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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黄飞虎也出来打圆场“喝点酒就没有天高地厚了,二殿下面前也敢混说!明早醒来必一人给你们一顿杀威棒!“
宴席散后,二殿下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大大缩短了众人与青华依依惜别的时间。
“数月不见,殿下长大了不少。”
“太傅…”
这两个字一出,子敛只觉得委屈了起来,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连月的思念竟抽丝拉线,现下将他的两片唇缝在了一起,再说不出下一个字来。
“小臣近来有件事挂在心中想与殿下商议,”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并不开口说一言,青华便说起了自己心中记挂的事”殿下年纪愈长,再多些时日,就要封地就藩。”
青华这话只说了一半,子敛知道,自己现在能安身立命全因太傅在前朝周旋。能不能活到封地就藩那日全仰仗父王和苏王后的心情,况且自己这样身份,即使封地,恐怕也只是个极衰败苦寒之地,今后再不许踏入朝歌一步。
“小臣以为,殿下若是镇守边疆,手握兵权,自然能建立一番事业。恰巧闻太师今日班师回朝了。”
“但凭太傅作主。”
对此青华甚是满意,看来自己这段时间颇有成效,现在殿下已经将自己当作可以辅佐他的忠臣来尊重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太傅…头晕”子敛突然晃晃脑袋,脚步虚浮起来。
定是刚才贪杯酒喝多了,现在出来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青华忙搀住他,轻声安抚“无妨,我们缓一缓再走。”
“太傅…抱~”子敛伸着双手一头扎进青华的怀抱,脸埋进他的脖颈处,熟悉的幽香钻进子敛的鼻子,他把环在青华腰间的胳膊又收紧了些。
青华想将他抱起来,尝试了几次终以失败告终“这年纪的孩子长得太快了。”
玉石耳坠原是九头狮子,嗅觉堪称天下无敌,看着身上一丝酒气都无的子敛,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演技,和华子哥简直师承一派。‘
“太傅……不许离开我。”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半醒半醉。
小孩子心性,还撒酒疯呢,青华觉得好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臣遵旨。”
当夜,子敛做了个相当绮丽的梦,那人向来一丝不苟的青绿色外衣竟正大光明的半开着,本来应该束在腰间的腰带将那人的双手紧紧缠绕了几个回合,手腕上依稀可见红色的勒痕。子敛在梦中思索,如此甚好,这样太傅就再也走不了了。
第二日,前来告御状的人将太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七嘴八舌,群情激愤,历数绶王与苏王后的罪状,一说巧立名目苛捐杂税,二说穷奢极欲劳民伤财,三说深于严刑罔顾人伦。
“太师您可知道,已有摘星台,大王尚觉不够,还要修建鹿台,百姓日夜劳作,死伤无数,大王竟…竟令将劳累致死的百姓直接扔在鹿台之下,可以说,那鹿台就是搭建在无数百姓的白骨之上!”
“那苏王后残暴,那日竟生剖百余名孕妇,只为观瞧他们腹中所怀是男是女!”
“姜王后、大殿下、前丞相商容惨死!”
说到情深处,众位大臣皆撩起前襟拭泪。
其中哭的最惨的当属青华。他一改往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度,一边细数绶王与苏王后暴政的条条总总,一边哭的数次晕厥在闻太师面前。
众大臣:???昨日你还在摘星台上歌功颂德,大赞大王爱民如爱子呢???这看人下菜碟真是让你玩明白了。
闻太师远在边境时就已听说大王近日来甚是亲信宠爱这个太傅,闻太师对自家大王极有信心,能被大王宠信的绝非什么好东西,本想今日好好敲打这位太傅一二,若是他胆敢包含祸心,当即用打王金鞭狠狠抽他一顿,没想到这太傅颇有些忠臣死谏的意思。
此刻正抱着柱子威胁自己“现下大王恐怕只能听得进闻太师的话了,若是太师不愿劝谏大王,小臣今日不如就以头抢柱,血溅当场!赵大人你不要拦在下,姜大人上月您送小臣的那盆君子兰,小臣无以为报,下辈子再还!”
场面混乱极了。
“咳…太傅大人且慢,老夫这次回朝就是为了诸位同袍所说之事,今日便是想与诸位商讨出个结果来。”闻太师终于出言制止了这由前朝大臣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众人共议国事直至深夜,拟定了‘陈情十令‘,包含废苏王后,斩奸佞等十条明令,明日由闻太师上述陈情。
“闻太师,小臣还有一事!”
“太傅请讲。”
“当日大王要处死二殿下,多亏诸位同僚以死相谏,才留下二殿下的命,绶王现下唯一的血脉。但是这些年,大王和对殿下不可谓不苛待,那日便要将殿下扔下虿盆,是小臣替了殿下,才令殿下逃过一劫。小臣愿当忠臣,捐躯报国在所不惜,只是小臣位卑言轻,只怕有一天就算效仿商容丞相撞死在那九间殿上也保不住殿下。”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青华拉起袖子,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闻太师气的白发胡子尽数倒立“真是荒唐!二殿下尚且年幼,犯了何等大错要被处以虿盆这样的严刑。”
“苏王后不许司膳监给殿下送吃食,殿下肚饥,在司膳监里吃了些东西。”
“就为了这等琐事??”
“苏王后说怕上行下效,以后难以管理前朝后宫”
“气煞我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殿下万不可再待在这宫中,否则迟早有一天性命不保!还不若明日我回了大王,让殿下去镇守边境,我也好照拂一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青华口中连连称谢,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闻太师回朝,绶王可不敢再懒怠,早早上了朝,见闻太师果然面色不善,不由心中打鼓。
“太师远征,登涉艰苦鞍马劳心,其功不小!”
闻仲礼仪周全,拜伏于地感谢圣恩。
见闻仲恭敬,绶王心下刚松了口气,闻太师却话锋一转“臣在外听说内廷浊乱,还听说陛下沉迷酒色不修仁政,又听说陛下诛杀忠良宠信奸佞,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此间种种是实是虚?!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国体全无!”
绶王无言以对,在王座上坐立难安,只恨不得能立刻回到宫阙。
“臣今日列数十条治国明令,万望陛下采纳!”
此刻绶王哪有不答应之理,一叠声应和着。
“第一条,拆鹿台;第二条,填虿盆;第三条,废王后;第四条,速斩费仲尤浑”
前面都还好,说到这第四条,听到要处决自己,费仲尤浑坐不住了。
费仲率先出班与闻仲理论“你为人臣的,竟敢胁迫君主,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呵,敢问大人高姓大名啊?”
“你都不认识我,何故就要斩杀我等?定是有奸人在旁侧谗言!我就是费仲!”
闻仲不气反笑,也不说话,两三步抢上前提拳冲着费仲的面门便打。
尤浑不甘示弱,跪伏在地“闻太师竟敢当着大王的面殴打朝廷命官,简直目无尊长!”
“你又是哪位?”
“在下尤浑!”
闻太师大笑“正好!这不正好凑成一双。来人!现在立即斩杀此二人!”
众人皆观瞧绶王,只见绶王眼观鼻,鼻观心。
绶王怎能不心疼,他也不想失去费仲尤浑两个开心果解语花,但是他更不想得罪闻太师,只得在心中暗暗责怪两人“别说我了,就是先王在的时候也要礼让闻太师三分,你二人岂敢如此造次,此番怕是保不住你二人了。”
见大王暗许,殿前武士当即缚着二人往外拖。
费仲尤浑怎么也想不到,绶王竟忌惮闻太师到如此地步,忙伸腿蹬脚的满地打滚求饶。
正在一片混乱之际,急报传来!
“北海诸侯袁福通,纠集北海七十二路诸侯,一起反了!”
“什么?!”
朝堂之上当即一片哗然。绶王以手猛拍王座“这起乌合之众竟敢纠集起来犯此谋逆大罪!真是胆大包天!无论谁抓到他们,立刻斩杀于当场!”
平定反贼率兵北征刻不容缓,闻太师再没时间去管费仲尤浑的事情。只是回了绶王想要带着二殿下子敛一起出征。
好不容易能送走闻太师,况且边境危险,若是子敛死在北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绶王当即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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