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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兼职在大学里屡见不鲜，骆宁下定决心后就把大学几个表白墙的企鹅号都加上，翻他们的企鹅空间，经常有人在上面求助二手交易群、代课群、兼职群、家教群、代取外卖快递群……
有些咨询贴子的评论区没人回，这种事有点看运气，不一定问了就有好心人回复，所以骆宁决心翻到底。
在评论区加了几个群要么是某宝的优惠群要么显示该群不存在，三个号翻到两年前的动态，骆宁找到一个还在正常供需的兼职群，他翻了一下群聊天记录。
有需要的老板会发布信息，比如xx天需要三名礼仪小姐，100一天，有意私，xx号去小学帮忙接一下孩子，还有一些群拉人，二手书回收群，代拿快递群……
能加的骆宁都加了，二手书回收对自己来说太早了，但是他也加了。
群里其他聊天内容就是讨论学校附近有哪些店好吃。
很好的开始！
一直忙着，室友喊骆宁吃饭，骆宁都没去，想着忙完再去。
一个室友看他是真的忙，提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打包带回来？”
骆宁才想到这个好办法，有些惊喜地朝他笑了笑，“那我要一份葱油拌面。”
“好。”
“谢了，下次我也给你们带。”
到吃晚饭的时间，宋准刚从校外回来，爬楼爬得有些累了，拎着咖啡和桃酥大喘气。
刚好从骆宁椅子后面路过。
骆宁喊住他：“宋准，你有加那种代课群吗？有的话可以拉我一下吗？”
宋准空出手去微信里面搜群在哪。
……
大一的课很满，剩下的时间骆宁都拿去代课了，有就接，哪怕把一周排满。
代的最多的是早八的课，没到天冷的时候，需求量少，狼多肉少，需要抢，骆宁那段时间手机铃声一直开着，上厕所也带着手机，生怕错过商机。
差不多一节大课35，一节小课20，骆宁最好的一次一个星期抢到7节小课，室友都还在睡觉的时候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
28号代的第一节课是计科3班的离散数学，教室在c303，学生名字叫许文彬。
万幸的是这本书他也有。
骆宁进教室前再三确认是303，才走进去，坐在不起眼的倒数第三排，打开书。
刚开始代课说不害怕是假的，骆宁因为不知道事情败露该怎么处理，心中常常忐忑不安，几次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尽量降低存在感，以至于他手把书出一道折痕，发现的时候眼皮一跳，赶紧又把书合上压。
突然有人趋近，骆宁抬头时，付衡刚进教室，走向自己旁边座位。
“你怎么知道我这节有课？你是来找我的吗？”
骆宁架起书挡脸，猫着眼看四周，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凑近跟他小声说：“嘘，我是来给这个班的学生代课的，你动静小一点，我不想被别人发现。”
付衡用同样的语调回答哦哦。
正当骆宁觉得可以暂时放心后，企鹅收到两条新消息。
付衡：[没想到能见到你。]
付衡：[超级大胖狗爪爪开花的开心.jpg]
上课前三分钟，学习委员开始点名，他每喊一个名字都会停下来看人在哪，貌似挺严格的，骆宁关掉手机屏息凝神地听，装模作样地看书，书遮挡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易睿明。”
“到。”
“许文彬。”
“到。”
骆宁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好坏，学习委员下意识去看一眼，还以为是付衡恶作剧喊得，因为他正侧坐着，把旁边低头看书的男生挡了大半。
“蔺玲玲。”
“来了——”
付衡：[缘分。]
骆宁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扭头给李乐怡发。
骆宁：[乐怡姐，我今天早起代课遇到上次视听说的计科男了。]
骆宁：[我还以为会穿帮呢，结果顺利度过。]
李乐怡：[哇(o?▽?)o 就是当众跟你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吗？长得怎么样啊？]
骆宁：[挺帅的，身量很高，比我高半个头，远远看过去感觉夸张的有一米九。]
李乐怡：[人怎么样呢？]
骆宁：[还行，多亏有了他，室友忙的时候才有个搭子。]
骆宁：[人话多，总是笑眯眯的。]
李乐怡：[啧啧啧，那怎么不谈啊？上大学遇到条件好的完全可以谈一个。?(?????)?]
骆宁：[我没有时间谈恋爱。]
李乐怡：[再不年轻就要老了~○( ＾皿＾)っHiahiahia…我随便你，我永远支持你！?(^_-)]
骆宁：[乐怡姐……/感动]
回到课堂，他打算再听一遍课。
旁边的付衡与其说是老实，不如说是困得说不出话，刚下课就碰骆宁胳膊，“我睡一会，上课了叫我。”
“好。”
十分钟在忙的时候过得很快，骆宁跟客户说完美完成任务，就听见上课铃，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书蓄势待发。
付衡睡的很沉，骆宁推了推他的胳膊，“醒醒，要上课了。”
伏案的付衡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很快又闭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快要胳膊贴着胳膊，脑袋朝着自己，骆宁能感受到他温热平稳的呼吸。
骆宁着急地在桌底晃他袖子。
“别装睡，等下老师看到你在睡觉，走下讲台，我就完蛋了。”
“哈哈。”
付衡把脸埋在胳膊里用气音在笑，回来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骆宁。
好想借机开口说他亲自己一下就起来。
一想到这个就停不下来，付衡倏地坐起来仔细想。
他的嘴巴仔细看有些肉肉的，亲的时候吸一口是不是像咬果冻……舌头又长什么样？
如果真亲上了是不是得抓紧表白……
平安无事到快下课，骆宁手机亮了。
付衡：[等下去吃饭吗？在学校里逛会再去吃饭刚好。]
骆宁：[我下节还有课。]
下课铃声一响，30块钱到账，骆宁就忙不迭地离开，融入涌出教室的队伍一起。
付衡看着他被人影淹没，忍着没追出去，冲进去抓住他的手，把他强行留在空荡的教室里，拷问他是不想和自己吃饭吗？如果等会没课，他会答应和自己吃饭吗？
阴郁常伴随他，膝盖碰到刚刚骆宁坐过的板凳，十指交错用力握在一起，指尖因为忍耐而泛着惨白，用力抠挖骨头。
……
送快递这件事倒是多，几乎每天都有人需要帮忙代取快递，但是太分散了，宿舍楼分散，快递站分散，客人来拿的时间也分散，每天光把收到的信息集中到一块都挺费时间的。
小件1元，中件2元，大件3元，跑一次好的话能给10块钱，足足一顿午饭钱，可能需要骑着共享单车跑半个多小时，但是这半个小时拿去做别的事情赚不到10块钱。
第一次代取快递，对学校路线不熟加在寝室楼底下等了一会，5块钱足足跑了一个小时。
后面有经验了，就进步飞快，平均跑一趟快递站就8-12块钱，低于5块的则攒到第二天，扫共享单车都要一块钱。
微信加上几个雇主，放学出班级的时候，骆宁在最后一遍核对信息，确认没有漏的取件码。
“骆宁~”
付衡靠在走廊墙上举手跟他打招呼，长腿铅直，黑色薄裤被大腿肌肉绷紧，上衣的小v领几乎完美贴合着他的锁骨走向。
“……你怎么知道我这？”
付衡大拇指反指四楼尽头的一间教室，“我今天在407上课，路过405的时候，看你们班几个同学有点眼熟，就去看门外贴的课表，这节课的确是你们专业的课，放学就来等你了。”
“等我干嘛。”
骆宁迟疑片刻继续往楼梯走，付衡自然地跟在他旁边，“找你一起吃饭。”
傍晚，橘色的落日余晖在他们身上掠过，学生越走越散，远的像黑点奔赴这幅美景。
“我不住宿舍，没有室友，刚升大学连一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我就只能来找你了。”付衡朝他身后四周看，“你的室友呢？”
“……他们先去吃饭了，我今晚自己有事，所以没跟他们一起。”
“那不是正好，一块吃吧。”
“不行，我要先去拿快递。”骆宁因想事情而苦恼的皱起秀气的眉毛。
大家都想着吃完饭顺道去拿一个快递，到时候肯定人很多，下课后立马去可能好一点……
想是这么想的，但要跟付衡如实交代自己在帮别人代取快递，还是有点难开口，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感觉知道的人多了，越发觉得自己是不合群的人，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
勤奋勤俭是事实，贫困也是事实。
骆宁自己能接受，但是觉得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
付衡表情没变，似乎铁了心要和骆宁一起，点头：“那就先去拿快递，拿完再吃。”
“不用了，那会只有剩饭了。你快点去吃吧。”
付衡把他带到自己电瓶车边，就像没听见刚才那句话，“你说什么？上车吧。”
骆宁站在车边踌躇着，观察他的车发现很宽敞，比共享单车装的东西多，可以一次性拿完所有的快递再去找宿舍楼，不用分两批……
骆宁叹气，骆宁接受：“好吧，谢谢你。”
他坐在后座的时候一只手抓付衡腰间的衣服，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不是简单的拿快递，我今天是帮别人代取快递，要拿大概9个快递，时间很长的，你没必要和我一起，你可以自己先去吃。”
“……”
付衡在说话，可是放学路上的风大，听不见。
骆宁贴近了一些，改换成两手抓着他，不解地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付衡偏头，“我说，那就一起先去拿快递吧，我现在也不饿。”
真是一个怪人……
直到骆宁用小推车推着小山般的快递出来时，看到付衡侧坐在电瓶车上巍然不动的玩手机时，仍然这么觉得。
“你好了？”小推车到脚边，付衡才看到，站起来给骆宁的“宝物”让道，“我还在给你发短信问9个快递能不能一下子拿完，不行的话我进去帮你，可是你一直没回，我又不敢走，走了怕你找不到我。”
骆宁摇头：“我跟驿站的学姐借了车，可以装完所有的快递。”
危险解除，付衡把快递往电瓶车上装。
整个过程就像游戏里颁布的任务，全部装完，付衡露出真诚实意的满意表情，“装好了。”
他亢奋的目光落在骆宁身上，“我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哪？”
被他的视线一烫，骆宁低头，掏出手机看：“220栋。”
“成，坐好了，我们出发~”
骆宁坐上车，才看到付衡给自己发的消息。
付衡：[快递那么多，你一个人拿得下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付衡：[没空看手机吗？那我给你打电话？算了，你现在应该也没有手接电话。]
付衡：[你要是出来看见不见了就打电话给我，我看到了马上来。]
骆宁到了220栋给担主发消息，她说正从食堂往回宿舍走，要稍微等一会。
这种事常有。
骆宁一直都是安静的等着。
付衡替他频频搜寻回宿舍的人群当中有没有着急要快递的人。
面对面站着，他挡去了一点吹来的夜风。
女寝楼下小情侣最多，迎面开过来一辆电瓶车，男生送女孩回宿舍，女孩下车跟坐着的男生腻歪，两个人聊着聊着就亲上。
四处张望的付衡发现这一幕，看了几分钟回来感觉自己和骆宁此刻也像热恋中难舍难分的情侣。
一分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眼里只有彼此，可能严重到旁边死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如果骆宁分别的时候冲上来亲自己一口，那真的是没办法松手，恨不得当晚住进他的宿舍或者索性绑回车上，带回家里，留他过夜，亲个够。
骆宁发现付衡脸突然变得很红，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怎么了？”
难道发烧了？
他探手去摸青年的额头，也没有很烫，顺着摸到他的脸颊、脖颈，都是温的，体温偏高，很暖和，倒不像生病。
付衡把乱摸的手握住，“我没事。”
那只小手葱白玉润，软若无骨，还凉凉的，明明该解他的燥热反而更加渴望，火焰像向上的手挽留他，让他别走。
“我还以为你被风吹发烧了。”
确认没问题，骆宁抽回手。
被他摸过的地方还留有余热，付衡把手揣进兜里。
“你好，请问是帮忙取快递的人吗？”
骆宁把快递交给她，重新坐上车，赶赴下一个目的地。
不用自己踩自行车，坐在付衡后座的时间变成骆宁宝贵的休息，强劲的风催使他靠着付衡结实的后背，汲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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