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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太子生辰
“你不是说长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神兽血脉吗?”
温应景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极强的上古凶兽血脉压制直向顾之允压来。
空气凝固。
顾之允浑身血液暂停流动,压得其喘不过气,那是来自兽骨子里的畏惧,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身体也随之一颤。
“属下该死!”顾允头低下,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卑微。
“给我好好查查池鱼以及整个池府,别再出什么差池了。”温应景低头看着他极力压制恐惧的样子,收回了自身的血脉压制。
顾之允方才抬头,不解道:“池鱼他…”
“池鱼他可能是整个天下最大的变数。”温应景抬头看着池鱼远离的背影,眼里全是成年雄兽对猎物的兴味,替他接道。
顾之允看着温应景的眼神,只觉得像是野兽在对猎物厮杀前的逗弄,以满足自己极大的空虚与嗜血的欲望。他都不觉为池鱼捏了把汗。
大魏皇宫,尚政殿。
熏香透屏,青烟袅袅。
魏帝正和容丞相下棋,魏帝放下一子,不悦道:“漠北狼子野心,漠函关已被其占据,朕以为是时候给漠北王些许教训,现在大魏可真如传言般,只知有漠北王,而不知有我大魏帝了……呵呵。”
对坐那青年从容放下一子道:“陛下,当今局势,若漠北反,南疆必定相应,而中源也会蠢蠢欲动。漠北掌握大魏最勇猛的军队,现在最是动不得,臣以为应平南疆,南疆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震慑一众宵小。”
话落青年把杀死的白子一个个拿起,扔向棋盒。棋子碰撞,发出清响。
魏帝眯着双眼盯着棋局,颚上冒着薄汗,棋局思索终不得解,皱着眉头低语道:“派谁去呢?”
他对坐之人迟迟没有回应,只是双眸看着两根手指夹着那枚润黑色棋子。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走来,跪拜魏帝。 “陛下,锦衣卫禀告,说是六角恐龙被人斩杀。”
“什么?!”魏帝一把把棋盘甩落,“谁敢斩杀朕的大将军,真是最该万死!”魏帝庞然大怒,一脚踹向小太监。
容华看着被觉乱的棋局,魏帝靠这招,已逃过数次必输之局,他无甚在意的把夹着的棋子放在玉桌上,眼皮都不抬的问道:“被谁斩杀的?”
荣华是独身世家大族之外,凭自身才华考得官中,是如今最得魏帝宠爱的大臣,其势力可把持半个朝堂,皇宫都疯传荣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小太监在魏帝面前,不敢随意答话,魏帝又把刚爬起的小太监再次踹倒,怒道:“没听到丞相问你话呢?谁杀的?”
小太监这才低语道:“回陛下,前镇北大将军池戈遗孤,也就是郑钰的干侄儿,稷下学宫新任武魁,池鱼。”
“奴才还听闻,池鱼觉醒了神兽血脉。”
容华不禁看向那小太监。
魏帝大喜过望,抓着小太监的衣领问道:“你再和朕说一遍,谁觉醒了神兽血脉?谁?”
“禀陛下,池鱼。”
稷下学宫是长京乃至大魏的最高学府,因选拔出的学子往后担任朝廷重臣,入学规矩也异常严格,先是血脉强度测验,背后也要有强大的靠山,入了稷下学宫,就相当于把命交了出去,要么死,要么荣华富贵。
稷下学宫——储秀居。
储秀居是池鱼几人在稷下学宫的住处,本是八人居,除却池米一直是池鱼的随侍,郑钰特意让人安排与池鱼住在一处,其余几人是夫子随意安排的,而现在死的也只剩四人。
池鱼回房,换了件干净的墨袍,踩着一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寻那几人。
储秀居院中一湾池塘,水里的红鲤扑打水面。虽说菡萏香消翠叶已枯,但桂花绽满树梢,香飘十里不散。
桂花树下,三人俱坐在石凳上,陆湫正对月茗茶,而阮筝南与池米两人抢一盘花生米吃。陆湫向池鱼点了下头,阮筝南这俩货一看大哥到来,池米用袖子擦了擦空着的石凳,池鱼拂袍而坐,赏了他个眼神。阮筝南也不甘示弱,急忙把食官拿来的食盒打开,把最下面的那盘红烧肥鱼端在池鱼面前。
待那烧鱼已剩鱼骨头,池鱼喝了口茶,方才看向那三人。满足道:“想问什么,问吧。”
瞥到阮筝南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想了想又道:“一人仅限一个问题。”
“至清,你觉醒了神兽血脉?”陆湫给池鱼倒了杯茶,率先问道。
池鱼扶额想了想,说道:“不算是吧,我爹是九尾狐神兽血脉,而我娘是猫妖血脉,我血脉应算半妖半神?”池鱼也不解的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解释道:“武考中,我九魂合一,不得化人,只得是幼兽模样,所以不告而辞,寻个地方藏起来了。”
“那你怎么遇到了温应景?”
“这是第二个问题,下一个。”
池米捂住软筝南将要开口的嘴,抢先道:“主君说公子你九魂合一,应有异能。”
池鱼像看白痴一般看想他,“你没发现你大哥各方面兽力变强了吗?嗯……要说异能的话,就是能透过你们人形看到兽身。”他现在正和一只仓鼠一只猞猁一只狞猫月下畅聊,总觉得哪里奇怪。
阮筝南两手掀开池米的胖手,终于寻找机会,一吐方休道:“大哥!大哥!你和温应景怎么遇见的?你们怎么抱到一块去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走出熔洞后你是不是去等温应景了?那你为什么回到稷下学宫脸就黑了?你不是说你厌恶温应景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哥你倒是说啊?”
池鱼窒息感一下子上来了,马上溜回房间睡觉了。
屋内铺着厚厚的白绒绒的毯子,白纱纱的床帘坠地,床上四角都挂着艳丽的锦带,正随风飘扬。池鱼一躺在床上,就化成了兽身,蜷着猫身,九条尾巴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拖阮筝南的福,他现在耳边全是“温应景”三个字。
池鱼依稀眯了会,梦见先前的许多事情,像如临那时。
春深夏初,扶桑初日高升,野草长满田地,虽已转暖,可一青年似极惧寒气般仍着身裘衣,裘衣雪白无暇,不染杂尘。青年头戴金冠,浑身散发着让人自惭形秽的贵气。一只黑猫崽正懒羊羊的蹲坐在其左肩上,优雅舔舐着前爪。
郑钰双手拿着握轮,一条红艳艳的鱼形风筝高高飞在空中,如在大海中恣意遨游。小黑猫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大鱼。郑钰像是骗小孩似的哄道:“小鱼,你及冠后嫁给叔父好不好?”
而黑猫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鱼,随意一答的“喵”了声,八条尾巴任意抖动。
青年展颜一笑,那笑容连阳春盛开的桃花都艳压了几分。
画面一转,稷下学宫。
自己和与阮筝南、池米逃脱国学课,一起翻墙去欲春楼喝花酒,被魏夫子拄着雀杖追了大半个学宫,抓了个正着。他们当着众学子面,被戒尺狠打手心,而陆恘隐藏在学子间,面露侥幸。
他又梦到与自己相关的人和事,最后画面停留在凌云堂前的走廊。自己火气冲冲,提起温应景的衣襟,一把把他撞在墙上。
自己脸上尽是嘲讽的意味,威胁道:“温应景,学宫里疯传我和你的谣言,最好是和你没关系,不然的话…我让你被横着抬回漠北。”
温应景被人紧着脖颈,苍白的脸被生生逼得泛着微红,眼里不自觉的出了些泪,他不解地看着池鱼。
走廊上的学子,看戏似的围了一圈,一个劝说的都没有。
池鱼看着温应景无辜的模样,更觉火大,靠近他耳边咬牙道:“别他喵的给我装,更别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小爷可不是你能肖想得起的。”
池鱼猛然惊醒,他看着窗外,天已大亮,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气,借这凉意混清香,池鱼也渐渐清醒。
陆湫几人进入储秀宫时,就看见他大哥躺在木椅上,闭目钓鱼,闲暇自在。池鱼听见声响,睁了只眼,看见是他们,又闭上了。
陆湫:“…………”
阮筝南: “……”
池米:“…………”
终是阮筝南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上次国学课,魏夫子说了句啥诗嘞?哦…对对对,“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渍渍渍,我们北海郡哪里四季夏暖,我来到长京,还从未好好赏过秋景,大哥,今日去踏秋不?”阮筝南一脸向往道。
三人都吃一惊,大字不识一个的阮筝南能说出完整一句诗句,看来是真的喜欢了。
池鱼想都没想的说:“不去,浑身甚乏,沐休不是说两日嘛,明日再说。”
“可这已是第二日,至清你难道不知你已睡了一日有余了吗?”陆湫诧异的问道。
池鱼大惊失色,手里的鱼竿落地。
“今日是太子生辰,又恰逢加冠,皇后大办宴会,我等世家大族之子,理应赴皇宫庆贺”说道这,陆湫看向一脸失望的阮筝南,安慰道:“小风筝,踏秋一事下次沐休一定。”
“可小爷没有收到什么劳什子请柬啊。”池鱼从木椅上爬起,怀疑道。他看着池米摸了摸鼻子,眼珠子闪动的心虚样,心下了然。“池米,你说小爷的请柬呢?”
“呃呃…回公子的话,确实是有这回事,但一日国画课,属下实在画不出,觉得那请柬上的画图甚是好看,就…裁剪了一下,交给夫子了,本想说这件事的,但我…忘了”池米颚头直冒汗忐忑的说道。
池鱼从木椅上爬起,池米一看不对,吓得就跑,池鱼闪身化化兽,一只九尾黑猫追着只胖仓鼠满院子乱窜。
当池鱼被拖出稷下学宫,拽进轿子里时,他还在痛恨逝去的沐休。
在进皇宫时,池鱼虽无请柬,但拿出池府玉牌时,也无人敢拦。
池鱼不喜阿谀奉承,自然对太子生辰,提不起兴质。池米自来到皇宫,就中规中矩的跟在池鱼身后,在重大场合,池鱼就不单单是池米的大哥,也是他的主子。
东宫拐角处,池鱼余光瞄到了个熟人,霎时来了兴趣。
温应景身为漠北世子,即使现在漠北有必反的念头,但魏帝也要呈现唯他独尊的假象,他请不动漠北王,这漠北质子他还“请”不来吗?
顾之允本站在温应景身后跟随,意识到了前面几个熟人,自然的与温应景并步走。本想与前面几人打声招呼,但温应景手上捏住他们衣袍,拽了拽,他只好作罢。但不料几个熟人向他们走来。
陆湫几人像顾之允拱手,“见过顾师兄。”
池鱼微眯双眸,盯着温应景捏着顾之允衣袍的手,那手修长白皙 ,随意道: “小爷还真不知,什么时候温世子还和顾师兄交情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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