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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修）
乔伊偏爱肉类食物，却没见过桌上这些肉食，所以刚开始还不太敢吃。
但他看到其他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又被一阵一阵的香味诱惑着，最终还是抵不过肚子里的馋虫，朝桌上的菜盘伸出了筷子。
嗯——
当味蕾受到美食的刺激时，乔伊霎时眼前一亮。
这肉虽然跟虫族的肉类长得不太一样，但味道却出奇地相似，而且比他以前吃过的更加嫩滑鲜美。
有可能是烹饪方法或者调味料的原因。
乔伊不再犹豫，立刻朝另外几盘菜下手。
陆昀山注视着他的动作，略有些沉默。
怎么跟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不过，精神病院的待遇确实比不上家里。
这样看来还是他的错了。
过了一会儿，陆昀山又眼尖地发现乔伊的筷子只夹过肉食，其他菜碰都没碰。
还挑食上了?
“吃蔬菜。”
乔伊手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筷子转了个弯，夹起一根细小的青菜。
这人怎么跟雌父一样，净喜欢让他吃蔬菜。
他艰难地将那根青菜咽了下去，随后又夹起一大口肉丝。
蔬菜太难吃了，必须要吃口肉才能好。
一顿饭下来，乔伊蔬菜没吃几口，肉到是吃得挺多。
今晚这顿饭他吃得很饱，一改生病时的憔悴，跟吸了精气的妖精似的，显得容光焕发。
乔伊心满意足地半瘫在沙发上，却见陆昀山拿着一个黑色的小长方块走过来。
“这是给你的手机。”
“手机?”乔伊“蹭”地坐了起来。
他知道手机这个东西，之前曾见过人类使用，这玩意儿……似乎跟他们虫族的光脑作用相似?
只是，手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光脑高级。
他们的光脑可以触发虚拟屏，更加节省空间，视野也更加开阔，但手机显然只局限于一小块屏幕。
乔伊将手机接过来摆弄，陆昀山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不会用。
这小傻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会。
“这边是开机键，另一边是音量键。”
随后，他又简略地给乔伊介绍了微信，短信和电话的功能，剩下的就丢给他自己摸索。
乔伊依次打开这三个app，发现联系人都只有陆昀山一个。
他挠了挠头，最后将页面停留在微信上。
他打开陆昀山的对话框，又不知道点了哪里，屏幕下方就跳出了一个键盘。
只是，他不认得这上面“符号”。
他又左点点，右点点地试探，最后那键盘居然变成了空白。
嗯？怎么回事？
乔伊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却见那空白处随之显现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哦——原来是手写的。
他小心地在上面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好在虫族跟人类的文字是相似的，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在这里还不算是文盲。
将名字删去后，乔伊看着上方“陆昀山”三个大字，突然玩心大发。
他点开表情，挑挑捡捡，最后选了一个自认为表达开心和喜爱的表情发了过去。
另一边，陆昀山正在办公室处理今天积压的工作，看到手机亮起，他便顺手拿了起来，却发现是乔伊发来的信息。
他点开弹窗，结果一眼就看见一个两眼爱心，流着口水的表情。
陆昀山:……
这表情配上乔伊的脸还真是违和。
他回了四个字过去:“回房睡觉。”
不多时，他隐约听见二楼走廊有“哒哒哒”的脚步声，接着，又从隔壁传来关门声。
看来是听话地去睡觉了。
“听话”的乔伊此时正躺在床上，不知疲倦地摆弄着手机。
这玩意儿应该也能查资料吧？
他摸索片刻，终于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虫族”两字。
他屏息等了片刻，但手机屏幕上却一直在转圈圈，怎么转结果都不出来。
乔伊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科技的落后，不得不在床上换了个方向，希望信号能变好一些。
又等了一会儿，那个圈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
乔伊仔细辨认，却越看越不对劲。手机上显示的全是一些关于虫族的小说，其他有用的信息丝毫没有。
所以，虫族对于人类来说，仅仅是个小说设定?
不，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手段，还无法感知虫族的存在?
毕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无法作假，他敢肯定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雄虫，如果虫族只是小说里虚构的部分，那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
乔伊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着这些内容略感失望，便不想再思考这些深奥的东西。
正当他想关上手机睡觉时，屏幕上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跳出了一个弹窗，是一个小说封面，写着《挚爱男妻:霸总追爱99次》
看着这花里胡哨的东西，乔伊眨了眨眼，神差鬼使地点了进去，谁知却逐渐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小娇妻被打，乔伊咬唇。
小娇妻被误会，乔伊捂心。
小娇妻被挖肾，乔伊流泪。
哦，天哪，这个故事多么令人痛心。
乔伊在虫族从来没看过这种类型的书，他的世界只有一些深奥难懂的书籍，往往看了几行字就发困，哪像这个故事，如此精彩!如此引人入胜!
于是，他关了灯，躲在被窝里不知疲倦、一字一句地看着，甚至连睡意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直至他看到“豪门霸总开始追妻火葬场”时，这才瞄了眼时间，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这一觉乔伊睡得也不安稳，兴许是睡前看了小说的缘故，他居然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惨兮兮的男妻，正被捆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即将失去自己的肾。
他很想逃离，却被未知的力量禁锢着，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突然，他只听见“咔嗒”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拿着把轰轰作响的电锯逐渐靠近。
他心里一惊，挣扎得更加厉害，手臂被勒得生疼。
随着那人走近，他隐隐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那居然是陆昀山的脸!
乔伊猛得打了一个寒颤，醒了。
他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之前梦到弟弟和雌父就算了，那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梦到陆昀山算是怎么回事?
真是的，在梦里还要把他吓醒。
乔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正好七点整。
反正也醒了，即使只睡了五六个小时，他还是起床把自己收拾干净，萎靡不振地下了楼。
陆昀山已经吃完早饭了，现在正坐在餐桌旁看今早送来的报纸。
见到乔伊下楼，他适当地表现出了一点惊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住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这人可是比猪都还能睡。
“醒了睡不着。”乔伊有气无力道。
他怎么会告诉陆昀山自己是被吓醒的呢?
陆昀山看了眼手表，放下了报纸。
这时他才发现，乔伊的两只大眼睛下都挂着厚重的黑眼圈。
他沉默一瞬，疑惑道:“你昨晚没睡好?”
乔伊摸了摸口袋里突出的手机，眼神闪躲，他不擅长撒谎，一撒谎就露馅，所以只好选择沉默。
陆昀山一看他这藏不住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网瘾少年呢？”
说到“少年”这个词，他罕见地愣了一下，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乔伊的年龄。
他……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你多少岁了？”
乔伊皱眉望天，他沉默的时间越长，陆昀山就越紧张。
“十八岁!”
陆昀山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他虽然有钱有权，但也不敢对未成年下手。
不过，十八岁……这年龄到底也小了些，整整比他小十岁。
乔伊对他上下起伏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他的眼里只有桌上的早餐。
陆昀山偏爱中西式结合的早餐，所以今早吃的是小笼包和三明治，喝的是牛奶和咖啡。
桌上的早餐明显是两人份的，兰姨好像又不在家，所以乔伊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带牛奶的那一份是给自己留的。
他试探地伸出手，见对面的人没有出声，便放心地开始享受。
“今天兰姨去省亲了，你一个人别乱跑。”陆昀山起身扣上西装扣子，偏头对乔伊道，“中午我会给你点外卖，到时候记得开门。”
“哦。”乔伊愣愣点头。
陆昀山看了他一眼，这小男孩时而正常，时而发病，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还真有点不放心。
但没办法，他也不可能放弃工作待在家里。
幸好还有后招，陆昀山目光隐晦地撇了一眼藏在角落的摄像头，开门走了出去。
乔伊见他离开，动作飞快地掏出手机，点进了昨天看小说的那个页面。
今天凌晨看到哪里来着?
哦，好像是“追妻火葬场”那里……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了想看的那一部分。
一边喜滋滋地吃早饭，一边晃着腿看小说，这日子，真是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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