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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4
后来,也就没李清莲什么事。那大夫人连同什么念慈道人都送了牢,迟些日子施了斩刑,案也彻底结了。者随舟被遣回阁里,换了李清莲惶惶终日。
她算晓得个笼统:根本是那者随舟一手谋策的!可她不单难找一个错处,更被他牢抓住把柄。那些官府的捎信鹰顶聪明,若没有者随舟一支笛,不定那死鸟就咬住她不放了。者随舟使点小动作,官府不会查不到她头上;一旦发觉死因与毒发稍有不对板,头等嫌疑就坐实了,指不定一下进去囚上几春秋,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算完了。
于是乎,李清莲此刻只敢怒不敢言。压下心头一股怒火装一副慈眉善目:好,好。随舟,劳苦你了。
者随舟很自然也退下了。她就转向佘宇:尚书大人,实在失礼。于担养一事,我还要多嘱几句的。
佘宇立即一拱手。有劳李阁主,佘宇洗耳恭听。
这一道去了约两柱香时间。细的粗的皆向他道来,只剩是他择个什么人归家的事。
堂外飞进一只信鹰。瞧通身油亮,姿态威武是大户人家的私鹰。它稍顿一下,便停于李清莲椅背上。
李清莲知是等她的。解下那鹰脚系的小竹筒,轻展开来。是告知她,午正之时钱家大公子要来访。钱家三代经商,握了大宣近半数商航命脉——这钱大公子必是要隆重招待的。
佘宇见此,大致也晓李清莲该是想抽身,就一拂衣袍站起身来,拱拱手:李阁主有要务待办,佘某不多烦扰。敬谢阁主详谈,佘某思索一番再作定论罢。
李清莲歉意一笑:是尚书大人担待了,谢尚书大人。说罢携了那鹰退出了正堂。
余宇正欲四处闲转,未跨出正堂门槛,便闻一阵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少年:佘大人要赏赏这遗珠阁吗?让随舟伴大人赏园可好?
者随舟从正堂的琉璃屏风后探出头,瞧见佘宇听见自己声音而定住了,便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
随舟对阁里一花一木皆熟稔于心,李阁主也不比随舟熟知此处呢。说到这,他的眼忽得暗下来:随舟曾离开过两回的,阁外一切都新鲜得很!
者随舟偏过头,朝堂外一棵孤梅望去:只是也都又回来了。他又醒悟一般,低下头向佘宇深鞠:随舟多言了!请佘大人责罚!
言语间竟充斥惶恐。
佘宇轻了声调,无妨,劳你带路罢。
佘宇只由着少年领他兜转,却始终没踏进那一栋遗珠阁。前头的少年似乎是不愿领他去阁里了。
佘宇心中数着第四回,终停了脚步。走在前头的者随舟听脚步停了,他也转过身去,只见佘宇伫立,没有要前行的意思。
怎么了,佘大人?者随舟眨眨一双桃花目。
为何不进阁?佘宇一语道破,开门见山。
者随舟立马变了脸色,左右略视后低了头。一双手不安地攥住了衣摆:对、对不起……随舟是、是想、想……
他紧张得字句都是断续的,那泪竟就一颗两颗如琉璃珠般落下来,在青石径上散作一周涟漪。
随舟是想问问、问佘大人,能否带随舟离开离开遗珠阁?他抽着:随舟求求佘大人,领随舟走吧!
者随舟这一落泪便难收复。曲了膝蜷作一团,埋头于臂弯只任清泉涌流。湿了一大片一大片衣襟也不罢休,一副将以泪净身的架式。
领随舟走吧……他边泣边喃喃道。
佘宇其实没见过这种招式,就也只无措地站着。
看少年哭个没完,不是觉着心烦,而有满腔的慌张:好似他是由自己惹哭的,却不知如何抚慰。
佘宇看这个少年,泣得梨花带雨,像已走投无路。他轻咳一声:别哭了,先起来罢。
者随舟很听话地站起来,还是抽噎着,用一双泛红了更似桃花的眼望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佘宇,泪仍沿两条痕往下掉:佘大人足不是不喜欢随舟?可是随舟好喜欢佘大人!随舟能出去的时候就听过佘大人。
而且、而且如果佘大人也不愿领我走,随舟就再也走不了了—这是最后一次……随舟一点也不愿这样活……
佘宇皱起剑眉。什么最后一次?又是怎么一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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