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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呼神护卫
*第一人称“我”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德拉科妻子阿斯托利亚的姐姐,和哈利他们同届。在书里仅仅提到过一次名字,职业等为自设。
我和金妮·波特约见在上午十点,她提早五分钟到,向我借用洗手间。桌上摆着一杯可可一杯热茶,她碰碰可可的杯沿,最终不失遗憾地伸手拿了热茶。
“所以……金妮。”
她略一点头,举起杯子,恰到好处地遮住眼部:“达芙妮。”
我没有费心思去介绍自己的近况,毕竟她已经找到了我;我也没有过问金妮怎么样,这些全写在报纸上了。
金妮举起魔杖,挥舞出任何一个受过教育的巫师都无比熟稔的图案。一缕银白色的烟雾攀上杖尖,开始稳定地向外流动,一个苍白的形象渐渐显现出来,接着一只灵敏强健的鹿跑过房间。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一个完美的守护神咒——强大,明亮,完全可以写进黑魔法防御术教材当做典例示范。
然后我想起战后关于救世主的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想起哈利·波特和他著名的牡鹿守护神,而这位传奇人物的新婚妻子正坐在我面前。
“你原本的守护神……”
“是一匹马。”她双手交叠环住杯子,汲取着杯壁上若有若无的一丝热气。
“明白了。”我点头,其实我完全没有明白,“守护神的改变并不罕见,感情上发生巨变时的确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么你的诉求是?”
她苦笑:“恢复正常。”
我留意到她的用词:“啊。你是说恢复原状。”
金妮没有坚持原本的说法,她眼神空洞地往前看,茶水间里某台报废的咖啡机在以令人厌烦的速度滴着褐色的液体。这时,我注意到金妮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像可可一样醇厚。
“多久了?”
“半年。我查过资料,这种改变是永久的。”
“恐怕我帮不上忙,金妮。”
她冲我笑:“我没指望你提供帮助。”然后又补充道,“我是说技术上的帮助。是你妹妹阿斯托利亚把名片塞给我,说我随时可以找你聊聊。”
“噢。”我错愕,这的确符合完美女士利亚的行事风格。我伸手把桌上簌簌流动的沙漏收回抽屉。
“顺带一提,她和她丈夫让我替他们向你打招呼。她是个热心的朋友。”她啜了一口茶,被烫得蹙眉。
“当然了,我为她自豪。”
“包括她在婚姻上的选择吗?”
“我想不到比德拉科·马尔福更适合的妹夫人选。他是一个身心俱残的前食死徒,还拥有万贯家财和一座大得可以迷路的庄园。”
“以及糟糕透顶的父母。”
“你是说老马尔福夫妇。”我依稀记得她和马尔福有些过节,抬头短暂地瞥了一眼,她的眼睛颜色似乎变深了,甚至微微泛蓝,洋红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我想利亚根本不在乎他们。小马尔福总是护着她,她在婚姻中占据绝对主导权。”
“挺不可思议的,阿斯托利亚几乎是我见过最温和的人——至于马尔福,他就是愚蠢本身。”金妮把一绺晒得褪色的头发往耳后捋,耸了耸肩,脸颊两侧的皮肤如同融化似的垂下来。
“受利亚支配是件乐事,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她是乖乖女,我是叛逆种,奇怪的是我们
相处良好。”
“和她相比,我更羡慕你的生活。”金妮说,“跟几百个麻瓜一起挤地铁,坐着飞机满世界跑——”
格兰芬多。我长长地吸气,总是把整个世界当成刚刚拆开的圣诞礼物、天真得像是第一次看见日出的婴儿的格兰芬多。
“我用门钥匙和飞路网旅行。”我向她解释,“魔法部前年聘我为编外顾问,你也知道他们对麻瓜深恶痛绝。”我起身走到玄关旁,单手拎起一只脏兮兮的鞋子。
“了不得。”她虔诚地叹道。
“我的男友恐怕不这么想。”我随手把门钥匙扔回原处,“‘长时间维持一段异地恋是件比想象中还要困难的事’,他这么说。我后来甩了他。不相信自由意志的男人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你的头发怎么了?”
“它们在太阳下是金色的,就像你的一样,甜心。”金妮说,“继续说吧,谈谈自由意志。”她展现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看起来竟与利亚有八分相似。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我们家的远亲。
“得了,我是个会用哲学名词来标榜自己的人,我痛恨务实。78岁的威廉·马丁会因28岁的威廉·马丁所犯的罪错而被处决;54岁的我依然是在22岁时甩了约翰内斯的那个人——这也是自由意志,但以上两个句子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对自由意志毫不了解,这个基本事实并不影响我下午要去爱尔兰修复破损屋顶的工作计划,对吗?”
“是的……那么现在的我依然是十六岁的我。我得向你道歉,”她承认,“我对此有所隐瞒。我的守护神在那一年就变成了牡鹿。”
“我早就有所猜测。”
“这是个好兆头,我应该感到高兴,事实上我的确这么做了。但我对自己只是‘哈利·波特的女友’这件事感到很不舒服。”她接着说,“起初我会称之为不适应,但是六年过去了,现在我是金妮·波特,一想起这件事依旧如坐针毡。”
“那真是糟透了。”
“有时我会愚蠢地想,金妮·韦斯莱从未存在过,我拼命训练得到的每一块奖牌,上面都写着别人的名字。”金妮以平板的语气诉说着,“我甚至找不到责怪的对象。哈利是天底下最体贴的丈夫,成为伏地魔的宿敌又不是他的错。”
她轻蔑的吐出那个战前人人三缄其口的名字后,抬起左手转动无名指上样式简单的婚戒,因常年练习魁地奇而结实有力的手掌在戒
指的衬托下显得比平时更加纤细小巧。
“我为逃离这样的生活制定了一个计划。”金妮说。
“愿闻其详。”
“你。”
“什么?”
“我的计划,是你。”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唇齿突然被冻结,无法开合。我呆滞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
回忆在脑海里疯狂翻搅,我看见卫生间里缠满头发的发梳,被金妮轻轻碰过的杯沿,抿过热茶后微微蹙起的眉尖,泛着金色的红发,异常纤细的双手——
“复方汤剂的味道像是煮太久的包心菜。”金妮,或者说是另一个我,抿抿嘴,“你知道吗?你的头发制成的药水是非常漂亮的湛蓝色。”
她走过来,轻轻掰开我动弹不得的手指:“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最新产品,接下来两小时你都不得不维持这个姿势,恐怕不会太舒服。我很抱歉。”
我在她卸除伪装的明亮眼神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歉意,很讽刺,尽管服下复方汤剂变成了我的样子,她还是金妮·韦斯莱。一直都是。
“谢谢你。”金妮把束起的长发放下来,带着弧度的金发倾泻而下,为微微仰起的脖颈处镀上一弯阳光,“刚才的谈话真的很有帮助。希望当哈利找到你的时候,你会把这些转述给他听。”
她提起玄关处的脏球鞋,消失了。
我刚刚怎么形容她来着?
格兰芬多。总是把整个世界当成刚刚拆开的圣诞礼物、天真得像是第一次看见日出的婴儿的格兰芬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段话是正确的。只要把主语换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愤懑地闭上眼睛。
然后又睁开。
一只闪着微光的牡鹿站在门厅里,仪态优雅地低下头。
“格林格拉斯小姐,你留住她了吗?”哈利·波特急切的声音传来。
我思考片刻,挥舞魔杖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
“我突然发现自己更赞同金妮的看法,所以她已经离开了。”
“不过她会回来的,请坚信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我再度闭上眼睛。
格兰芬多。总是把整个世界当成刚刚拆开的圣诞礼物、天真得像是第一次看见日出的婴儿的格兰芬多。
我一直不敢承认的是,我羡慕他们。
不多,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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