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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渊雷鸣
人间之外有非人之境,从非人之境掉落,就到了人间。
白郁,一位修行在境山的僧人,有一天便是穿着后绘墨色法咒的白色僧服从长了青苔的石阶顺阶而上,跟着众人去听法。未能踏上石阶的是那些湖蓝色衣服的巫女,她们叩拜着这些修行者。
白郁的未婚妻亦是其中的一位巫女,她厌倦了巫女的生活,于是在大家都低下头时趁机逃离非人之境。
因为婚约,白郁到了人间。
他对这婚约其实并不在乎,只是为了让未婚妻回去接受她应当承受的惩罚。
哪知道未婚妻太蠢,被一个用心不良的人间女子迷惑,遇到自己就假装并不认识,之后又不小心被封印在了魔族的幻境里,因为所谓的婚约,他不得不踏入这个幻境。
幻境内还是女皇所在的那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是很高的。未婚妻不知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他只好装作一个普通僧人,法号不喜,在都城的大慈寺继续修行。
因为智慧藏不住,所以就成为了高僧知渡的衣钵传人。
后来知渡坐化,他成为了大慈寺的唯一高僧。
女皇幼子因女皇罪孽深重身体羸弱,朝不念夕。女皇便让幼子跟随白郁修行,意在让白郁的寿命稍微长一点,所以忍耐着对幼子的思念一直不能相见。
皇子一直没有名字,因为高僧知渡曾经说过,皇子一旦有名,必定陷入该名的命运,一旦有命运,必死无疑。
白郁一直迟钝,感情方面尤是如此。
日复一日的陪伴真的会酿出不舍,白郁以前一直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尽管有婚约,只是为了让他不脱离非人之境的手段。
无情之人,一旦动情,必伤骨伤筋。
皇子肌肤很白,乌发柔顺,眉目清朗,因为身体不好,很瘦弱。五指长而纤细,骨肉均称。
眼睛是所谓的狐狸眼,瞳色是女皇陛下的琥珀色。
每当更深露重,白郁在佛像前念经文时,皇子怜惜白郁身体,会将狐裘轻轻盖在白郁背后,之后呢,便将自己厚重的衣服裹起来的身体蜷成一个雪白的球体,默默看着白郁结束功课。
白郁晚上睡觉时皇子也喜欢靠近白郁,大概因为白郁的身体有皇子比不上的温热。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下,渐渐生了不舍。
白郁眼睁睁看着皇子的身体日渐消瘦,本来还有一点肉的脸变得尖了一些。他心底有些不舒服,那时他还不知道那叫心疼。
“先生,寺里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吧!”皇子激动地邀请白郁看那些在白郁心里并不能起波澜的东西。
白郁去了,就像他答应皇子的许多他并不喜欢的事情一样。
皇子让他看过春玉兰的灿烂盛大,也让他注视过雨中的白色睡莲花,他似乎做了很多他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先生,我很开心您可以陪我来看梅花,我没有名字,因为您法号为不喜,那我就叫做喜吧。我舍不得先生不喜,我希望先生想到我时,心中有喜。”皇子把白郁的僧服的左侧衣袖紧紧攥在手心。
白郁心头发闷,他恍然无措。
有了名字后,皇子的身体衰败得更快,不出一月,皇子便被送回皇宫,因为女皇想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
之后是一个很普通的衰礼,女皇召白郁为自己的孩子超度时,白郁看似平静,但是丧礼结束时他便病倒。
上天从不怜悯白郁,未婚妻已死,非人之境召白郁回归,因为非人之境亦需要一个新的守护神。
白郁只要回去便是新的守护神,这是他很小修行时的愿望。
但是白郁却不愿意回去了,他又加固了幻境,他有了他的不舍,他却失去了他的不舍。
心已死,于是他为了他的不舍尝了数白年的孤独与心酸。
直到幻境被一个叫喜的普通人一剑刺碎,他死在了幻境里。
于是他们相爱的记忆终于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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