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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所以你和角名这算什么情况？”
客观来讲，宫治不是一个对八卦很感兴趣的人，更何况北队已经私下严肃地告知了每个人角名和真籁并没有在交往这件事。但即使是在恋爱经验为0的宫治现有的认知里，角名和真籁的相处方式，就算是放在很好的朋友而非单纯的前后辈关系上看都有些超过了，他想到角名存心扣向宫侑的那一球，难得地对宫侑说的话感到赞同。
很明显的证据，让人难以忽视。
他和宫侑今天来排球馆来得早，见真籁已经在场进行准备工作，没忍住把问题问了出来。
“非要解释的话……”真籁并没有躲避宫治的问题，她思考一番，选择了一个比较妥帖的说法，“我向角名前辈告白了，大概。但他还没有给我答复。”
“那是你在追求他？”
“也不太算，”真籁无法精确地解释她和角名之间的现状，“我并没有对他展开传统意义上的追求。”
“你没跟他提过交往的事情吗？”
“没有。”不是很想告诉这两个家伙她和角名好像微妙地开展了看谁先提出交往的非常规战役……
“哇——这是在说什么啊，”宫侑插进了对话，往角名头上扣帽子可谓是毫不留情，“那不就是在吊着你吗？好恶劣的家伙！”
“说坏话也得找我不在的时候吧，侑。”
“啊？”
宫侑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角名面无表情的脸，他正因为被角名精准指责而控制不住心虚，但一想到角名是个玩弄女生感情的家伙，他就又有了回嘴的底气:“你这混蛋走路没声音的吗？！”
“是你说话声音太响了。”
眼看宫侑又要开始进行不中听的语言输出，真籁赶紧曲起手指敲敲文件夹的边缘:“停，现在都去换衣服准备训练。如果没在规定时间内做好的话，我会向教练申请额外加练。”
……总算是把精力过盛的男高中生轰去做正事了。真籁没去听他们往储藏室走的时候在叫嚷些什么，继续按部就班地完成她的工作。教练从门口走进来，跟真籁先说了下周排球部要去合宿的消息。
“还是得麻烦你帮着管一下那群家伙。”教练看上去有些头疼，“别让他们在别的学校面前也成天瞎闹腾。”
“好的，”真籁是头一次经历合宿这件事，从教练的表情上看，自己似乎被赋予了不得了的重任，“我会努力的。”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
去往合宿地点需要乘坐很久的大巴，所以当天真籁起了个大早。窗外的天空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她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本来想着放轻动作洗漱完就出发，尽量不要吵到哥哥，但在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看见沢野一辉坐在沙发上，眼皮耷拉下来，一副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见她从房间里出来，才赶紧揉揉眼睛，严肃道:“真籁，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攥紧挎包的背带，沢野一辉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掌用力按到她的肩膀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真籁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沉痛:“晚上一定要好好在经理宿舍呆着。”
“这是肯定的吧。”
“不要乱跑。”
“哥，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不要带男的回宿舍。”
“……我在哥哥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一定要每天给哥哥我发消息啊！！”
“知道了知道了……”
在真籁又被迫认真做出了保证之后，沢野一辉才满脸不舍地目送她离开。时间还算充裕，她不紧不慢地踩下自行车的踏板，早起带来的倦意难以避免地让她眼角发酸，凌晨时分的风温度尚低，她稍稍低头，把下半张脸缩进外套的立领里。
很新奇的体验，她头一次在天还是黑着的情况下踏进校门，不远处亮着灯的排球馆就算被教学楼挡掉一半也依旧显眼。她把自行车停在哥哥平时会停的地方，然后往排球馆走去。
学校路灯昏暗的光在地面晕开，其实并没能起到多少照明的作用，她远远地望见站在排球馆门口的身影，一个是北前辈，一个是角名伦太郎。
“该说早上好吗？”她确实对此感到有些不确定，“北前辈来得好早。”
“早上好，沢野同学。我刚到没多久。”北信介的脸上看不出困意，真籁又在心里对角名的北前辈机器人论感到了赞同。
这么早起来都不会困，很令人羡慕……
“所以我被忽略了吗？”角名兀自出声，让真籁将还有些飘忽的思绪收了回来，他不知何时收起了手机，一边的肩膀抵在门框上，因为背光而让人看不清神情，“总觉得有点受伤啊，沢野同学。”
“喔，早上好，角名前辈。”
“好冷淡，我真的受伤了。”
“好了，”北信介抬眸看了一眼正稀稀拉拉走向这里的其他队员，“准备一下就上车吧。”
……好困，在车上睡一会儿。真籁跟着走上大巴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入座，挎包放在腿上，她用手臂轻轻环住包，头偏向窗户闭上了眼睛。
“这样头会撞到窗户。”
是角名的声音。真籁这才发现角名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到她身边的位置，她略显迟钝地扭过头:“那怎么办？我想睡觉。”
角名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真籁，眼皮垂下，因为被倦意包裹所以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他稍稍侧身，手掌贴住真籁耳边的发丝，让她将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这样就好了。”
“这样前辈的肩膀会麻吧。”
“不会。”
“肩膀麻了会难受的，我还是起……”
“话是这么说，但你现在不是靠得挺舒服的吗？”角名难得生出些恼意，真籁带有回绝意味的话语让他想起之前，在她还无意识地回避自己的时候。角名一口气将话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懊悔，或许应该将这一切归结于他也还没有睡醒，残留的倦意趁着无法避免的生理间隙侵蚀他的神经末端，把原本应当是敏锐的神经中枢变得迟钝了，不然他怎么会几乎是未经大脑思考地，冲动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真籁呼吸平稳，靠着角名肩膀的头并没有要移动的迹象，她已经因为耐不住眼眶的酸涩而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切并未如角名预想的那般发展，真籁接近于没有反应的表现让角名伦太郎怀疑她是否听见了自己方才近乎赌气的话语。
“角名前辈是有点生气了吗？”真籁稍微往角名的方向挪动一些，柔顺的发丝无法控制地蹭到他的脖颈，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虽然这样的角名前辈很可爱，但是很抱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音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归于轻微的吐息。角名的脑内却被「这样的角名前辈很可爱」这句话占得满满当当。
真是个不得了的人。角名突然轻笑一声，他抬起手用手背抵住额头，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即便听到了那样的话也没有指责他莫名其妙的情绪，真籁似乎总能在无法预测的节点突然脱离他预设的轨道，然后带来让他一时难以应接的惊喜。
这是角名喜欢的，沢野真籁身上的有趣之处。
“别随便对人用可爱这个词啊，沢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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