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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从厕所回来后的易清清明显心不在焉，丰智宇转头问她：“怎么了，感觉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有那么明显吗？
易清清心虚地挠了挠脸：“没...没事呀...”
丰智宇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易清清耷拉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乱敲，“就是...就是...可能天气太热啦，觉得有点闷...“易清清不知道如何把刚才那件事说出来。
该不该说呢？要当做没发现这件事吗？
“秋老虎啊，最近确实好闷热，要不要试试泡菊花茶喝？”丰智宇食指扣在下巴，一本正经地思考并回应她。
“...智宇，你有没有过，想要帮助别人但却好像无能为力的时候？”
易清清低着头，突然这样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她的声音很弱，此时的她不过是想寻求他人的认同感来减少自己的负罪感，给予自己一些心里安慰。
丰智宇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开始认真起来，但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别多想了，等会好好听课。”他回过身去拿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易清清的右上桌角。
易清清抬眼看，是一颗糖。糖纸十分精美，正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绮丽的颜色。
***
当晚，易清清满怀心事回到宿舍，季春还没回来，她瘫在自己的转椅上复习今天学的古诗文。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声响，易清清抬头，是季春回来了。
季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易清清打破这份沉默，试探着开口：“季春，我......我今天......”
说？不说？她要以什么身份说？她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她说了之后又能怎样？帮她阻止那群人的变相欺凌？她要怎么帮？
季春抬头看她，笑得有点勉强，易清清才发现她的眼睛和鼻尖都很红：“嗯，怎么了？”
易清清又感受到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在她们之间慢慢流动。
比起认识的朋友，她会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同学吗？我能帮到她吗？如果说出口，我也会一起被孤立吗？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易清清眼神躲闪，没有再看季春的眼睛，“今天有道数学题我没弄懂，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说不出口。
季春轻轻点了点头，应下：“可以的。”
每次易清清想要向季春请教问题，她都会毫无犹豫地答应。尽管易清清问的问题总会重复好几遍，可季春总是不厌其烦地为她讲解。说她清高虚伪，易清清无法认同。
但她说不出口，只要涉及那个话题，她的喉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想到这，易清清内心的罪恶感又加深了。
***
距那件事已经过了好几天，可易清清仍心事重重，上课老走神，无论如何就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就连一向对她爱答不理的上官修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喂，这节课是英语课。”上官修难得没睡觉，瞄了她的桌面一眼后开口道。
“啊...？啊！不好意思...”易清清突然回过神来，不知道对着谁道歉，随后慌张地抽出英语课本。
“今天只有第一节是语文课，你不会把语文课本放了一上午吧。”上官修略显无语。
“呃，我...”易清清语塞，正打算反驳，但突然灵光一闪，察觉到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你你，你不是每天都睡觉吗！怎么会记得课程表！”
上官修无所谓地转着笔，黑色水性笔被他玩出许多花样来，“我记性好，”他顿了一下，笔朝着讲台上一指，“而且板上写有啊。”
“切切切！我才不信嘞！你是不是表面上不学，其实背地里在偷偷努力！”
“喂，我才不需要！”上官修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怒视着易清清。
“都说了叫我名字！”易清清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是‘易清清’啊，‘易清清’！”她再次着重强调，尔后，她突然“噗”的笑出声。
上官修以一种“关爱笨蛋”的眼神嫌弃地看着她。
易清清对着他傻笑几声，她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给你。”她从兜里掏出了糖，从课桌上推过去。
少女的五官并算不上精致，短发妹妹头看起来也有几分土气，但她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唇红齿白，整个人都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上官修把头别向一边，嘴里小声嘟囔：“好傻......我不喜欢吃甜的......”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把糖接了过来。
上官修摊开手心看，是草莓味的奶糖。
***
晚自习前，丰智宇把一盒牛奶放在易清清的桌上。
“给，甜的。看你晚饭吃得很少。”
“啊——谢谢你智宇...”易清清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欸，你怎么知道这个牌子的牛奶好喝！”
“货架上剩的不多。对了，今晚有学生会选拔公示，等会儿第一节课会有学生会的成员来班里进行宣传。”
“我之前听说加入学生会还有成绩要求。我就算了，参加了估计也是陪跑。”易清清小口嗫着牛奶，对自己做出一针见血的评价。
森华高中不同于其他学校，也许是出自培养学生更优秀的管理能力的目的出发，学生会权力很大，是学校极其重要的一部分，管理方面很广，上至学校部分规章制度的制定，下至学校日常活动的组织，都离不开学生会，所以选拔时对能力的要求也很严格。
“大家好，我们是学生会的成员。”
果然，第一节自习课，有人敲响了班级的门。
易清清抬头望向讲台，看到来人的其中一位，她眼前一亮。台下的其他同学也有不小的骚动。
“是白术学长？”“好幸运！今年白术学长负责我们这一层的宣传吗！”“真人更好看...”“我以为他都不用来亲自宣传的......”
易清清激动地拍着丰智宇的肩膀：“白术、白术学长也是学生会的？！”
丰智宇微微侧过头回答她：“他是会长。”
“我改变主意了，我也想试一试！”
“是认识的人吗？”丰智宇显得有些意外。
“开学的时候迷路了，是学长帮我找到宿舍的，他人真的好好！”易清清笑得特别开心，“不过他应该不记得我了，我好想认识他！”
“......这样啊。”丰智宇的眼神有些复杂，转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白术，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俩，冲这边笑了笑。
易清清愈发激动：“学长朝我们这边笑了！他会不会还记得我！”丰智宇沉默，易清清终于察觉出他的异常，有些疑惑：“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没事，想参加的话就记得报名。”丰智宇表情恢复正常，对易清清扯了扯嘴角。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易清清把目光重新转移到白术身上，却意外瞥到前边的季春坐姿端正，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哦。易清清想。她也想加入学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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