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椰子

　　“凯哥！”程厉超在校门口看见姜凯比看见亲爹还兴奋：“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姜凯刚在车上补觉，见到程厉超飞奔过来，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程厉超自觉停下。
　　“谁派你来的？”姜凯问他。
　　“还能谁啊，吴姐叫我在这蹲你，蹲到了之后去她办公室一趟。”程厉超还在担心他：“你最近犯事儿了？”
　　“滚。”姜凯字正腔圆：“老子昨天没来上学。”

　　姜凯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不知道是谁让他进去说。他推开门进去，里面布局摆放什么的他都不是很熟悉，因为他不怎么来办公室。
　　不过有个半生不熟的人在里面背手站着，估计是好奇谁进来了，也回头看了一眼。
　　姜凯能感觉到林瀚舟见他进来之后，眼底的一丝不可思议。
　　“吴老师，您找我。”姜凯越过林瀚舟，直接站在吴老师面前。
　　吴姐慢条斯理的吹了吹碗里的粥：“不找你，物理老师找你。”
　　“好的。”姜凯扭头去了物理老师办公桌的前面：“老师好。”
　　“我了解了一下你中考和中考前一些事情，你是走竞赛来的，是不？”物理老师是个大约三十岁的女生，皮肤很白，扎着低马尾，还带着一副圆圆的框镜。
　　“对。”

　　四中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正常走中考，成绩过了被录取的；还有一种就是参加提前招生竞赛的被录取的。
　　中考之前四中会以竞赛的形式进行一场提前招生，在竞赛中达到分数线，并且获得前三名的可以拿到四中的录取通知书。虽然还是要参加中考，但成绩来说就可以卡的没那么死，随便考考也能来四中。
　　姜凯是他们那届竞赛唯一一个拿到名次的。

　　“我看了一下你那个竞赛成绩，物理是满分。”物理老师说道：“初中时候参加过其他竞赛吗？”
　　“参加过英语竞赛。”
　　“行了，先不唠这个了。”物理老师把林瀚舟也叫了过来：“主要就一个事。有一个物理竞赛，先是初试，初试过了就去参加省级考试，省级过了那就是国家级的奖状了。”
　　“高一这回就你们俩去参加竞赛。一个是招考竞赛来的四中，一个是年级第一。”
　　“老师相信你们俩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
　　“老师，什么时候初试？”姜凯问道。
　　“明天。”林瀚舟在他旁边低声说道。
　　“什么？”姜凯是真没听清。
　　“明天。”林瀚舟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姜凯听完，只感觉两眼一黑。

　　“准备时间都不给我？”姜凯从办公室出来只觉得窒息：“什么玩意啊。”
　　林瀚舟跟着姜凯并排走，语气毫无波澜：“没关系，初试不难。”
　　“我可以当你在安慰我吗？”
　　林瀚舟看了他一眼：“你需要安慰吗？初试都不过了，还去什么竞赛。”
　　姜凯：“你真是我的体贴好哥哥，到时候好哥哥别拉我后腿啊，你被淘汰了我会想你的。”
　　林瀚舟：“你被淘汰了我也会……我不会想你，死了那条心。”

　　姜凯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回班了，他从后门溜进去回到自己座位上坐着，翘着二郎腿拄着脑袋背了一会儿英语单词。
　　“不对不对，这块算的肯定不对！”
　　“怎么可能不对，我这道题找了好几个哥们跟我一块算的。”
　　“你只能说王姐这回留的卷子太难了。”
　　“什么题？”姜凯拍了拍前座同学的肩膀，凑过去问道。
　　“你不会没写吧？”前座拿着卷子转过头：“昨天的物理作业啊！一会儿王姐上课就讲了！”
　　姜凯捕捉到关键信息：“昨天作业？”
　　前座同学笑笑：“昨天下午发的，就一套题，就是这难度有点逆天。”
　　姜凯“哦”了一声：“我昨天没来。”
　　“那兄弟，我劝你快点补上。”前座同学看了一眼班级黑板正上方的钟：“半个小时，能写完前面吧？”
　　姜凯从书桌里翻出那张物理卷子，随便扫了一眼题：“看起来不是很难，应该能全写完。”
　　姜凯扫过选择题的第一题，快速在后面答题的位置写了一个“C”。
　　“姜凯，你呢？”
　　前座同学愣了一下才说道：“我叫周志鹏。”
　　“兄弟，我怎么感觉我在这个班级对你没什么印象？”
　　“你对我有印象才奇怪，。”姜凯抬起头，指了一下对面的程厉超：“从九月份开学到现在，他，和你，是我在这个班级唯二知道名字的人。”
　　周志鹏带了一丝同情心：“你这就有点惨了。”
　　“牛逼的人总是孤独的。”
　　周志鹏没听懂姜凯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卷子写不完，一会儿上课要挨批。

　　早自习结束，就算姜凯做题速度再快，卷子还是剩最后一道大题没补完。
　　王莱，物理老师踩着细高跟进屋的时候，姜凯还在草稿纸上列算式。
　　“这回家庭作业很难吗？”王莱看着底下一个两个愁眉苦脸的。
　　“难！”下面有人喊了一声。
　　“难的我提笔就在姓名那栏写了个三个字。”
　　王莱看透一切：“你那是没写作业吧？”
　　全班哈哈大笑。
　　“这说明什么？”王莱让课代表给她搬了一个凳子放在讲台上，她坐下之后翘起二郎腿：“说明做题做的少。”
　　“所以这节课我不讲卷子了，你们再来一张卷子。”
　　座位下面响起哀嚎一片。
　　王莱站起身，把带来的卷子分好，放在第一桌的同学，让他们往后传。
　　“我顺便把你们手里那张批出来。最后一排同学帮我齐一下。”
　　“老规矩啊，最高分免今天作业。”
　　座位下面哀嚎声更大了。
　　姜凯正好在拿到新发的卷子一瞬间把旧卷子写完了。他站起身把前面人的卷子齐完送到讲台上。
　　“物理，我这辈子的敌人。”周志鹏咬着笔杆，找不到一点思路。
　　“听兄弟的，不会的题一律选C。”姜凯从前面回来，开始看新发下来的卷子。
　　姜凯从头到尾看了一眼题目，难度系数跟交上去那张卷子差不多，他给中性笔换了个笔芯，继续答卷。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王莱放下二郎腿，站在讲台上，看着座位下的同学抓耳挠腮。
　　“有没有写完的？”
　　王莱看下面没有举手的，问题换了个方向：“第一页还有没有没写完的。”
　　这回下面还是没有举手的，王莱这才放下心。
　　“姜凯写到哪？”
　　正在写最后一道大题的姜凯忽然被问，头也没抬：“算数呢，勿扰。”
　　王莱：“……”好的。
　　“写完了。”姜凯放下笔，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草……”姜凯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眼睛盯着他看。
　　“上一张卷子，能估到分吗？”王莱问他。
　　姜凯放下水杯，淡定说道：“一百分。”
　　“确定吗？”
　　“不确定，我吹牛逼的。”姜凯笑着说：“不过不会低于八十就是了。”
　　“九十六，全班最高分，今天作业免了。”王莱拿着卷子准备下课。
　　“您今天留什么作业？”姜凯无视周围投过来的眼光，问她：“不会是这张随堂卷子吧？”
　　“那倒不是。”王莱一脸“我怎么可能会留随堂测试当作业”的表情看他。
　　下课铃声响起，王莱踩着细高跟出了教室。

　　周围人纷纷回头，周志鹏转过来对他说了两个字：“牛逼！”
　　“大佬竟在我身边！”
　　“牛逼！我除了牛逼这两个字不知道说些什么！”
　　前排的同学默默发出疑问：咱们班什么时候来了一位物理这么牛逼的大佬？
　　“诶，我记得你是经常请假的那位同学吧？”一个女生凑过来说。女生留着短发，干净利落，姜凯记得她好像是班长。
　　“你这么说也没错。”姜凯点点头。
　　说实话，姜凯和这个班级很大部分的同学都不认识。毕竟他从九月一号开学，到十一月末，也就上了不到三个星期的学。
　　他爸和公司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姜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上午都在被周围同学大佬和牛逼中围绕，姜凯决定早点离开这个纷扰的地方。主要表现在下课铃响了之后他走的比老师还快。
　　姜凯倒是没着急，慢悠悠的走到楼梯那里靠着栏杆站着，等林瀚舟。
　　“你很开心吗？”林瀚舟看见他之后第一句问道。
　　姜大少此刻身后直开花：“我物理考了九十六，牛逼吗？”
　　“家庭作业还是随堂？”林瀚舟跟他并肩往食堂走。
　　“算是随堂吧。”姜凯早上现写的，可以算个混血。
　　“我倒是觉得。”林瀚舟顿了一下：“被选去参加物理竞赛了还没考到九十多，那才是真牛逼。”
　　姜凯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选个炮灰去竞赛干什么？刷存在感？”
　　姜凯感觉林瀚舟发出来的“呵呵”都要砸他脸上了。

　　林瀚舟吃饭的时候基本上不说话，姜凯也不会刻意去跟林瀚舟聊平时他跟那堆狐朋狗友聊的话题。
　　这就导致了两个人不说话就把饭吃完了。
　　好处就是吃的很快，缺点就是姜凯感觉饭量下降了。

　　周志鹏看见姜凯和林瀚舟一路回来的，便过来搭话。
　　“诶，姜凯，你和林瀚舟很熟吗？”
　　姜凯居然还认真想了一下：“不算熟，一般吧。”
　　周志鹏“啊”了一声，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他那人，挺傲的，而且嘴还特毒。”
　　“我们学校周末开那个自习室，上次有人问他题，他给人怼哭了。”
　　“好像是因为林瀚舟觉得问他这么简单的题，浪费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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