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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
饶是秦凌渊底子好,这场病也足足养了快一个月,直到快出了正月,秦凌渊的病才算好利索,但紧接着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其实也不是最近发现的,只是之前都以为是人还病着身体不舒服,自然没有什么精神
如今病已大好,但人还是恹恹的,这天更是殿前失仪,领了罚,饶是皇帝直言体恤秦家并未严罚,也打了十几鞭,只是听到这话秦凌渊觉得更是刺耳
也顾不得背后的鞭伤,谢了恩典便往宫外走去,却遇到了太子身边的内官,福耘。福耘原名浮云,取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之意,后来秦老将军嫌弃名字太轻给改成了福耘。
“殿下在老地方等您”说罢便匆匆而去
秦凌渊到的时候,太子已经在了,旁边还低眉垂首的站了个医官,秦凌渊叹了口气
“殿下”
太子回过头,看到秦凌渊,也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顿时皱了眉
医官轻手利脚的褪下秦凌渊的外衣,麻利上药,嘱咐近期不要剧烈运动,更不要沾水,复又悄悄退下,像是从出现过一般
“臣多谢殿下,但您实不必如此”秦凌渊担心的看着太子
太子闻言,垂眸很是不赞同的睨了他一眼,接着像是平复了些心情才开口“你莫要孩子脾气,我定能从中斡旋,保全秦家”
秦凌渊抬眸望向站在他身边的太子,忽然开口“殿下,您不怕养虎为患?”
太子刚刚平复的心情波澜再起,只是这次带上了些诧异和委屈,好一阵反应过来才问“你,竟是这般揣度我的?”
秦凌渊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太子,跪地行礼“臣失言,请太子殿下降罪”
太子偏过头良久,到底是不忍心,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知隐,幼时,你从不叫我太子。祖父让秦老将军叫我练武,他便顺便带你进了皇城,我们一起长大,又一起在北杀敌,我以为我们”
“臣知错”秦凌渊单膝跪下“怀瑾,这宫中你本就艰难,切不可再为秦家周旋,让处境更艰辛,如今本就危机四伏,我已帮不上忙,更不能拖累于你”
“我知你心意,养虎为患确实乃掌权者大忌,但知隐,我是老将军一手教导的,战场我上过,背后交给过秦家,我深知秦家家训”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
“您听我说,于君而言,皇帝并没有错,往后”
“我不怕!”太子斩钉截铁的说“老将军说过,剑可杀敌,也会伤己,所以人要善用剑,同理,这头猛虎进可杀敌御辱,退可守镜安民,他说养虎为患,我偏要养虎为用,我还要让这头猛虎在我手上重现昔日荣光”
秦凌渊双目有些酸胀,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秦凌渊叩谢殿下,但如今仍需韬光养晦暂避锋芒,朝中元老还指望着您”
“那你呢?当日你我之约,可还作数”太子问
秦凌渊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勉强笑了笑说,“自然,臣等愿意做殿下手里那把剑,为您驻守边疆,开疆拓土”
自被罚后,秦凌渊可见的消沉了,任凭秦风变着花样的拉他出门,但是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有的时候看着一个地方出神,能一直很久很久。
“主子,我把枪帮您擦好了”秦风将枪扛进来,试探地说
秦凌渊看着那杆枪,眸色晦暗,良久才道,“罢了,拿出去吧”
试过几次未果之后,秦风再接再厉,不遗余力的拉着秦凌渊出门。不知道两边人谁出门没看黄历,一转角就见到了高远和几个衙内在大街上晃荡,一会拿个这个,一会儿调戏调戏那个,整条街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高远见到秦凌渊,就凑过来,“哟,中郎将,您可算是好了,怎么还病了?是不是没吃着皇上御赐的菜,或者是想哥哥了?哈哈哈哈哈”
高远脑子不好使,插刀倒是一插一个准,秦风厌恶的看着他,拉着自家主子就要走
这时庆国公家的小儿子韩广恩开口,“这有什么?赶明,我把家里的赐菜拿出来给中郎将尝尝,哟,瞧我这记性,中郎将病得太久,菜都吃没了”旁边的几个纨绔,没敢搭话,到也跟着起哄
秦风听完都不敢生气了,他只想远离这个地方,怕自家主子一个不小心,把这俩瓜给片了,到时候这俩货就只能去喝孟婆汤了,想到这儿,他拉起秦凌渊就要走,谁知道韩家大傻子不依不饶
拦住去路继续说“要是想哥哥了,我们可没办法,不过若是想的狠了,我倒是可以做你的哥哥,如何,哈哈哈哈哈”
秦风越听越心惊,秦家两兄弟相差十岁,所以自小主子就把大公子当做榜样,可以说秦家大公子就是主子的逆鳞,果然秦风还没有吐槽完,韩广恩就倒着飞出去了,一直滑到街口。
秦凌渊出手太快了,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听见了韩广恩的哀嚎,连秦凌渊是出手还是出脚都没有看清,一时间众人皆惊,尤其是那几个纨绔。
他们听说最近秦凌渊半死不活,几次遇见也都见他浑浑噩噩,以为是天家的威慑让他不敢放肆,这才有了胆量来挑衅。哪成想,秦凌渊丝毫未变,也不是没变,以前,秦凌渊自视甚高不屑于他们争辩,而今却直接出手,像个混世魔王
高远对上秦凌渊的双眼,觉得要是不跑下一刻自己怕是要身首异处,那可是韩广恩啊,名头虽不像秦家兄弟般响亮,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功夫也是排的上号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挑衅秦凌渊,无非是仗着韩广恩在,但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击飞了出去
高远瞳孔紧缩,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秦二,我要去告御状,让你身败名裂,你当街打人,杀,杀人了杀人了”
秦风看着昏死过去的韩广恩,又看着跑两步就摔一跤的高远,不由担心道“主子,韩家小公子... ...”
“他一个武将,皮肉伤,死不了”秦凌渊淡淡的说
秦风看着还没走几步的韩广恩,心想,主子诶,您眼里的皮外伤,和普通人的皮外伤,大概不同吧,想着又回头望向自家少爷,就看着秦凌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然后扯起了一个不太纯良的笑
看的秦风由不得打了个哆嗦,随即又认命的轻叹口气,谁能想到,那韩广恩怎么说也是做了将军的,就那么轻飘飘的被甩了出去。
皇宫勤政殿
秦长青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说“皇上,渊儿自从痊愈之后,便浑浑噩噩以致殿前失仪,后脾气甚是乖张,脑子大概是烧坏了,还请皇上恩准”
“镇国公无需妄自菲薄,让凌渊安心休养便是,这件事朕就当做没听过”皇帝话音刚落,小太监就进来通报说是庆国公求见,来告御状了
皇帝摆摆手让宣进来,秦长青只得告退,还没走出殿门,就又被庆国公扯着袖子拉进来,庆国公原本是要扯领子的,奈何见到秦长青气势就矮了几分,只能拉着袖子进来。
进来之后就扑倒在地上,高呼“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庆国公嗓门极大,秦长青感觉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成何体统,起来说话”皇帝也被吓了一跳,无奈的申斥“拉着镇国公又做什么?”
“皇上,皇上明鉴啊,小儿今天在街上被,被镇国公家的小儿子,当场打出一条街啊,皇上,小儿至今尚未清醒,求皇上做主啊”
庆国公的声音拉着长音,听着实在是聒噪,皇帝烦躁的闭了闭眼,一边的秦长青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犬子确是烧坏了脑袋,如今冒犯韩小公子,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之事,请皇上三思啊”
庆国公原本还在装哭,见到秦长青跪下,就在想一会儿说什么将秦长青扒下一块皮,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断这个官司,今日秦长青来求请罢黜秦凌渊的职位,他原本不想放,原本已经几次拒绝了秦长青,哪成想韩城这个老匹夫
他气的牙根痒痒,这些亲族当真是百无一用。
“秦爱卿所奏朕准了,圣旨即刻下达,去吧”德祐帝如是说
秦长青行了个大礼,利索的退了出去
庆国公跪坐的一边完全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德祐帝看他还在那里,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你,随手将茶盏扔出去,没打到庆国公,就是淋了一脸的茶水。
“滚滚滚,给朕滚出去”
庆国公一时不知如何,条件反射的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翌日,宫中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次子志虑忠纯,文韬武略,才德兼备,然身染病疾,朕心甚痛,今准其请辞,免去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一职,念其任间城防完备,京畿昌平,加封其忠武将军,随时听命,钦此
庆国公后来才得知当天秦长青去求皇帝免了秦凌渊的差事,皇帝已经拒绝了,被他这一闹,皇帝无奈,只得准了秦长青所求,随了秦长青的愿,他却惹恼了皇帝,不由恨得牙根痒痒。
当即就把秦凌渊当街打人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让人传了出去。秦家,秦凌渊,不是德才高雅吗?不是高山仰止吗?这下我看谁还传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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