不定，我是克隆人，宋祝作为我的‘观察者’一直跟着我，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来历，可是宋祝告诉我，我是段雪渡，我失忆了，我有一个竹马叫娄鹊辞，我摸不清宋祝心里的想法，他仿佛也不是很在意观察我这件事，所以我们相处的还算融洽，起码没有大大出手。”
　　“我并不想冒名顶替你的朋友，一开始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后来发现你好像也是受害者，抱歉。”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从来都不需要道歉。”娄鹊辞语气平静。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个实验品，但是我无法判断怎么做一个人，宋祝告诉我‘路’该怎么走，我本对他提防，却又别无他法，还好目前看来我还挺像个人。”段雪渡最后一句颇为感慨。

　　娄鹊辞拽着他衣袖的力道紧了紧：“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好不好？”

　　段雪渡心说难不成他没失忆，假设他没失忆，为什么听到自己是个冒牌货以后这个平静，还是说他早就看破了，压下心中的猜忌，段雪渡略显艰难的开口：“……好。”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段雪渡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人？”
　　娄鹊辞：“……”
　　娄鹊辞：“不，我是人，我只是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颗星球。”
　　段雪渡颇为惊讶：“另一颗星球？”
　　“对，离这很远很远，我在我那个星球的家里发了个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睁眼就被移民了……然后你救了我，那是我刚刚来到这。不出意外这个世界原本身存在一个‘娄鹊辞’，而我和这个人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以至于大家都将我当成了他，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去哪了。”娄鹊辞一边讲一边分心试图感应到段雪渡的反应。

　　段雪渡听的入神，喃喃道：“还有这种奇事……”

　　确实挺奇，娄鹊辞跟着在心中感叹。

　　段雪渡想起娄鹊辞在车里问他们的问题——
　　“你们都想去什么样的世界啊？”

　　段雪渡用不被拽着的手戳了戳娄鹊辞，仿佛怕他听不见自己说话：“那你的星球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娄鹊辞眯了眯眼，思考答案：“可能算是乔笙口中的‘普通世界’，我们那边的科技赶不上你们，一些领域甚至没有开创，有的人生活如意，有的人生活不如意，我们那有自然风景区，很美，有机会我带你去。”娄鹊辞的话题很跳转。

　　段雪渡则是听的津津有味，见他停下追问道：“那你呢，你还没跟我说你。”

　　娄鹊辞小动作不断，趁机又拍了拍段雪渡的手，语气轻佻的回答：“我嘛，我爸给我一家公司掌管着玩，我平时就去公司监监工，气气那帮老顽固，练练人类可以尝试的运动项目，日子过的还挺舒坦的。”

　　好一个还挺舒坦，段雪渡一言难尽的说：“那乔笙想去也不是没有原因。”
　　娄鹊辞不置可否：“又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样，而且我这种生活可能在乔笙眼里也算无趣吧。”
　　听段雪渡这样说，莫非是他喜欢，娄鹊辞试探的问道：“你想过这种生活？”
　　段雪渡说：“听起来不错。”
　　娄鹊辞在心里盘算着，要是真的能传回去得想法设法把段雪渡一起逮走。

　　这边段雪渡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对象？”
　　娄鹊辞不明所以：“怎么了？”
　　“之前也没有？”
　　“……确实。”
　　段雪渡问的大大方方，娄鹊辞也不好矫情。

　　段雪渡替他惋惜：“活这么多年没交过对象，今天要是死在这岂不成了人生遗憾。”
　　娄鹊辞一时噎住了：“……这是谁教你的？”
　　段雪渡一秒不犹豫的给人卖了：“宋祝啊，之前他说的时候我还鄙夷他，不过知道宋祝有个前男友后这句话就权威多了。”

　　少年你鄙夷的很对，要坚持自己的本心，权威个屁。
　　以上的话只在娄鹊辞的心里过了一遍，他到口说的话变成了另一番：“小段，你不是也没有？”

　　段雪渡全然不记得自己刚才惋惜的样子，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有？”

　　娄鹊辞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继续提问：“那……你想有个对象吗？”

　　段雪渡没声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其实也就过了三分钟，娄鹊辞的神经紧张了三分钟。

　　段雪渡说：“和你？”
　　娄鹊辞听不出什么异样，只好继续说：“和我。”
　　“行。”这次段雪渡回答的很快。

　　娄鹊辞：？

　　我靠，小段答应自己了？！小段是我对象了？！
　　娄鹊辞久久难以置信。

　　段雪渡在心里数数，一直数到二百整娄鹊辞还没有说话，段雪渡一阵烦躁：“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娄鹊辞无比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我。”

　　段雪渡心中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我也……挺喜欢你的。”

　　娄鹊辞突然就不想死了。

　　·
　　墙角里，宋祝屈膝而坐，肩头的灵体小仓鼠照亮这方寸之地。

　　“3”
　　“2”
　　“1”
　　在宋祝数完最后一个数字，天空中及时升起了一轮明月。

　　宋祝不过心的夸奖道：“我们06好厉害。”
　　06——灵体小仓鼠“哼”了一声，作傲娇样道：“我可是我们系统里的优秀干部！”

　　说起这个06就生气：“没遇到你之前，我带的宿主就没有完不成任务的！”

　　宋祝笑笑忽略它这一句，计划过河拆桥给它打发走：“这个月亮消耗了你不少能量吧，辛苦啦，快去休息休息吧。”
　　06早就看穿他的计谋：“哼！”

　　宋祝看着06的形状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才慢慢开口：“谁让你们那狗屁任务一点也不人性化。”

　　他扶着墙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深吸了一口气：“哇，月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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