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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是上帝视角
南方的冬日下午,太阳也堪比夏日毒辣,直到太阳完全下山为止依旧暖洋洋的。楼顶的视野开阔,卓舒筠很喜欢跑到楼顶发呆,享受着太阳最后的一点温度,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才会下楼。她喜欢在楼顶迎着一丝丝冬日的冷风,和着太阳的余温坐在楼顶那个小房顶观看周边的人,路上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并肩走着、菜园里在浇水的奶奶、自家烟囱上冒着的炊烟、屋后面卓嘉磊家,他正和一群人聊天,偶尔有打闹声传来......楼下众生的匆匆,在卓舒筠眼里如电影慢镜头般一点点的慢半拍播放。那是她心底深处的一片宁静,没有人打扰,她可以这样在楼顶坐着发呆整整两小时。而后果就是奶奶的狂放呐喊:“还不下来帮忙喂鸡!等下我就拿竹鞭上去看你下不下楼!”是的,卓舒筠小时候和奶奶生活在农村里,平时需要帮奶奶干活跑腿,但她不是个勤快的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下午放学后跑到楼顶去偷懒。
或许是因为卓嘉磊休学在家,最近来他家找他的人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门口等的人群中加入了两个女生。卓舒筠和平时一样低着头走回家,在经过那帮人的时候,瞥见了他们当中有两个留着水母头的女生,穿着初中生的校服,却和小学的那几个男生站在一起。大人们都说,这些女生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和男生出去玩,以后会变成什么人都不知道呢,谈起这些女生,大人们语气里都是鄙视与不屑,还警告自家的小孩千万不准跟这些人来往。卓舒筠从小听得多了,不以为然,既然大人们不喜欢这类型的女生,自己不去成为这类型的人就好了。其实最初这些人都是直接去到卓嘉磊家里等他的,后来被卓嘉磊奶奶赶出了家门,才转而到路口也就是卓舒筠家门口等人,只有卓嘉磊在家的时候才能进他家,但卓嘉磊哪是能在家待得住的人,继而导致了时常有一群两群人像狗仔那样在卓舒筠家门口的空地蹲点。
这日卓舒筠和往常一样跑到楼顶“看风景”,原本在发呆的人却被家门口那个方向的吵闹声扰醒,便跑到那边的扶手旁从上往下,摸不清头绪的看着楼下的人。卓舒筠家是三层的自建房,家门口的路刚好是条小坡,所以门口的那块空地的地势比较高,虽然站在三楼的楼顶,其实距离那地面顶多也就是两层半的高度,这让她更能看清一楼地面的人在做什么......
楼下有两群人,一群是小学的学生,当中还混着那两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另一群是几个穿着便服的男生,个头看起来应该是初中生。初中生那群人骑了单车过来,那两个女生似乎对他们的单车很感兴趣,这会正软磨硬泡的要借他们的单车骑,而初中生就说要一起玩,小学的男生那边好像以为初中生想趁机欺负那两个女生,于是两伙人吵了起来……而引起这场战争的两个女生,这会儿正骑着单车在路上遛来遛去倒也不敢走远。就在卓舒筠以为他们要在自己家门口打起来的时候,三百米外的拐弯处传来了熟悉的摩托车声,卓舒筠知道,是卓嘉磊的那部。在二十一世纪初,零零年代,小汽车在农村还是很稀罕的,大多数家庭都还是靠摩托车出行,也因为这样大部份男生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学会了骑摩托车。那时候最拉风的事莫过于骑着摩托车后座载着女生出街飙车,还要到处避开交警查车点以免连人带车的被带回派出所。其实卓舒筠骨子里充满着叛逆因子,明明心里都清楚的认为那是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但她还是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后座上的那个女生,在夜里出去飙车感受一番那种刺激,只是直到她出来工作了也没能实现。
不多时,卓嘉磊的车已经到了吵闹的这一方,停下车,看了人群一眼,问:“在这里干什么?打架?”一群人被问的语塞倒是没人站出来说明原由,没有得到回应的卓嘉磊也不恼,再道:“没事就好散档回家了,别在这妨碍交通。”说完便骑车回家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却也乖乖的散了,待卓嘉磊的车启动后,车后座的人回过头去看那群人,卓舒筠才看清那张脸,是卓傅宸。说不震惊是假的,虽然知道卓傅宸会去找卓嘉磊,但不久之前卓舒筠还看到卓傅宸就跟家门口那群人一样,只能在这里等卓嘉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卓傅宸就跟卓嘉磊熟络到坐上了他的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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