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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
周还君向上踮了踮脚但依然够不到梁上的燕子巢。
“去给我把扫把拿来。”
他朝谢寂清摆摆手，偏过头看梁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哦哦....好！”
谢寂清点头，连忙去房里找扫把。
扫把被倒立在门口附近的墙边，似乎已经放了很久，扫帚与墙角间已经结了一层蜘蛛网，拿下来的时候尘土飞扬，黑色的小蜘蛛惊慌失措地飞窜进脱落的墙皮里面。
谢寂清将扫把递给周还君，盛清影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不知是不是他还在记刚才的仇。
周还君接过扫把来对着房梁上的燕巢捅了两下，上面的灰尘扑扑落下，周还君显然是没干过这种活，一时间被呛的连声咳嗽。
“周老师.....你蒙上这个吧。”
谢寂清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过去，周还君看了他一眼，接过外套来搭在头上。
眯着眼睛又捅了几下燕巢。
燕巢终于被他捅了下来，“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一阵细尘。
谢寂清连忙过去查看，燕巢里面没有燕子，是一只黑色的布口袋。
盛清影也凑上来查看，沉默地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谢寂清拿出布口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看着像是什么动物。
“打开看看。”
周还君拉下头上盖的外套，跳下八仙桌，他没有凑上前，而是站在那里远远地观望。
口袋用一根细麻绳扎着口，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打开口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还没长全毛的燕子，不断扑腾着爪子。
“燕子.....”
为什么这燕子还能活着？
盛清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皱眉看着谢寂清手中的燕子。
燕子的嘴里突然开始涌出黑色的粘液，腹部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它的肚子里。
谢寂清一惊，手一抖把燕子摔在地上，一接触到地面，燕子的皮肉瞬间化作了一滩烂泥，一块黑色的石头显露出来。
盛清影脸上的表情带着些犹豫，显然有些抗拒去触碰那块沾着污渍的石头。
谢寂清刚拆了一柜子的娃娃，早就对此没什么顾忌，将石头拿起来在一旁周还君扔下来的外套上擦了擦。
“上面写了东西。”
他看不懂，把石头递给一旁的周还君。
周还君接过石头来仔细端详，借着外面的阳光看上面刻的字迹。
“没见过的文字....我感觉比起来字，这更像是一种符号。”
周还君道。
“总之先收起来吧，或许有用呢。”
谢寂清点头，将自己刚才在卧房里所发现的东西跟两人说了出来。
“小孩的....干尸？”
周还君有些吃惊，相比之下盛清影脸上的表情却也依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不知是因为当警察经历的多还是本身就对这些东西免疫。
“还有很多张被污渍沾染的纸条，似乎关于这个村子祭祀水神的事，还有.....红菜。”
谢寂清说着就往卧房里面走，打算把刚才发现的纸条拿出来。
“水神啊......我记得我醒来时的那片坟地旁边就是一条河，贯穿了那片坟冢，把一块地放分成了两半，但除此之外并没看出来别的奇怪的地方。”
周还君思索着，跟随谢寂清的脚步来到卧房。
盛清影却还在堂屋里站着，似乎并没有跟过来的意思。
打开卧房的门，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周还君还是被这地面上的惨状惊了一下，皱眉看着地上被胡乱拼凑起的尸///块与满地黑白相间的棉花。
“看着是个女孩。”
周还君说，蹲下身来认真翻看着地上的尸/////块。
“看这尸体的保存完好程度，让我想到了古代人///祭的一种方式......”
“打生桩？”
谢寂清不知为何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词，很小的时候在农村老家他曾见过村里人从河边不小心挖出过一口小棺材，听大人说里边放的就是被灌了水银的小孩干///尸。
从前这条河不太平，是祖先用了这办法才压下去的。
当时听说了这事的谢寂清就感觉不解，他们说是小孩变成了这河里的神仙，才会护佑着村里人过河平安。
明明害死自己的是那些人，怨恨还来不及呢，就算变成了神仙，又怎么会护佑他们平安？
“你也听说过？”
周还君抬脸看他。
谢寂清点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道
“难道说，是那条河.....”
“不一定，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要把尸体挖出来？”
周还君起身，手里抱着被谢寂清放在棉花上的木匣。
“这个没钥匙....”
谢寂清道。
“总有其他办法打开，帮我找找有没有铁丝一类的东西。”
这话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奇怪，但事到如今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同伴多些技能并不是一件坏事。
前提他们真的是没有二心的话。
“好.....对了，这个柜子上还刻了字，像是祭祀词一类的东西。”
谢寂清想起刚打开柜子时发现的字，拉开柜门对着周还君道。
“哦？”
周还君靠近去看，仔细研读着上面写的东西。
半晌，他抬起头来道
“我们已经见过了丧葬队，应该对应着这里的第三条，或许之后可以试试其他的几条内容，就是不知道这个无名神和水中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这里还供了不止一个神？”
谢寂清的眼神瞟向门外，盛清影依然在堂屋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动也不动。
“盛.....警官，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身为一个警察....又或者说是一个正常人，他的反应都太平静了，对于这里怪异的一切坦然接受不说，他甚至在听见我们讨论的那些怪事以后却连问一句都没有.....”
谢寂清朝周还君的方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小心观察着堂屋里的盛清影。
“他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周还君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见过他几次，他现在应该还只是个实习生，在程警官身边打下手，但是.......”
周还君顿了顿。
“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从第一眼看见他起，我就感觉，比起一个正义的警察，他更像是一个天生的罪犯。”
“.....为什么这么说？”
谢寂清谨慎地看向周还君。
“有时候，确实是要把职业和人本身分开的。”
周还君拍拍谢寂清的肩膀，抱着木匣走向门外。
“小盛警官，你跟着程警官的时候划水也就算了，现在可别想着偷懒啊。”
周还君开玩笑似的冲着对方喊道，盛清影微微侧头，用不冷不热的声音道
“山水画....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现在才看出来？”
周还君微微眯眼。
“那边杂物间里有一面墙是空心的，墙面上贴了一对门神，但脸部都被挖去了。”
盛清影道。
“那这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周还君也看向山水画，他刚刚也看了很长时间的山水画，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门神画上各写了一句话。”
盛清影靠近墙壁掀起山水画。
“寄哀思于山水，诉衷情于画中。”
盛清影的手发力，将一整副画扯了下来，墙面上的灰尘瞬间扑簌而下。
山水画后面的墙皮已经脱落了大半，裸/////露出里面的红砖。
不，不是普通的年久风化。
在盛清影把画全部揭下来之后，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由红砖和原本白色的墙皮组合而成的一副神像！
神像模糊不清，但看上去比起人工打磨出来，更像是自然脱落而成。
“这是......”
就在周还君与谢寂清愣住之时，在神像的眼睛部位的砖墙突然被什么东西拱出两个小洞，两只百足虫从洞中缓慢地爬出，掉进桌上摆的香炉里，压断了那两根短香。
“小心这种虫可能有毒....”
周还君用胳膊挡住谢寂清向后退了两步。
外面蓦地丧乐声大起，恍惚间谢寂清感觉墙上的神像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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