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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
晚风拂过树梢,月光铺满人潮。
学校外正门人烟稀少,别门可不会,热闹得很。这不就巧了么,傍晚的时候余正岩给他打了钱,让他在外边吃。
不过余秋耿没出来。
这会晚自习倒是饿了,但他并不熟悉这里。
就他家到学校的那点路,没法说,一家店都没有。去别的地方找吧,他又不认路。
于是他盯着认真上课的尚穆择看了好久,指望尚穆择能转个头,他就开口。
然而没什么用,认真起来的尚穆择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黑板。
这可不就是好学生。
到放学了,尚穆择问:“上课盯着我干什么?”语气莫名欠揍,又有点生气。
“……”看到了不转头?
余秋耿拿起书包,真是气都被气饱了,虽然还是很饿。
他很有骨气的、又咬牙切齿的说:“因为你帅啊,尚同学。”
尚同学不以为然的说了句谢谢。
可以说是欠揍界的杠把子了。至少余秋耿是这么认为的。
这人真是表面看起来乖,背地里没法说。
余秋耿这统脾气发的很莫名奇妙,或许是没吃饭饿得脑子不好使了吧。
家里只有佣人,余秋耿就挺随意。看着冰箱里的菜却沉默了,其实他不是很会做饭。
这就不太好意思说了。因为母亲会下厨,他就不需要管这些,母亲生病的那段时间,他才搬正态度好好学下厨。
但事实证明他不适合下厨,他做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余秋耿的母亲叫杨凤,挺古板的一人,可也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余秋耿只有他母亲了,母亲生病了,他又不下厨,其实当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母亲照顾他这么久,他却照顾不了母亲。
想想,也许杨凤现在还在病床上,可他这个儿子回不去。
这又不禁想到那个人,那个人什么都会,好似天边的太阳。
明明是大少爷,却会下厨,煮好了鸡汤给送过来。明明是死对头,却总在帮他。
两人的关系私情侣亲密但稍有躁动又匆忙拉开距离,于是两人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死对头。
……余秋耿单方面觉得是死对头。
那人是太阳,温暖又刺眼,不能直视。
而余秋耿觉得自己是一滩死水,两人终究关系只能循环渐进又渐行渐远。
近到犯了规,远到无尽头。
又没规律的想想这件事、那件事,永远抓不到重点。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对着冰箱想这么久。
然后,饿了。
还好佣人并没有看不起他,瞧见余秋耿终于不发呆了就问了几句想吃什么?
最后煮了面,没那人煮的好吃。
吃完自己洗了碗,这事干多了,也都习惯了。吃饱这才回房,到了凌晨两点多写完作业才真的睡了。
夜晚的时间总是很快的。
毕竟人们睡一觉醒来总是天明。
只不过听说这几天又要下雨,大家都带了伞,偏偏没下雨。
下雨是在语文考试的时候,夸张点说早上起来还晴空万里,谁也没想会下雨。
总之没人带伞。
考完了心情也不是很好了,考试给人无形的压力其实还是很大的。
住宿生还好说,走读生抱怨了一番就留在学校没出去了。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本以为放学的时候雨还会停,没成想倾盆大雨只是瞬间。
这没办法,不能出去。
晚自习依旧有雨,这天气怪得很。
这下走读生是真的担忧了,有些家里有人接送就不必担心了。可总有些家里不来的,比如余秋耿。
余秋耿正在思考他跑回去感冒的可能性有多大,就有一把伞送到了他手里。
是尚穆择。
“谢谢。”
“嗯。”
“……”
嗯你个头啊,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不客气吗?余秋耿也是对尚穆择无话可说。
两人背道而驰。
翌日。阴雨天。
考数学配上这阴沉沉的天气也是绝,数学题一如往常的一言难尽。
考生们考完,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怨妇脸。余秋耿活像是被人欠了钱,然而并没有考的不好,他就是装一装,但是又没人看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余秋耿想念尚穆择,唯一的……熟人算不上,暂且叫他朋友吧。
一连几天的雨让学生都浑浑噩噩的,一半在雨,一半是成绩。
虽然嘴上说着要完了,不在意了等话语,可心里还是会担心。只是真去想这些给自己徒增压力那才是完了,于是没人会刻意去想,一副懒散样。到了考试、公布成绩的时候哪一个又不是提心吊胆?谁都保证不了自己一直待在高位。
人们不刻意想,但却明白得很。
学校改卷出奇的快,这全校人都知道,当然依旧除了余秋耿外。
今天是余秋耿来这的第二周的星期五,所以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可能过的时候不见得,回头看的时候都是光阴。
今天公布成绩,尚穆择全校第一,这是无法撼动的铁,大家习以为常。
让高二学生惊讶的是,全校第二。除了高二八班的人和黑帽,没人听过余秋耿这个名字。
很快就有人到学校的贴吧发出了余秋耿的信息——
姓名:余秋耿。
班级:高二八班。
性别:男。
然后没了……寥寥无几。
贴吧评论统一的:“……”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余秋耿在班上开始有了存在感,时不时会有几个女生找他问题目。
余秋耿长得其实不赖,还算可以。五官端正,清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毛病。
对女生也挺温柔。
不过尚穆择长得称得上英姿飒爽,就是没人找他问题目。
打听一下,原来那位少爷特别嫌烦,对问题目的女生冷着脸说找别人吧。特别就这样了,女生们还说他真的好高冷,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这余秋耿不太清楚。
晚自习的时候,余秋耿和尚穆择说这事,尚穆择冷漠的回答了个“哦。”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那些小姑娘喜欢你什么啊?”余秋耿用手撑着脑袋,侧头问:“怎么没人喜欢我?”
尚穆择默默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倒是蒋旭炎听见了回头答了一句:“那些姑娘不都找你问题。”语调有些调侃。
这两周下来,余秋耿算是和蒋旭炎关系还不错了。
“她们那是来看我旁边这位的。”
蒋旭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绷不住笑了。他哼着奇怪的调调,隐约能听见几句中文——“尚穆择的脸呐,专勾人心呀~”
真骚。
得亏尚穆择没听见,但余秋耿听见了,两人像二傻子似的笑起来。
尚穆择很是无语,“煞笔。”
“你才煞笔。”余秋耿想又不想就回怼。
“……”
最终这场争吵以老师的粉笔头结束。
夜深人静,风高月黑。
晚自习下课又下雨了,依旧没带伞。
这次是三个人相顾无言,尚穆择和蒋旭炎的母亲约了饭局,自然司机也叫走了。
余秋耿:“跑回去?”
蒋旭炎摇头,看向尚穆择。
“要不尚狗你牺牲一下,”说着蒋旭炎还装出一副难以言喻的伤心,“出卖一下色相,借三把伞?”
“……”尚穆择无语的评价:“戏精。”
短暂的讨论过后,三人端正的站着看星……好吧,这坏天气没星星。
莫约过了半个小时,这雨总算是停了。蒋旭炎还是头一次这么走回去,他家和他两不同路。
到校门口分别时,他说:“好可怕。”
信你个鬼。
夜黑风高,孤男寡男,相继无言。
水滴时不时从树缝漏下,恍惚间,一滴落到少年鼻尖,再到下唇,最后落到了地上,化为乌有。
余秋耿刚好转头看向尚穆择,而月光也刚好照在了尚穆择的脸上,鼻尖略微闪光。
似银,如月。
仅凭一眼,心动万年。于是往后的所有日子里,都无法忘却。
少年心动如芽苗,漫长的等待中冒出苗头。
月光并没有眷顾很久,只是片刻便化为泡沫般转瞬即逝。
到了转弯口,就是告别。
“再见,尚同学!”
“再见。”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
*
周六余秋耿被余正岩带来了江恬恬的生日会,江家在行业里风生水起,做的越来越大。家里小女生日会,各家自是要来刷个脸,笼络笼络关系。
余正岩本是不想来,江家发了邀请他不好意思拒绝才带着余秋耿来了。
生日会上见到了蒋旭炎,两人坐在角落交谈。
“尚狗啊,他从来不来的。”蒋旭炎像个大爷样的坐着,随意的说道:“他妈也不爱来,说懒得应付。”
“你应该见过阿姨,这几天一直亲自接送尚狗。”
说到这里,余秋耿终于有了反应,咳了一声,“见、见过。”
蒋旭炎应该觉得太无聊,就东扯西扯了挺多。他说之前江恬恬邀请了尚穆择,但是被拒绝了,这个生日会就变成了笼络的聚会。
江恬恬本人不在家,也没人关心。
聚会很快就结束了,回去时余正岩无意的问了一句:“认识蒋家二儿子?”
“同学。”
之后便没说什么了。
到家余秋耿把试卷错题看了一下,书桌抽屉里有错题本。
不得不说原主分理的挺好,看着舒心。
错题不算多,但字不少。
第二天无所事事,在家窝着。
周末那对母子不知道去了哪,大半夜才回家,也好,落得了个清静。
夜晚星星满天,明是个好天气。
虽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怎么来的,但看见星星还是会想到明天必然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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