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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手中金镶边铜镜被猛的扔到地上,站在一旁穿着襦裙的侍女吓得忙跪在地上。
她听着自己主子在念叨。
“凭什么?!
明明我才是长姐,外人道我聪慧伶俐,博学多识,而她!只不过占着是嫡出的身份,肆意妄为,引狼入室,为什么没有人怪罪她犯的错!哥哥眼里只有她,父亲也宠她,一个废物而已!凭什么!”
这一套说辞,侍女每天都会听到。
发疯的女人,脸上布满细纹,尽管脂粉涂抹的很厚,却仍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头上的发冠,身着的衣裙,房间古色古香的装饰,如若不是信纸上写的是简体字。
这里恍若古代。
“老四,”侍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四和零来了,现在在门口侯着。”
女人扬起脖颈,翘着手指轻抚鬓前散落的碎发。
“让他们等着。”
随后唤来枝香,服侍自己梳妆打扮。
跪在地上的侍女枝香,赶忙迈着小碎步,低着头伺候主子。
/
“来,凑近了,让我瞧瞧。”巧杉半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眸。
凃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倒不是他不想往前站一步,挡在她面前,只是他不能,目前,不能。
令卓抿了抿嘴,往前走去。
七年未见,她苍老的如此迅速。
这几天忙着74号街的事情,忙着应付白茶妹妹,本就嗜睡的她,眼底发红。
如当初一样,令卓跪在巧杉的足旁。
她没示意令卓开口,令卓便一言不发。
她深刻的知道,一旦惹怒了她会是怎样的后果。
“令卓?我记得,你是改成这个名字了吧。”
巧杉伸出手,隔空使力。
胸部的器官被挤压揉搓,无形的牵引力扯着她向前扑去。
“真狼狈啊。”巧杉看见她脸上蹭到灰尘,头发散乱的扑在地上,心头的那股气便消了几分。
“看来,这七年,你倒是过得滋润。”
令卓挣扎着站起来。
“嫡小姐!画眉来迟了,自请受罚!”画眉提着木质箱子。
许是一声,嫡小姐,取悦了她。
巧杉收回顿在空中准备再次施力的手,“画眉啊,我今天未曾召唤你。”
画眉干笑两声,“这不有了新的护肤产品,马不停蹄的就给您送过来了嘛!”
二人熟络的交谈着,令卓这才有功夫喘口气,胸前还是疼痛的令人呼吸困难。
“画眉,可还记得她?”
“嘶,这人谁啊!”画眉毫不在意的转过头,继续从木质盒里拿出产品解释。
“这美白膏,用过的都说好!”
巧杉止住她的动作,“不急,看你着急的手心都出汗了。”
画眉平稳呼吸,保持着谄媚的笑。
“十年期约将至,可有找到新容器?”
巧杉每十年就会换一次躯体,灵魂转移嵌入,可适当的容器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而他们几人的任务就是找到容器,并且制造容器消失的合理手段。
这十年里,前几年,巧杉拿到新皮囊,脾气渐好,除了那次动怒,差点让令卓小命不保,从那之后,令卓就消失了。
画眉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寻到她,借助七七的力量,掩盖了她的行踪,令卓这才有了七年安生日子。
她心疼这个姑娘。
随着时间的推移,巧杉的皮囊老化的速度也加快。
他们已经寻了五具容器,但都不相匹配。
众人沉默着。
巧杉手指关节轻轻在桌面上叩着。
“林莫莫。”
她口中吐出三个字。
令卓猛的抬头,“不行。”
林老头和林母好不容易找回丢失的宝贝,为了他们,令卓也不能让林莫莫有任何闪失。
对于墨印斋的行事手段,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林莫莫真成了巧杉的容器,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巧杉最喜爱的,就是看着她人痛苦的受尽折磨,如此,她便欣喜。
“哦?不行?”
巧杉捏着令卓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划破她的肉,丝丝渗血。
令卓倔强的盯着巧杉。
“别这么盯着我,你知道的,我是如何厌恶你这张脸,恨不得把每一个毛孔都摧毁。”巧杉语气平稳的说着令人心惊的话。
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脸。
真是,长得越来越像了。
越来越像,她那个受尽宠爱的嫡妹妹!
等了整整五百年,才等来她的转世,她不会那么轻易了结她的,至少也要等到自己玩腻了。
手臂一挥,令卓被弹开,狠狠的甩在地上。
画眉眉头紧皱,捏在盒子边缘的手指发白。
凃路站在后方阴影处,也是在极力的隐忍。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一个普通的人类如何斗得过身有玄力的恶魔。
就像那条待宰的小黄狗。
毫无还手之力。
枝香递过来手帕,巧杉擦了擦手。
“成年了,就送过来吧。”
“不....”
还在挣扎。
画眉干笑几声,“保证完成任务,嫡小姐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随后转身叫住凃路,“你带来的人负责清理,别在这碍眼。”
/
令卓被送到学校对面的宁远郡。
她两年前,刚上高中时,就在这以画眉的名义买下了这间两居室。
画眉心疼的给她清理伤口,“可怜的娃,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令卓捂着胸口坐起来,靠在床头,“她不是说我是那个人的转世吗?”
巧杉不轻易醉酒,但每年的初雪,她总是会饮个酩酊大醉。
她呢喃着什么呢?
万里…万里…
如情人呢喃细语,眷恋思追。
而她口中那个人,名叫慕暄妤。
/
“真不需要我陪?”
令卓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明早我来看你。”
“不用来了,明天我会去上课,这几天,别往我这来了。”她会知道,会怪罪于你。
令卓给林母打了电话,告知自己在凃图家,让她不要担心。
“凃图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只有一个哥哥,咱们能帮衬就帮衬些啊,乖乖,照顾好自己。”林母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话就掐断了电话。
她听到了,林莫莫的声音。
林家真千金找回来,本是该大办酒宴庆贺的,可林老头和林母为了不让令卓不自在,遂只在林莫莫回家认祖归宗的那一天,在林宅摆了一桌子美食。
二人小心翼翼的给林莫莫夹菜,见她喜欢吃,林母偏过头去,默默擦眼泪。
她们都对林莫莫亏欠太多。
窗外的月光,洒落银辉。
静悄悄的将人包裹,令卓闭着眼,手无力的颓然放下。
“呵,也不过如此。”
见令卓还闭着眸子,小狐狸冲破结界,跳到她的阳台。
额前厚重的刘海,偏向一侧,露出光洁的一抹柔白。
月光洒落在浓密的黑睫上,剪影下是一颗小黑痣。
小狐狸歪着头,细细的瞧着她。
眼下二寸生痣,嗯,是个爱哭鬼。
再往下,俏而挺的鼻梁,苍白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胳膊细的好似自己踩一脚就会碎掉。
“哪里厉害了?”
瞧瞧,脸上的血印,胳膊上的淤青。
不知不觉,小狐狸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瞧着她,直到太阳初升。
清晨寒气入体,令卓睡的也不踏实,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冷?”
咳,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一下吧。
小狐狸动了动身子,高昂着脑袋,像是施舍一般,将自己柔软好rua的二尾搭在令卓身上。
嘶,谁给你的胆子,臭女人!
小狐狸咂咂嘴,身体有些发烫。
不知死活,竟敢,竟敢抓我的尾巴!
令卓有个怪癖,喜欢毛茸茸,但是她不敢养布偶,养萨摩耶。
因为,过敏。
“啊秋!”
察觉到她将要醒来,小狐狸飞快跳出窗外。
哼,那下次再来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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