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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宿
将林初晚带离餐厅之后,季槐安有些头疼,该把她带去哪儿呢?去酒店开间房让她一个人睡吗?这好像不太安全。
要说安全的话,公安局安全,但问题是她没犯罪公安局也不可能收留她吧?那该怎么办?让她流落街头睡大街吗?这也太不人道了……
最后,季槐安还是把林初晚带回了自己家。
他家还有一个空的次卧,布置和装饰也是适合女生居住的风格,让她住那刚刚好。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人,但他会努力做一个安全的人。
季槐安住的公寓是一梯两户,他刚抱着林初晚走出电梯,就遇见了邻居张阿姨正在门口收拾鞋柜。
张阿姨看见他抱着个女生回家,脸上乐呵呵的,“小季,谈女朋友啦?”
“不是。”季槐安按下指纹锁,公寓门缓缓打开,他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张阿姨,又说了句:“是朋友。”
大门紧紧合上,门口的张阿姨却捂嘴笑了,“这孩子,不是女朋友脸红什么呀?我眼睛可利索着呢!”
调好合适的空调温度,将小台灯的亮度设置成最低,把被子牢牢地盖过她的肩头……将一切都调整成最舒适的状态后,季槐安合上房门去了洗手间。
望着镜子里自己还泛着红的耳根和脖子,季槐安捧了一手冷水泼在脸上,待那股莫名的躁意散去之后,他才动手扯下颈间的领带。
衬衫的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待解到第四颗纽扣时,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继而慢慢拉开右边的衣领。
圆润的肩头连接着一块精致的锁骨,然而就在锁骨下方胸膛上方的位置,却有一条像蜈蚣一般暗红的伤疤。
这是手术后缝合的伤疤,大约10厘米长,在白瓷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狰狞。
“十二年了,你还记得吗?林初晚……”
季槐安洗漱完毕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灌了一杯白开水下肚,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那扇房门。
床上女孩儿的睡姿早已和方才大不相同,两条细腿胡乱的压在被子上,枕头则被当成玩偶抱在了身前。
季槐安摇头迈进了屋内,可刚走了一步,脚下就踩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
屋内的灯光太暗,只能隐约看清是一个黑色的东西,他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薄薄的,软软的,挺舒服的。
摸着还有凹陷的弧度,有点像……
当季槐安看清手上的东西时,他的脸腾地红了,就连呼吸也因为这东西而变得紊乱起来。
这,这是女生的内衣!
林初晚……也太放松警惕了吧!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脱了扔地上呢,连自己身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意识也不清醒,就敢做出这种事情,这真的太危险了!
季槐安咬着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才伸手将被她压着的被子抽了出来。
被子抽出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惊扰了她,她竟然迷糊着呢喃了一句“季槐安。”
盖被子的动作僵在空中,被叫名字的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女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半张脸被台灯的暖光照亮,呈现出一种恬静的柔和之色。
他蹲下身细细地凝望着她,似乎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一般,眼底满是留恋与温存。
视线一点一点的滑过她的下巴、嘴角、唇珠、鼻子、睫毛……最后停在了她的左眼角。
那里看上去似乎什么也没有,是时间太久疤痕消失了吗?
季槐安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于是便微微弓膝贴近了她。
这次,他看清了那道被隐藏的浅浅刀疤。
安静的屋内,除了女孩儿清浅的呼吸声,季槐安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格外清晰。
他轻轻俯身,薄唇在她的左眼角落下轻轻一吻,像是在亲吻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一般,他吻的小心翼翼,眼底满是温柔缱绻。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
夜幕之下,万物沉寂。在无人窥见的地方,他才敢借着月色偷偷向心爱的女孩讨一个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暖暖地洒在棕色的木地板上,空气中隐约带着几丝酒精的气味,凌乱的床上空无一人。
而床下的地板上,一个被裹成蚕形的白色“不明物体”正蠕动着。
林初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天花板上白色的水晶吊灯。
她揉了揉眼睛,依旧是白色水晶吊灯,再揉,也是如此。
什么鬼,她那破出租屋什么时候有这高级玩意儿了?
她眯着眼睛坐了起来,头晕晕的,肚子里一阵酸涩的胀气。
裹在身上的被子被她褪开,脚底传来的凉意将她仅存的些许困意彻底清醒。
她垂头看着光滑的木地板,然后又抬头扫视了屋内的环境,这大床,大衣柜,大书桌,大窗帘……这根本就不是她那破出租屋啊!
她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聚餐,她记得自己被灌了酒,然后醉倒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喝醉了哪里还记得然后啊!
那这会是什么地方?酒店?看这雅致又生活气的装修,一点也不像啊。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电视剧里女生醉酒后的剧情,什么走错房啊,遇见帅哥啊,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前。
胸前一片平坦。
她,她没穿内衣!
林初晚吓得双手环在胸前,视线再次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终于,她在床头柜上看见了自己的内衣。
慌乱的穿好内衣,林初晚拿着自己的包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往门外扫了几眼,她大概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在某个人的家里。
林初晚不愿意去想这是谁家,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确定屋外的客厅没有人之后,她猫着腰走了出去,在四处寻找大门时,林初晚却被沙发旁小圆台上的一张照片给吸引了。
那是一张有点年岁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是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孩搂着男孩的胳膊,两个人笑得格外开心。
这是……这是林初晚和季槐安。
所以,这里是季槐安的家?!
而且他还留着这张老照片,还买相框装裱起来,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醒了?”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悠悠响起,林初晚吓得身体一颤,手里的相框差点没拿稳。
淡定地将照片放回原处之后,她缓缓转过了身。
季槐安穿着宝蓝色的丝绸睡衣,两颗纽扣开着,露出了纤细的颈脖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班他都是梳一个三七分或是八字刘海,现在却把头发放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刘海半遮了那双漂亮的黑眸,看起来比在公司更加温顺,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大狗狗。
林初晚咽了咽口水,她好想蹂躏一下他的头发,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好看吗?”季槐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直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有什么好看的?”林初晚将头偏向一边,“我要回去了。”
季槐安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什么?”林初晚停下脚步,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他。
她喝酒半口就倒,昨天貌似喝了半杯,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范围,所以对于昨晚醉酒后所发生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
季槐安耸肩,“你不记得就算了。”
“喂,你……”干嘛话又说一半啊!林初晚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绕过他来到了玄关。
伴随着季槐安的一句“等一下”,公寓大门被重重关上。
林初晚头也没回地进了电梯,透过电梯里的镜子她看见了自己狼狈的一面。
鸡窝般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胸前,眉毛被蹭掉了一半,眼线晕开在眼尾变成一抹黑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块胎记。
丑,太丑了!
而且刚才还被季槐安看见了,真是太丢脸了!这让她颜面何存啊!
如果说让季槐安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算是奔溃,那现在林初晚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还没找到小区出口,则更是绝望。
季槐安这住的是什么小区啊,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房子都长得一样,为什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关键是林初晚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在包里,她还想靠着导航走出去的,现在完全迷失了方向。
真倒霉!遇见季槐安就没什么好事发生!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自己出丑的样子,真是恶趣味。
林初晚找了个没太阳的树荫处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空腹晒了太久的太阳还是酒后的余劲未散,屁股刚刚着地她的头就一阵眩晕,随之喉咙里一阵反胃。
干呕了好几次,直到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的肚子才稍微舒服了会儿。
摸着瘪瘪的肚皮,林初晚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中。
酒后误事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半杯倒就算了,关键是还被季槐安看见了,虽然不知道酒后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个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林初晚的思绪,她扭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不远处,车窗开着,驾驶位上的正是季槐安 。
林初晚心中一惊,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他应该会告诉自己出口在哪儿吧?
想到这里,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过去。
还没等林初晚开口,他就率先出声:“上车。”
“啊?”林初晚没明白他的意思,上车?他难道要把自己送出去吗?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现在身体有些虚脱,送出小区门口应该不算过分吧。
于是她便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但车门紧闭,根本拉不开。
“你锁了车门,我打不开。”
“坐前面。”
“啊?”
“你可以坐副驾驶。”
林初晚有些意外,“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季槐安乌黑水润的眸子理所当然地盯着她,“我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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