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灵记

作者:沉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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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路


      筑基之后,夙泷开始教楚意基础法术,大多为攻击法术。
      由于她身负三种异灵根,而夙泷是冰灵根,只有冰灵根法术有夙泷的讲解和指导,风雷灵根法术全凭楚意的悟性。
      楚意好弓,夙泷好剑,本着为徒弟着想的原则,夙泷在储物戒里找了把从来没用过的弓赠与徒弟作她的本命法宝,又找了本适合弓箭使用的法术宝典。
      弓名为“雪影乌木弓”,是数年前某位大能请夙泷炼丹时拿出的报酬之一。
      木弓长约五尺,通体乌黑,由昆山乌木制成,弓臂和弓梢镶有玄青色金属外饰,表面刻有银白流线纹路,放箭时,银白纹路会闪动。
      它比楚意以往拿过的弓都要重,更难拉开,以至于准头都要重新练。
      再加上楚意还要练其他功法,要辨认药材记药方,一整日下来就没休息的时候,晚上回到屋子里接着吸纳灵气,锻造筋脉,天明时带上满腔热血陷入苦修中。
      白驹过隙,舒卷的云层走过五载春秋。
      楚意拿出丹炉里的金华丹,摊手展示给夙泷,得到了夙泷的肯定后立马吃了两颗。
      丹药入口即化,丹内蕴含的灵气瞬间扩散进入筋脉。楚意盘腿而坐,沉下呼吸,运转丹田内的灵气,将其压在底部,吸收新入体的大量灵气。灵气湍流涌进丹田,互相推挤,一层叠一层,严丝合缝地将丹田填满。
      满当当的灵气休息了会儿,而后遵循楚意的指引,流向最底端,汇聚于此,逐渐融成一颗圆润的内丹。内丹三色交替,为浅紫、冰蓝、淡绿,表面披了层薄薄的金光。
      半晌,楚意睁眼,感受着金丹期充沛的灵力,不由露出微笑。
      夙泷放出神识探了探她的修为,道:“既已结丹,也该外出历练了。”
      “师父是要我下山除妖么?”楚意问。
      “嵬国边境妖兽横行,你先在边境历练着。等三年之后空元秘境开放,再入秘境修行。”
      “噢。”楚意点头,“师父和我一起么?”
      “你独自前去。”夙泷拢了拢衣袖,“空元山坐落于嵬国东南侧,记得提前两日进入嵬国等待秘境开放,届时你再向为师传音。”
      “徒儿记住了。”楚意又问,“师父,我今日便下山吗?”
      “若行装齐全便启程,路遇盛气凌人的修士无需避让,为师的徒弟,无人敢欺。”夙泷掷地有声。
      楚意点头,道:“我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幽叶谷东北方向,嵬国边境。这一大片区域灵气贫瘠,为凡士住址,区域中央偏西的地方有座小城,城郊分布有村庄,村庄间相隔十几里路。
      先入眼帘的是零星草屋,站在村庄之外。越过草屋便是青砖瓦屋,依次排开,分在两侧,空出中间的阳关道。
      村庄入口处立了块碑,刻着“赵家村”三个大字。
      走动的行人穿着朴素,男子以布带束发,女子以木簪绾发。
      楚意适才踏进村子便嗅到了淡淡的腐朽气息。
      好重的死气,她想。
      她在村子里逛了逛,找了家饭馆歇脚。那伙计热情地推荐当地特色,楚意点了三盘特色菜,刚好一荤一素一汤。
      其他顾客频频侧目,低声谈论她的穿着打扮,谈论她的来历。在衣不曳地的环境中,她一身珠翠罗绮格外显眼。
      三盘菜上齐,楚意迫不及待地动筷,风卷残云似的,不到一刻钟就吃光了,颇令周围的顾客惊讶。
      付钱时,楚意打听道:“这位小哥,村子附近太不平么?我从村口过来时看到了好些破烂的衣衫,上面还有血呢。”
      那伙计而立上下的年纪,面带惶恐地收了她的银子,道:“姑娘有所不知啊,咱们村子这两年总有怪物入侵,那怪物夜深人静才来村子里捉人,有时一次来几只,专抓孩童。
      “姑娘看见的是昨夜被抓走的刘屠户的孩子。刘屠户家里三个孩子,全被捉走了,可怜得很!”
      “怪物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这便不确定了,怪物有时候从东边的山来,捉了人逃进北边的林子。”
      “无人讨伐怪物么?”
      “哎,咱们不是没试过,可那些怪物又大又壮,几个大汉都打不过!
      “咱们还筹钱找过城里的剑客,结果那剑客拿了大家的钱就跑了。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走不了的也没办法,夜里锁紧门窗藏好小孩,盼着怪物少来几只,宁愿自己被抓也不想孩子被抓。”
      楚意接过找零的碎银,道:“听起来,这怪物的确很可怕,不知到底是何模样。”
      “姑娘不会想去探一探吧?”伙计惊惶出声,“千万别去啊,不管东边北边都危险得很,咱们村里的猎户都是成群结队才敢去的。”
      “无事,我会法术。”她道。
      东边的山不高也不大,不到幽叶谷山峰的一半。楚意站在山脚观望了会儿,召出雪影弓拿在手上,踏上山土。
      才行了半刻钟的路,妖兽就找上门了。
      三头野猪,獠牙又长又尖,眼上有簇白毛,远远看去就像是长了眉毛一般。
      是八阶妖兽白眉獠猪。
      獠猪长约一丈五尺,高约六尺,四肢粗壮,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楚意。
      下一刻,獠猪朝楚意撞去,速度奇快,楚意闪身躲过獠猪的冲撞,迅速拉弓放箭,灵气箭矢犹如冰刺,分成三份,刺进獠猪的后背。
      三只獠猪嘶吼一声,再度朝她奔去。
      楚意飞身跃至空中,再度拉弓,对准底下的獠猪,放出六支雷箭,击进獠猪的天灵盖。雷光如鞭,向后爬去,缠住獠猪之躯,“噼啪”响个不停,眨眼间烧掉了獠猪的毛发,烙下焦黑痕迹。
      嘶叫声起起伏伏,三头獠猪在地上翻滚、抽搐,片时后,不动了。
      楚意瞧了会儿,抬手凝出几片冰刃丢过去,确认獠猪死透了,这才踩着风下降。
      行到半山腰时,楚意停下脚步。山间微风带着冷气钻进她的呼吸,她拉开弓弦,扫视周遭,不放过任何一寸。
      空中那丝冷气又飘了过来,越来越近。
      下一瞬,箭矢离弦,“嗖”的一声刺进了草丛中,“砰”的爆开,炸出几块血淋淋的肉,仔细一看,其中还有小半个头——是蛇头。
      溅出的蛇血“滋滋”冒着黑气,吞了脆嫩绿叶,也吞了一角裙摆。
      楚意立马把溅到蛇血的那部分裙摆撕了扔出去,布料落地的刹那就被蛇血吞了干净。
      她默念咒语,手中凝出灵气,往身上一洒,薄薄的灵气屏障裹住了她。
      就在灵气屏障盖住她之时,草丛里又有两条蛇扭动着靠近,她方看清蛇的全貌——
      长约五丈,鳞翠绿,瞳灰,蛇信子吞吐不止,森冷的目光扯出了细线,缠上楚意的身。
      七阶妖兽,灰睛绿蟒,与楚意修为相当。
      两条蟒,一左一右,牢牢锁住楚意。
      大蟒率先扭起来,蛇口大张,尖牙沾了浅绿色的液体,眼看就要咬向楚意——但她反应及时,躲开了。楚意手上没闲着,顺势丢出几锥冰刃,可惜蛇鳞坚硬,冰刃没有凿出任何裂缝。
      大蟒行动起来丝毫不迟缓,一次砸空后迅速锁定目标,尾巴一甩,准确捉住跳跃的人,越缠越紧。另一条大蟒爬向楚意,毫不犹豫地咬向她。手腕般粗细的尖牙咬穿灵气屏障,在胸膛上方靠近锁骨之处钻了个大血洞,浅绿色的液体顺着尖牙渗进骨肉,渐渐的,血洞里流出来的红色越来越黑,周围的皮肤转为乌青色。
      楚意头晕目眩,双眼发黑,强打精神将全身灵气集中至体表,默念口诀,低喝道:“破!”
      刹那,灵气刃雨爆开,刺穿了捆住她的蛇躯。蛇血喷涌,楚意滚到地上后吞了两颗归元丹,快速站起,趁大蟒扭曲嘶吼时画了个冰蓝阵法一推——
      阵法收缩为冰蓝色的光芒飞速钻进蛇口,眨眼的功夫冻住蛇身。正是此时,箭矢化为两道细流窜进蛇口,引爆了冰条。
      碎成烟花的冰渣散了一地,楚意赶忙吃了两颗复伤丹,施净水诀理好衣着,召回掉落的雪影弓,向上而行。
      半山腰前往山顶的路上,楚意总共砍了八只妖兽,衣裙上的血迹一块叠一块,新鲜的叠着干涸的。
      最终,她找到了歇脚之处,施了个净水诀,目光投向前方。
      前方的山洞嵌在石壁中,开口高约两丈七尺,洞口零星地散落着带血的骨头,血迹未干,骨头上还黏着断裂的肉块。
      她想靠近看看,还没走出几步,头顶响起高昂的鹰唳。鹰唳直直落下,与抬头的楚意撞个正着。
      楚意快速跳开,忙不迭拿出弓箭,上弦拉弓对准了展翅的雄鹰。
      灰翼白腹、黄爪黑喙,头顶三簇立羽——为七阶妖兽三羽灰鹰。
      鸟类领地意识重,灰鹰亦然。它在空中盘旋了会儿,羽翼一收,俯冲而下。
      箭矢飞出,缠绕雷电的箭镞“噼啪”作响,眼看就要刺进灰鹰的腹部,只见灰鹰一个侧身躲过了箭矢,加快俯冲速度,快要到达地面时身躯后仰,羽翼张开猛地一扇,扇出团团浓雾,同时伸出粗大的鹰爪,抓住了白雾中的人影,带上蓝天。
      灰鹰的爪子粗壮有力,楚意被禁锢在鹰爪之中,动弹不得。方才的白雾飘进了她的眼里,烧得双眼痛疼难忍,无法视物。
      莫约过了半刻钟,灰鹰降下速度,飞向低处的悬崖峭壁。靠近悬崖时,灰鹰几乎贴着山壁飞行,挂下鹰爪擦着石壁飞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灰鹰将楚意踩在峭壁上,接着抓起她继续贴地飞行,这么来来回回,楚意早已头破血流。
      她闭着眼,默念法诀,凝结全身灵气合为一道道亮紫色的雷电,“滋滋”地叫着,顺着鹰爪一路往上,瞬息间烧焦了灰鹰的羽毛。
      只闻得一声唳嘹,灰鹰展开的羽翼变得僵直,庞大的身躯摔了下去。楚意挣开鹰爪的束缚,掏出匕首用力扎进石块里,在陡峭的石壁上站住了脚。她再度拿出弓箭,睁开疼痛不已的双眼,对准灰鹰滚动的身躯,放出三支带雷光的箭矢。
      箭矢乘着风,钉进了灰鹰的骨肉。
      楚意手掐法诀,低低出声:“爆!”
      话音一落,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尘土漫天。
      待尘土散去,楚意御剑来到悬崖底下,灰鹰已被炸得七零八落,带血的羽毛洒了一地。
      楚意松了口气,再次给自己施了净水诀,整理好凌乱的发髻与珠钗,御剑飞回悬崖上的山洞,清理掉山洞里的尸骨,画了个护阵,吃下清蕴丹,盘腿而坐调息灵气。
      半时,楚意气息稳固,撤走护阵。
      她上山时刚过了日中,现在天边红霞沉沉,已是黄昏时分。
      不过,她没急着下山,多留了一阵子,把能砍的妖兽都砍光了,估摸着快到子时才下山,紧赶慢赶到了村庄。
      黑暗挡不住金丹期修士的双眼。楚意在村子四面八方都贴了符篆,若有妖兽经过,符篆会告诉她。
      等了半个多时辰,符篆起反应了。
      在村庄北面。
      楚意掐诀瞬移过去,撞见一条匍匐行动的黑尾红貉。红貉为八阶妖兽,体长约一丈三尺,肩高约五尺,耳朵细长,全身覆盖暗红色的毛发,尾尖处的毛发为黑色。
      这只红貉吻部周围的毛发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红貉看了过来,呲牙咧嘴,当即奔向楚意。
      楚意不闪躲,迅速拉开雪影弓放出冰蓝气箭。箭矢正中红貉头颅,冷蓝色的气一击穿过头骨,红貉身躯僵直,倒在地上。
      收拾完红貉的尸体,楚意在村庄各处转悠,又解决了两只妖兽。
      天亮时,楚意御剑飞往北边的树林。
      白日她在林子里追了一整天的妖兽,晚上返回赵家村。
      今夜只来了一只妖兽,是八阶妖兽裂耳灰背豺。这只豺比昨夜的红貉大了一圈,攻击性也更强,但还是两招就被楚意给解决了。
      这种日子持续了几天,村子里沉淀的妖兽死气越来越多,人的死气渐渐上浮,消失不见。
      一连十日,妖兽都未袭击村庄,楚意决定收手,去往下一个频受妖兽残害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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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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