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浊作

作者:言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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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15)-(20)


      【15】自评
      我长相平常,身高略微超过均值,头发卷曲且长,善于滋生发屑,藏在缝隙间。
      我这个人具有两面性,在生人面前冷淡沉默,在熟人面前随意幽默。遇到一个朋友,我为了疏通凝固的空气,努力寻找话题,直到对方说:“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我很伤感。不论是一场雨,一片霞,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都能使我垂下头去,悲从心来。我初三说“要让生命保持色彩”,现在反而越发丢失趣味,无感状态汹涌不断。
      我是无依据、虚无的思想者。我死磕“生命意义”一问,自己下定义,又自己推翻。我靠着短浅的眼光,制造出不少哲学废料。我没有学习的动力——看得太远,发现一切毫无意义。
      我曾死板自律,但看到初中班主任的虚伪现实,受到打击,懒于管理班级琐事,自己也不羁起来。
      我喜欢幻想,写了几万字小说,爱上两个虚构的人,耗光我所有情感,然后淡漠回到现实中来,如同死寂的潭水。
      我懒散,因物质的充足而堕落。我自卑——我确实应当自卑,因为我一事无成,全身缺陷。
      我很受环境影响,没有恒定的拼劲。我拖延,作业永远最后再赶。
      我为了全心写作,通过纵欲使自己成为“贤者”,那种自渎过多而失去欲望,百毒不侵的人。
      我用完美主义者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每个人身上都有让我厌恶的地方,以至盖过所有优点。如果我不讨厌一个人,他要么符合我的偏执要求,要么是异性,要么我对他还不了解。
      我不在乎成绩,不在乎感情。我创造了一个消极的世界观。但我还是想吃,想□□,想迎风而立,想去世界各地旅行。我在生物学的阶段正充满活力,不断掀开我的性格压制,促使我体验更多东西。
      我否决一切,却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16】过程
      文学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写作,大概是充分的阅读促使的吧。
      小学阶段我是毫无文学性阅读的,除了一部网络小说和还算生动的幻想作。我拒绝看必读书目,为此父亲常常批判我。那时候我的作文水平低下,拼命凑字数——很狼狈的样子。
      初中阶段是转折点。我先熟读《苏轼传》,再广泛涉猎民国时期作品和现代作品,乡土题材和抒情题材一个没放过。同时我大量创作,境界势如破竹地提升。这三年奠定了我的基础,让我通顺打开文学道路,为我养成慢性毒瘾般的文学爱好。
      此外,初高中交界的一个暑假,我坐在高楼窗边,雨淅沥落下。我兴趣大发,写下决定性的一篇随笔。然后,《闲来浊作》与《云烟过往》开始,到现在已经逾三万字。一切都那么善意地让我坚持这条人烟罕在的道路,我又怎能不走下去呢。
      ……
      哲学部分(浅)
      哲学我在高中前是毫无了解的,只知道尼采、马克思和黑格尔很伟大之类。直到一天我抬头感慨,冒出一个问题——人活着的意义。
      首先我想到大多平庸之辈麻木存在,他们虚伪做作,不仁不义。我很是鄙视这类人,但这否定过于绝对,以至掩盖他们身上的某些光芒。
      随即我苦思冥想,发现人的存在太过渺小。宇宙的时间无穷尽,轻易就可以抹去人的存在。我不懂人活着和进步的意义。自然,对于人所谓真情、性格、关系,我也不在乎了。我变得冷漠不屑,险些成为众矢之的。
      后来我以自己的爱好写作为例子,发觉不论如何,我始终对写作情有独钟。所以我认为意义或许就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事物的发展规律,专注做自己喜爱的活动。
      现在我通过理性分析得出,我存在时间尚短,不过十几年。意义是很广泛飘渺的东西,需要深厚的阅历才有资格谈论。但那时候我的结论会变得过于现实,我也会像平常人一样,被生活磨去棱角。
      再次坠入雾里去。

      遥想部分
      我在初三阶段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将来做什么、学习是为了什么。我看周围的同学埋头苦干,滋生不解。大家都说,读书是最好的出路,而我只想着以后赚够了钱,马上去全世界旅行,再居住在清澈的雪山脉间——这大多也是为了写作。
      我活在理想里,认为像那种打工者拼命的生活毫无趣味。他们当然是为了家人,为了活着。我的看法显然愚蠢。可是,我本就是那种向往高处自由的人。我不现实。
      我和同学谈话的时候表示,读书是让你拥有更多选择的能力。尽管我说出许多正确的观点,仍然没有冲劲。
      空闲时间里,我想,自己未来一定要以作家为副业。主业的话,也可以是作家。文学家更好,要么就当教授,装个逼啥的。
      从我第一眼看向自己的文章的时候,就铁定我这辈子都和文学分不开了。我会死死迷恋她,直到咽气或出车祸。
      还有,以后若我要找女孩子的话,要找那种干净无邪,坚定内敛的,能给我与众不同的感觉的。不过我大概率不会这么做。我担心伤到她。如果可以,我宁愿做懦弱的方鸿渐。
      以后……

      ………………
      我目前除情感部分,想长久地做两件事,读写和旅行。前者是随时随地都能进行的,因为没有东西限制得了精神的跃迁。而后者暂不现实。我需要到一个地方,比想一个地方难太多了。
      现在谈论一番我所向往的地域。首先,理想的去处应当在群山腹地,位于较高纬度,空气极清新且冷冻,如同新鲜的、刚从冰箱里取出的一般。四周山头隐约染着雪色,反射温暖的晨曦。放眼是不可言说的开阔远大。
      第二处源于电影《特洛伊:木马攻城记》片段。地中海沿岸,金黄的巨石耸立,充足的阳光投射下,浅滩清澈见底,呈示出贝类等嫩白的物体。当人身处这种环境下,首先心旷神怡,再是发觉头顶的燥热。
      第三处源于短片。险峻而狭长的断崖临于无际的海,雾霭填埋人的空虚,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和震慑。海水汹涌以至泛白,蚀击锐利如骨刺的岩壁。亿万的水,无穷尽的水,放射深渊之蓝,潜溺之灰。
      ……

      【17】诗集
      漫漫夏日无穷尽,燥热噬尽清风。一张蒲扇不足矣,体躯依旧在,精气已然空。
      滔滔言语从口出,茅舍文炳雕龙。三人围坐皆激赏,周遭不甚好,辞藻亦无穷。

      1.古体诗之诗作
      春思
      绵雨化云烟,茫茫润荷莲。
      鸡犬且未啼,匆匆又一年。

      早春
      薄雾染红尘,寒窗断雨声。
      梢头檐角下,春风白云间。
      书阁浸书生,檀香绕心神。
      人生短易逝,墨品永长存。

      咏佳境
      天高光雕影,水阔风纹波。
      云漂过无痕,磬声有三梭。

      故园阔别赋
      鎏金暗染掩浊尘,霞光丝缕蕴云间。
      车马绵延平大道,老翁怡然吐素烟。
      此去阔别行旷野,归来竹梅尽凋残。
      胸中悲意谁共语,凭风飘渺入碧天。

      3.现代诗之诗作
      (1)
      不是秋叶,
      振颤以传递萧瑟
      不是野马,
      奋鬣以泼洒狂热

      是洪流,
      携土,带石,
      冲刷久远的成见,掩没自身的庸凡
      是海洋,
      收敛,缄默,
      皱起内心的微波,激荡现实的狂澜

      (2)
      她起伏,律动
      在冷雨里,沾染了
      直沁人心的,叶瓣
      粉饰红晕的,层林
      升华静谧的,淤泥
      显示浪荡的,软草
      侧躺以平复急促的,气息

      (3)
      坐一把藤椅
      安一隅静僻
      雨在下
      茶在流

      茶声跌落,在雨的喘息里
      摇晃着青翠的竹
      引我迸溅心动的孤寂

      夜格外冷,
      冷流进我的鼻息
      淹没远近蛙鸣
      藤椅格外暖
      有你曾经的温度
      填补时间的空隙

      【18】归宿
      记得我在五年级的时候去了新西兰。那次旅途给我留下了至今难忘的回忆,深深吸引着我不羁的灵魂。
      我那时候当然感受不到什么,我在多年后会想起异域的风景、味道,恍然醒悟——我正向往着那样的世界和生活。我设想自己身在公车上,在一条笔直的消失在地平线的公路上行进。路的两边是淡青色的草,抬头能看见遥远的连绵的山脉,山头积累白雪,柔和地反射丝缕金色。打开车窗,风吹进来。风是很冷的,只是我已经冻得毫无感觉了,徒劳地搓着手,不断哈气。风亦是很有力的,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努力打开一条缝,我如饥似渴看着这壮美浪漫的天幕,试图将自己融合到自然里去。
      我从小就住在城市里,呼吸车的废气,聆听机械的声响、人的叫喊。夕阳落在桥上其实很美,我也为此沉醉过。可现在看来,一切在自然面前,都是低端的模仿罢了。
      我在初中觉悟极高(阅历极浅),完全看淡生死。我索求人活着的意义无果,便以自己为例子。结论得,我真正想要的是写作、环游世界、经历一段感情。我豁然开朗,然而很快冷静下来。我要找到我的归宿。
      我的归宿首先不会迂腐,不会平凡。我不会遵守葬在家乡的习俗,也不愿就这么平淡死去。我要去一个接近自然的地方,那里会很宁静,很宏伟,很超脱。在那里我能触碰自己的灵魂,触摸柔软的草、冰冷的水,能倚在树旁,看辉煌的落日。我能就此躺下,躺数十年,等到血肉流尽,剩下白色的骨骸。再过一百年,或许是几百年,我的骨骸也消逝了,融化在泥土里,混合在水中,进入动物身体里,参与一种循环。
      我的归宿是独一无二的,是符合我意的。我在那里会成为过往,也会成为永恒。

      【19】书信
      致金轩宇信
      初来乍到,每人各自学习。我嗟叹恐怕要孤独度过这十几天,直到上课看见你较为活跃,心想我俩会结伴,之后确实是如此。
      你是为数不多的仔细看过我作品的人。既然作为一个写手,我必定需要读者——你恰好填补了我的缺失。可惜,你饱受游戏侵害,手机不离身。当我沉浸在文学无法自拔,你却持着手机,让我倍感无奈。
      我的观念中,文学和艺术、音乐等构建人广阔的精神田园。一个人独处时,能冷淡、悲伤或自嘲,这叫内涵。在众人面前,出口成章,挥笔如刀,这叫底蕴。能脱离世俗,将丑陋污秽写得信手拈来,这是境界。文学存在的意义,不仅是用作欣赏,更让人的□□拥有了发现伟大、成为伟大的潜质。
      很幸运地,我天生悲观,喜欢文学。所以我比你吊,可以写出让你惊叹的文章。至于为何要写信,我在毕业时形成这个习惯,以和关系亲密的人道别。
      最后,希望你放得下手机,“平波水面,狂澜暗藏”,陌路人生,殊道途通。

      自是浮生无可说。人间第一耽离别。
      张老师,时间太快了。
      从第一眼见到您起,从陌生不知觉地熟悉。从漠然到热忱,从波澜不惊到敬佩起伏,这一阶段看似如潺湲流水,几乎慢得要凝滞,实则就是一支呼啸在黑暗中的箭,令人难见其迅疾。
      您的端庄靓丽,温文尔雅,形于色,发于声。相比于其他女老师,您更沉稳,更冷静,秀外慧中,不愧才女之名。您耐心平和,出言无不逊之词,出笔无不雅之章,愿花费数十分钟为同学辅导题目,对我们宽容和善。这几年来,您对我照顾良多。我对此表示感激再感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然也没有不散的班级。能与您为师,是我的幸运。此去阔别,我们将各分东西。以后再相见,恐怕连竹梅都要凋残。既然胸中悲意不易言说,那就任凭缥缈的风,融入碧蓝的天空吧。

      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又及。
      陈彦铭
      2021.7.1

      【20】片段

      人到十六、七,会不知觉开始思考某些问题,如:隔壁班女生腿白否?长否?身材纤细否?匀称否?或,如何对付明天的考试?如何给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更成熟者则想:活着是为何?学习是为何?以后要如何?
      毕竟接受教育了不短一段时光,高中生大都饱览书籍,身怀技能。再不济也有高超的情商。来自各地的青年像一群各色的金鱼一股脑投入鱼缸,展示自己光芒同时亦被不少鱼闪到眼睛。即便如此,大部分的鱼还是不约而同地相似,鲜有突出的、独特的个体。
      文畅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异他之处,即拥有忧郁之心态,敏锐之观察力,会让自己发展相对的一个劣势。在之前,同学都是羡慕他这种性质的,并对他的文章表示激赏。恨便恨在他因落伍的成绩仅能进入一所国际学校,顾名思义,就是以英语为主,语文是暂且会被淘汰的。
      文畅初中的学校,风景极其柔和瑰丽,促使他频繁动笔叙述内心的波澜。但他并不想念初中的人,他们险恶,虚伪,做作,是他经历里难以抹去的污点。有时他看着高中同学侃侃谈论初中的事物,甚至怀疑自己的生命中少了这么三年时间——别人口中吐露的是乐趣、真情,而文畅对那些东西的感受仅有枯燥、苦涩、羞愧、尴尬。但细细回味,那三年似乎给了他什么不易言说的能力,推动他稳步跨入下一个阶段。不过现在,他是绝对想不出确切答案的。

      (1)
      我们两个时常会去散步,她喜欢散步。与她走在一起,我会莫名的心安,不再妄想未来或生活的琐事。晚上是很合适的,路灯未必亮彻,只散发柔和的橙色。街道边上紧靠树林,显得漆黑一片。
      我们是朋友,然而不至于上升到性的程度。我不想打破她的纯净无瑕。有时候我走在前面倏忽停下,转过身和她面对面站着。(说来奇怪,即使我猛地收住脚步,即使她就走在我身后几十厘米的地方,她永远不会撞上我,仿佛时刻都盯着我的背影)我们距离很近,风吹动的力将她的头发拂到我脸上。我会注视着她的双眼,但始终不会吻上去。
      (2)
      她生得还算俊俏,只是一旦释放开笑意,脸上便浮现一丝丝赘肉,如同皮肤脱离骨头后难免的错位、肿胀。仅仅这点,就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了。沐华不同,她绝无超群的容颜,但她显得干净纯洁。她的眼睛比涌动的泉水更清澈,她的神情比猫更优雅。她像敏锐的鸟类,轻巧不失稳重机警。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高与我很接近。如果说初次见面时容颜赋予一个人美感和气质,那么身高就赋予一个人尊严和地位。
      前者满足我的□□,后者润泽我的灵魂。
      (3)
      “说句实话吧。如果一个人奇丑无比,你觉得我会与她有深层次的沟通吗?别看我总说一个人要看内在,其实外表才是一切的基础。这就是现实,生理上也是如此。”文畅忽然一口气吐出那么多话,自己都惊讶了,一旁的邹阳更是哑口无言。
      (4)
      站岗是很无趣的。即使迟到了,被询问者也会说:我请过假!但这项工作有两个令文畅欣慰的地方。一个是能与同伴详谈,一个是能毫不避讳地盯着过往的人脸。
      学校里相貌突出者极少,对他们进行寻找的难度就像从稻草垛里摸索出一块小得吝啬的红薯。可在沉寂的日子里,总有几个面孔能触动文畅干涸的心。
      那时文畅与刘氏站在门两边,手臂上缠的红臂章早已滑下。两人正在议论《哲学的开端》。乍一看如果没有那一圈刺眼的红色,两人更像是在罚站,歪歪扭扭倒在门上,实在无聊所以说起话来。
      既然要“触动干涸的心”,那么这短短几秒必定给文畅留下了深刻印象。当他偶发性地转过头,看到一个学生向大门走来。她的脸比多数人都小一圈,皮肤白皙,面部玲珑精致。现在鲜有看见那么干净的女孩子了。其实仅仅这几点还不足矣让文畅一改平日里冷淡的态度。在许多小说、短文里,作者塑造一个角色,为了强调他,会用到极大的反差。这个女生尽管长相动人,手里却端着一根玉米棒子,小口咬着。文畅怔住,好不容易回过神,倚着墙微笑着说:“同学你迟到了。是哪个班级的?”她略微睁大眼睛以示倾听,不舍地将玉米棒移开嘴边:“我…我请过假了!”若是平时,文畅早就拦住人登记了。可这次他实在挪不动腿,温和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她重新将玉米棒移回嘴边,也有因羞涩挡住脸的意思。
      文畅这才移开目光,缓缓回身,忍不住抿住上扬的嘴角。待她走远,文畅马上迫不及待向刘氏诉说自己心脏融化的感受。刘氏一边用手指对准文畅的额心,一遍嘲笑他的痴傻。
      (5)
      文畅和唐氏坐在看台上,眼神在奔跑的运动员间穿梭。太阳毒辣地炙烤在伞面,散发微不可见的水汽。如果不参加,运动会是很难熬的。但老师一意孤行迫使同学们呆在阳光下。时间缓慢推行,每个人都开始烦躁。
      是唐氏先开了口。“这周末又要自己骑车回去了。”文畅不知道他是否在和自己说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父母不来接你吗?”“从来不会来接我的。”“他们做什么工作,这么忙?”“我爸从没跟我说他是干什么的。”唐氏言毕突然陷入沉默。“你妈呢?”“她就在家里照顾猫。”“猫?你养了猫?”文畅吸一口气,眼里透露出羡慕:“我之前也想养猫的,条件不允许。”“猫是很好的。”唐氏转过头伸出手,示意文畅把伞递给他。接过伞,唐氏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文畅愣一下,活动僵硬的手腕,不由仔细端详对方。“为什么要说‘谢谢’?现在是你帮我撑呐。”“噢,我之前去培训过礼仪。我初中经常打架。”“真的?我看你其实挺温和的。”“我是XX的。XX的校风你知道吧?”“不知道。”“总之就是很乱。”
      ……..
      文畅坐在教室里翘着二郎腿看书。唐氏回到座位上,忍不住咧开嘴:“医务室的护士真不错哟。”“是,是。”受伤的樊氏也笑了。“她那个…穿得有些凉快的。”唐氏越发好笑,眼睛都消失了。文畅放下书:“我一次回家的时候路过医务室,那个护士就站在门口伸懒腰,伸完懒腰提裤子。她的裤子真短,大腿都露出来了。”倾听的两人瞪大眼:“我靠。”文畅忍俊不禁:“这件事得写下来,马上就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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