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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乔青楚把扫荡的一条条裙子挂进空空荡荡的衣橱里,环视四周,破天荒的再将凌乱的房间整理的整整齐齐,顺便换了床单,淡紫色的小碎花铺满床上,窗台上的花槽里面花土有些干,她用小喷壶浇了水,又翻了翻花土。
对着已经待机的屏幕,呆呆的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屏幕上是她刚上大学的那一年拍的照片,风光霁月,目若灿星,原来以前的自己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身旁的男孩子拥着她,额角抵在她肩膀上,只从上向下的角度拍出半闭的眼睛和清朗的侧颜,长睫毛在眼窝处打出暗影。
乔青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啪’一声合上电脑。
张润松和乔青楚在机场大厅张望等待,周围人头攒动 ,就是没看见他俩各自的老妈。
“她们还来不来了?”乔青楚等得都有些不耐烦。
阿弥陀佛,最好临时有事,不要来了吧。
“大闺女。”
乔青楚背上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差点矮了三分。
忙回头看,一个女人脚踩四寸艳红色猄皮细高跟,披肩的大波浪,烈焰红唇,脸上画着精致明艳的妆,对着乔青楚喜笑颜开。
“干妈。。”乔青楚惊呼一声,拉着阮盈玉又叫又跳。
“干妈干妈。。”
“来,给妈亲亲。”阮盈玉笑得万种风情。
猩红色唇印亲了乔青楚一脸。
乔青楚一边搁袖子擦一边偷眼扫视周围一边抱怨,“又来,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干妈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阮盈玉满眼的慈爱心疼。
“咳咳,”沈连秋连咳了两声,乔青楚才反应过来她母上大人正清清冷冷站在旁边。
她蹭过去,低低唤了一声,“妈。”
“嗯。”沈连秋应一声,永远是那副大家闺秀的腔调,“你怎么有空来接机,医院不忙吗?明光怎么不来?”
“呃。。。”乔青楚大脑快速反应,“周明光院里有会,他开会去了。我们手术日改了,明天做。”
她打着哈哈,“明天要做的很晚,很晚。。。”
一边猛地向张润松使眼色。
张润松收到求救,忙一手揽着一位,扔下一地的行李,“走吧走吧,先去休息,晚上我给二位老妈洗尘。”
“哎哎,我的行李箱。。”
阮盈玉一边走路一边回头,被张润松揽着走出去,“哎呀老妈,这些东西你还不放心,交给乔青楚一个人就全办了。”
转头又哄着沈连秋,“妈,这一路辛苦了吧,我妈有没有照顾好你。”
“你这小子,信不过你妈?是了是了,我照顾的一定没有你细心。”阮盈玉佯装不悦。
“很好的。”沈连秋淡淡的笑。
她先天性心脏病,当年拼死生下乔青楚,之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倒是你,是不是又瘦了?工作不要太劳累,还是身体重要,到了我和你妈妈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健康真的是万金都不换的。”
沈连秋拉过张润松仔仔细细的端详,一派的轻声细语。
“谁?谁?谁哪个年纪了?我保养得宜,我青春正好。”曾经风靡万千的阮大明星声音高起来。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你风华正茂,你还美着呢。”沈连秋抿着嘴笑。
“好好好,妈,我知道了。妈,您也还年轻着呢。”张润松一左一右的哄着,一口一个妈叫的亲热。
不明所以的还真分不清哪个是他干妈,哪个是他生身母亲。
反正从小他就这般叫,他嘴甜,总是哄得沈连秋服服帖帖。
乔青楚跟在后面,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弃儿一般,心里默默的嘀咕,他累,难道她亲生女儿不累吗?每天何止八小时工作制,永远看不完的患者,处理不完的病情,还有写不完的病志查不完的房,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几乎有十六七个小时泡在医院,也没看她亲妈这样心疼。
张润松这个马屁精,乔青楚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
似乎感受到仇恨的眼神,张润松回头迅速朝乔青楚做了个鬼脸。
幼稚,乔青楚嗤之以鼻,三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什么大师呢。
切。。
机场那一边突然浩浩荡荡涌进一大群人,大都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姑娘,举着鲜花,拉着横幅,乌央乌央的一涌进来。
“阿择呢,阿择。。。”
“我的小哥哥。。。”
“阿飞,阿飞,飞宝。。。。”
“啊—”
这是干什么?
乔青楚简直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么大阵势?闹饥荒了抢粮食吗?
现在的小孩儿都疯了吗?大周一的,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吗?
哪里来的这些热情与物资?
哎,想起她小说网页上那毫不见涨的四十二个书友,惭愧啊。
“啧啧,现在的粉丝,真是太疯狂了。”
阮盈玉咂舌。
用手肘撞撞儿子的肋,“这是追的哪个?”
张润松张望下条幅,“徐泽飞吧,应该是来送机的。”
乔青楚一行人被挤在一边,心里狠狠鄙视徐择飞,“明星的行程粉丝怎么会知道,还不是故意放出风声,壮大自己声势,为了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话音量虽然不大,但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某人耳朵里。
徐择飞压了压帽子,克制一肚子火气,好样的,又是她。
这女人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跟他天生八字不合,怎么每回碰到她都能听到自己在她嘴里没一句好话。
若说她不是自己黑粉,恐怕那些专业黑子都要对她甘拜下风。
“妈,我先去取车子。你们和青楚在这里等我。”张润松道。
“算了,这里又挤又吵,一起去。”阮盈玉挽着沈连秋一起向外走,回头叫乔青楚,“大闺女,跟上。”
“哦。。”
乔青楚挤不过,说话间已经落了好远。
“嗬。。”
人群突然间的嘈乱密挤,将身旁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先生挤到一边角落,他突然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慢慢软倒在地。
没有谁注意到他,一群人还在哪里望眼欲穿的等待徐择飞。
乔青楚在不远处瞧着他慢慢跪下来,栽倒在地上,突然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流似乎都倒在脚底,指尖瞬间变得麻木冰冷,呼吸也似乎窒住了,恐惧感迅速侵占,就像被困扎在一个没顶的塑料袋里,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周围密集的人流,喧闹的人声,都如同老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变得凌乱又迟缓,乔青楚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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