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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
在这次意外的旅程里,郑晓英与陶佳灵分享了不久前她们的年后聚会。
聚会是以乔小静为首的聚餐,聚完餐后,郑晓英与薛嘉嘉、苏娉婷去溜冰场溜冰。
照片里的她们,薛嘉嘉慢慢的蹒跚而行。苏娉婷游刃有余的划走着。
陶佳灵惊喜于她们的尝试,又有莫名的感受到一种欢快。
在离开牧鱼公司前,陶佳灵想起她最后一次后参与的聚会,也是乔小静发起的。
那是她为时少见的晚归,她坐在公交车子上,到了家已经十点多了,但她的内心依然处于一种莫名的欢乐中。
那天是乔小静约聚餐的日子,应该是第二次,也是她的最后一次与她们聚餐,记忆有些模糊。当时大多数同事都随着 易亚萱同事的车提前到了那个地方,而陶佳灵和另两名同事等待乔小静 下班一起过去。她们叫了车,在车上她们欢快的畅聊着。
陶佳灵紧张的无法插话
这种紧张无由来又有些由来,她不习惯在这种场合下讲话,虽然明明一切都那么自然。
乔小静转过头,问是谁,好奇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好在一会儿就到了聚会的地方。这次聚会的人十来个,都是女生。
话题一下子就开启了,一开始聊到的这桌子上的三个孕妇。
有两个是在同一个月份,还有一个早两个月。后来话题延伸到了运动,延伸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陶佳灵旁边坐着 薛嘉嘉,这让她能稍微安心一点。
其实这次的紧张,大概还是来自于内心奇怪的心理在作祟。她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吃的,以扒饭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偶尔她也和薛嘉嘉交流几句,只是她依然只能这样的小范围的谈话。
真奇怪!
乔小静第一次请客的时候,陶佳灵和薛嘉嘉是走路去了目的地,薛嘉嘉与她分享着有趣的事情,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那家店。
那时候聚餐的人稍微少一些,她们围着聚在一起,开启了话题
以易亚萱的减脂便当为开头,聊到了减肥,跑步
易亚萱和薛嘉嘉跑完了十公里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成就。马拉松的四分之一。
易亚萱在和大家聊天时候也注意到陶佳灵的沉默。
那自来般的拘谨,让陶佳灵朝着她微微一笑。
吃完饭后,她们就在商城上逛了逛,最后去了一楼,在下面的大堂里绕了绕。
陶佳灵以前上学的时候,放学后一心就想着回去,仿佛回去是天大的使命。
而她现在慢慢发现,偶尔在外面游荡,其实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而且还十分惬意,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生活。
聚餐结束的时候,她和薛嘉嘉同事在商场里单独逛了逛,她们聊到了那个最近十分流行的一个小包
两次的聚会里,因为有足够多认识的小伙伴,把她那似有若无的拘谨缩小了,让陶佳灵能找到自己一个容身的地方。
时间线再往后拉,在被合作单位的领导吴海拉过去谈话时,他对她说:
希望你能融入这个大家庭,就像上次聚会,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聚一聚,同事都很友好......
陶佳灵脑海里闪过每一次聚会的画面,而后她觉得似乎每次聚会无疑是一场大灾难!
她想起了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家长们都闭口不谈,埋头吃饭,虽然她的家庭不再有那种女人要在灶台上吃饭的习俗。在那个小家里,在印象里是沉默的。
而每每有客人来到家中,陶佳灵的母亲在灶台忙碌后,绝不会去跟大家一块儿吃饭。她妈妈说:这样才自在啊。
陶佳灵沉迷于这样的“自在”,她也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守在那“灶台”前,与她的母亲看着电视剧。
从小,她就是一个乖小孩。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个傻小孩,别人的小孩会为父母安排的家务而推脱,而她心甘情愿去做,做好后会得到表扬,似乎,她把这些琐碎的家务当作了一种重要的事情。代替了她读书写作业的时间,代替了她玩乐的时间。度过了一个没有什么好回忆的童年。
最初的记忆里是那个黑暗矮小的灶台,她早早就起来烧火煮粥。
灶台是她上学前放学后的好玩伴
那个阶段里,她晚上跟着去小区送东西,回家就帮忙做家务。
她无心学习,潦草敷衍,好像家里的劳作才有价值。
也许是耳濡目染,也许是心浮气躁。
年少的时候,她与山林里的每一株植物为友,与山中的动物,流淌的风为伴。
那是她最惬意的时光。
在很久以后,她知道了那座山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斑鸠山。
这座山上,有战争留下的坑洞与武器小的时候总会觉得山很大,她会独自一人沿着熟悉的路走向陌生的山林里,山顶上有个茅坑,老式的水泥墙,裸露的天会掉下落叶。
沿着那条路一路往下,是个陡峭的斜坡,斜坡上种着很多的龙眼树。
斜坡下有一口井,那地方本是餐饮店的后院。她认识那个餐饮店,也认识那家老板的女儿,她记得那小孩叫小燕子。
这是她童年的第一个玩伴,伴随着记忆的深入,小燕子有着和哆啦A梦一样的一个大口袋,每次她总能从里面拿出好吃的分享给她。
她印象里吃到的口袋里的零食是旺旺雪饼。
小燕子穿着那个大肚兜样子的衣服,是厨房的围裙。
她唱着那首名为小燕子的歌,问她:你的名字可以唱歌吗?
那时候阳光很大,地板很热,她也感受到了朋友那笑容里的暖意。
口袋里的零食,是为了充饥
因为小燕子一家一天只吃两顿饭。
“只有早饭和晚饭。”
“那午饭呢?”
“我们不吃午饭。”
小燕子搬走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名叫黑妞的女孩,那女孩只跟她玩过一次。
那天阳光很刺眼,黑妞要回家了,她在后面追,黑妞跨过了半米远的小水泥砖砌成的水沟,她脚一滑,沉入了那两米边长的正方形水泥砖水沟。水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了起来,她感觉一直在往下沉,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我该不会要死了吧。
过了一会她又浮了起来,她连忙顺着那水沟边上的铁栅栏爬了上来,跑回了家
经过差点被淹死的恐惧后,她有很长一阶段不再去那条水沟。
山林里有传说中的打仗时候挖出的坑洞,坑洞里面是有陷阱的,所以大人说了不能进,她们几个小孩就在洞口望。
后来她又找到了一个石头砌成的小山洞,但又不是山洞,一个半小的弧形,走不下十步就可以走出来,像是一小个可以避难的场所。
她怀着忐忑惊喜的心情,脑袋里想的天花乱坠,这里面应该有尸骨,还有老式的一些生活工具,她要来这里寻宝
而映入眼帘的是在地上那些石头,石头上铺满了报纸,按照叠放的长宽应该是一个流浪汉躺在这儿过过夜的样子。
还有一些杂物垃圾。
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有趣。
等她大一些,就想着要去之前那个坑洞附近走走。
她记得家人说,里面有蝙蝠虫子蛇
她当然不敢进去。
山林中蚊子很野,到处咬包,她经常被咬一连串的包。
她拿着一根掉落的树枝,给自己开路,通往坑洞的路已经长满了荆棘,她过不去。
再往后些,她已不记得路了。
但是她依然能找到一些玩的东西。
她找到了一颗树,那棵树特别大,大到她两只手抱着都没有办法抱到它一半。
那时候电视里正好在播放,有一种神奇的大树,能致人死亡。叫“见血封喉”
只要你身上有伤口,碰到大树后,就会毒发身亡。
因为那棵树长的很大,被她认定为是“见血封喉”
她经常去看望它。
树长在路旁,它的躯干深埋在大地里。
有时她就坐在树根隆起的地上。
看着外面十足的阳光透过密密疏疏的叶子投下来那么一细碎的光。
她感受到清风与蝉鸣。
那是夏天的味道。
山林里聚集了很多的蝉,叫声很嘈杂。他们呆在树上,时不时朝着树下“喷水”
就像是下雨,如果有很多蝉呆在一棵树上,那树下必定有一滩难以干净的潮湿。
她记得有一棵树,树下的土壤在一个夏天都没有干过。
那些蝉占着那棵树占了三个夏日。
第四个夏日,捉蝉人的身影出现了。
他们斜挎着一个篓子,是打算用来装蝉的。
手上拿着一根杆子,杆子的末端,好像涂着面粉糊,只要是黏上了蝉,蝉就无法逃脱了。
参加这种活动的人越来越多,来这座山上抓蝉的人越来越多,蝉也就越来越少了。
陶佳灵并不抓蝉,而蝉有时候还会自投罗网跑到她的家里,欢歌一曲,最终被她抓出去丢树下。
山上有蝉蜕,和蝉长得很像,又没有那么像,这东西没有翅膀,是一层皮一样的东西,背上开了一道口子,她知道,蝉就是从背上这个小口钻出去的。
她也是见过活着的没翅膀的蝉的。
那时候那只蝉还是乳白色的,不知道怎么的误入了她家里,她观察着这个不知道到哪一个阶段的小虫子,之所以说是小虫子因为它还没有蜕化,还不会飞,只能爬,她有预感,第二天一早这东西定会变成一只有翅膀的虫,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就变成黑色的了。
她决定要守着这只小虫子,看它的蜕变过程。
熬到了很晚很困了,她把那东西放在自己屋里的小纸盒里,她想也许明天还是这样子。它不会变的。它不会那么快变的。
她睡前还一直看着那小东西爬来爬去,身上依然是乳白色。
第二天一醒,她就看到一只蝉趴在地上,翻出了纸箱,纸箱内有一只蝉蜕。
而那只蝉接着探索新世界,它好像是饿了,又好像只是在找自己的伙伴。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那蝉熟悉了翅膀,到处飞,而后她听到这只蝉第一声鸣叫,蝉飞出她的房间,停靠在一颗树的树皮上。
往“见血封喉”树走后,穿梭龙眼林,会看到一块很大的石头,石头上大半都在树的林荫中,那棵树会掉下黄色小小的球,还带着一个小尾巴,好像是叫“qiuxiu”的树掉落的。
那儿风景好,石头有点半斜,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树。
她会在中午下午闲来无事,躺在那石头上小眯片刻,她觉得世界都好安静,只有风,枝叶的沙沙响。
这是她的秘密基地。
关乎于她一个人的。
这片山林的一角尽头,是一片收废品的自建房。接近时会有犬吠,有一次她走近了些,那狗其实都没有绑着,会跑过来朝她叫,并追着她,她吓得连忙往回跑。
地上踏过的泥土,曾有坑坑洼洼的小洞,那是蝉出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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