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英雄联盟，LOL】

　　大概是昨晚的梦也太过奇怪了，以至于你一整个白日都有些魂不守舍，工作的间隙还要盯着远处发呆，脑中是不受控制上涌的梦里场景，一整天你的脸都是红红的，直到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看到那背负着物资的驼兽在你面前匆匆而过，坚硬粗壮的四肢深踏进地面，带起一层漂泊的沙土，你心有余悸，为自己冒冒失失的行为感到一阵后怕。
　　“怎么了？”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脑后传来，你转过身去，看到韦鲁斯关切的脸。
　　“我……你…”你心想着他为何突然出现，又紧张激动的说不出一个字，紧绞着自己的衣角，过来好久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缓解气氛。
　　“韦鲁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刚出口你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这明明离韦鲁斯的房间不过几百步，韦鲁斯为什么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阿喻…”他看着你奇怪的反应与话，脸上也变了变，右手轻抚上你的肩膀，这才重新张口：“怎么了？有心思？”
　　你特别想要将韦鲁斯的手赶紧拨开，昨晚那个奇怪的梦让你对他的身体接触感到万分尴尬，但却又没有什么理由，一时间你急的要原地转圈，心跳也快到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显然韦鲁斯并没有察觉你不妙的反应究竟是为何，只看到你越来越奇怪的脸色，还以为是最近太过劳累生了病的原因，一时间更没了离开的意思。
　　你涨红了脸，低头看着他搭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然后不知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最终你伸出双手将它握入了手中。
　　这下韦鲁斯也愣住了。
　　那双细巧的小手也抚摸过他的身体不少次了，但却从没有一次以这般羞怯到低下头的形式，轻缓的握住他的手，并且什么都没有说。
　　韦鲁斯感到自己的脸庞也在升温，看着身边来往忙碌的人，觉得与你一起这样站着这里牵手不算合适，但又不舍得那双小手将他柔软包裹着的美妙感觉，进退两难间也没了主意。
　　“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能不能换个地方拉手呢？”
　　蔻尔纳适时出现，一句话惊醒了两个神游天外的人，你与他的手瞬间分开，各自回到它们应该在你的地方。
　　“蔻尔纳…你可别乱说。”
　　还是你先开了口，提醒她注意一下玩笑的尺度。
　　“我哪有乱说？”
　　蔻尔纳一脸惊奇，“你昨晚不是还在叫着韦鲁斯的名字吗？”
　　梦话被她听到了！？
　　这下你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蔻尔纳说这话时韦鲁斯就在身旁，被他亲耳听见你做梦梦到了他，再结合一下前后发生的事情展开联想……
　　这下你直接羞得转身就走，谁的拉扯也不顾了。
　　韦鲁斯同样面色复杂的目送你离开。
　　她…梦到了自己，并且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韦鲁斯心中轻轻一动，似乎隐约意识到你今日反常行为的来源。

　　自从那些尴尬事发生后已经过去一天多了，你坐在营区后的空地边缘，也没有在屋里看自己的书。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一但面对他的时候，心跳总是会不自觉的加速，双颊发热，于是蔻尔纳昨天的话你也没有及时解释，只是任由韦鲁斯联想或误解，以至于你现在根本无从面对他，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熄灯之后的晚上，干脆在营地后一个人呆一会。
　　“冷吗？”
　　那个你此时最想听见，也可能是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和向你传递着关切。
　　你摇摇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跳却又开始不争气的加速，不想再尴尬，你祈祷着韦鲁斯快些离开。
　　然而他在你身旁坐下了，如以往一般留出足够礼貌的距离。
　　你看着两人之间的石阶，觉得那东西无比扎眼。
　　然后你又很不争气的打了个哆嗦。
　　你一定是被冻傻了，这么晚还不回去。
　　你在心里暗骂自己，试图适应这尴尬的气氛。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简单叠好后递到你的手上，似乎由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披上它们，或者选择离开，回到温暖的房间。
　　你用了两秒钟，然后展开他的衣服披在了肩上。
　　这次你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只是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着布料上独属于他的味道，心里一阵放松。
　　“为什么一整日都不愿意见我，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韦鲁斯低声在你耳边发问。
　　“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你垂头小声且极其没有底气的反驳着：“你的伤口已经不需要日日照料了…”
　　“而且…”你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韦鲁斯甚至要贴近你的脑袋才能听清你哼唧的音量：“你也没有惹我生气…”
　　此时你与他的脑袋已经快要靠在一起，话已说完，韦鲁斯却不想要收回去，只保持着这副相互倚靠的样子，与你再近些，同样感到心安与惬意。
　　你纠结着要不要躲开他的触碰，却又一直犹豫想要贪恋一会那近在咫尺的肩膀，直到他的手伸到你身边，将你离他较近的那只手轻轻握进掌心。
　　韦鲁斯自知不够伶牙俐齿，况且你也拒绝得合情合理，他没什么话再说，却也不想这么走开，只好鼓起勇气学你昨日的样子同样握住了你的手。
　　软软微凉的小手让他觉得很舒服，不禁将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虽然仍负着伤，但做一些简单的抓握还是没有问题的，最后你的小手被他完全包裹入掌心，轻轻加着力道摩挲。
　　“韦鲁斯……你…”
　　你脸红的都快要冒烟了，以至于被他握在双手里的手都在轻轻颤抖，想说什么，却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甚至提醒他伤还没有好，这种话都不会说了。
　　“我认为自己还需要日日照料，”他却还加些力握握你的小手，然后尽量平静的说起自己的诉求：“你。”
　　“我……”
　　你实在搞不懂他这句暧昧不清的话到底是在是什么，心里紧张，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任由气氛安静的怕人，想张口又完全没有话能够完整表达出来。
　　“嘘…”
　　韦鲁斯抽出一只手朝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话，陪我安静坐一会…好吗？”
　　他轻声在你耳边说着，语调温柔。
　　你终于点点头，再也不顾什么害羞矜持了。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惬意呢？
　　其实韦鲁斯并非不想跟你说话，只因为两人现在的状态不太明朗，只牵住你的手便花费他许多的勇气，若再任由你慌乱发言，那么他做好的心里建设也同样会崩溃。
　　生平第一次，韦鲁斯觉得有些比他的职责与荣誉更加令他感到牵挂的东西，他沉浸在莫名的喜悦中，却又与你一般小心翼翼不敢冒犯，生怕做错了什么会让彼此不开心。
　　“韦鲁斯…”
　　你再次小声开口，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挪了挪，隐约靠上他的肩膀。
　　韦鲁斯眼底轻动，想要将那个细巧柔软的身体彻底拉过来靠上他的肩膀，然而最后却又悄悄打消了那个念头。
　　你与他并肩紧挨着，似乎有他的身体为你遮挡，竟连一丝寒风也感觉不到了。

　　“看样子已经大好了呢…”你细细抚摸着韦鲁斯手腕处那些新生长出来的细嫩皮肉，口中下了定论。
　　又一个月过去了，他的伤口终于算是基本恢复，你看着他唇角浅浅的笑容，心里也感到开心。
　　“谢谢你，阿喻。”
　　他轻摸你耳侧的发丝，温热粗糙的指尖无意蹭过你的侧颊，你心中一阵轻动，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近段时间以来，你与韦鲁斯的关系总是游走于这般暧昧的边缘，无意或有意的肢体触碰，含义未明的话语，与他接近到似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隔着些距离。
　　“不要跟我这么客套了好吗？”
　　回过神来你看着他还是这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别扭，觉得就是他这种过分内敛的性子，才让你们整日相处的莫名其妙，明明都已经如此亲近，却还与你说着这种话。
　　“好。”
　　这次韦鲁斯倒是爽快，轻轻笑笑，随后接着答应了你。
　　“但真的很感谢，”他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还是继续说着，“我带伤坚持惯了，竟不知道右手的筋骨已经磨损到这般程度，这几个月，还是多亏了你的照顾。”
　　“那不过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胡乱应付着，对他这副样子真是完全没有办法，有时候觉得太温和有礼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暗自生闷气的时候，你感到头上的发辫一阵异动，可能是由于早上没有编好的原因滑落下来，你赶忙伸手接住，发现原来是在他方才的抚摸里，指尖不小心挑动了那根用来束发的银线。
　　“韦鲁斯…”
　　你低头细细打量着那双浅棕色的手，手背上的筋络根根分明，十指格外纤长有力，指尖覆着一层细细的茧，看起来饱经了风霜，又好看的让你心动。
　　“你帮我把头发束起来…好吗？”
　　欣赏了一会，你感到自己的心跳在缓缓加快，很想要那双手为你梳发。
　　“这…”
　　韦鲁斯看着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散发着微微的皂荚香，几缕发丝飘散起来，映着夕阳的日光，将那些发丝渲染成暗淡的金色。
　　他的指尖动了动，想要将它们握在手中，感受那细软光滑的触感，但这行为却未免有些越界，他游移不定的思索着。
　　“那要不算了…我自己…”
　　你见韦鲁斯没有反应，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让他感到为难，于是有些失望的开口回应，加速的心脏也和缓了些。
　　温暖的大手覆盖了你的脸鬓，指尖轻轻触及那微热的脸颊，韦鲁斯心底轻动，然后一手将那满头浓密的发丝收拢进掌心里，一手轻轻抓拢着卷曲的黑发，将它们慢慢理顺。
　　你继续坐着，而此时的他已经站起身来，俯下身子为你梳拢着发，潮湿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你的侧颊，脖颈，甚至钻进衣襟里，你被他的味道笼罩，脸越来越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就在你已经适应了将你紧紧覆盖的他后，韦鲁斯终于收拢好了那满头的乌黑发丝，将那些丝丝缕缕的银线重新编进发辫里，然后才直起身子，重新在你的对面坐下。
　　“怎么样？”
　　他轻轻笑笑，手拉起你的腕，示意你自己用手摸摸。
　　你一心沉浸在他的浅笑里，哪还有精力管那头发，只随口应答了一句好。
　　韦鲁斯的目光在你带笑的红晕脸庞上细细打量许久，然后慢慢向下攀爬，在那空荡荡的细巧锁骨处停留下来。
　　你不喜欢亮色的衣裳，只爱靛青或深绿的颜色，乌黑长辫里卷着数条银线，在阳光下映着细细碎碎的光芒，他觉得这副场景已经万般完美，只余那颗血红色的宝石挂在空荡荡的颈间。
　　“看什么呢？”
　　你察觉到韦鲁斯呆愣的目光，意识到那视线正停留在你的领口，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你出口发问韦鲁斯的异常。
　　“没什么。”
　　他笑笑，将目光与思绪一起收了回去。
　　“莫名其妙…”
　　你小声嘟囔，之前眼神若有所思的停留在你的衣领，其下几寸便是隐秘的胸口，尽管你相信韦鲁斯绝对不是这种人，但那个位置与他的目光却总是让你本能的感到慌张。
　　“怎么了？”
　　他的耳朵动了动，察觉到你的小声抱怨。
　　敏锐的视力与听力是一个优秀弓箭手的基本素质，视力负责捕捉目标，听力则用来判断空气中风的流向，以便更加精准的定位，但现在韦鲁斯只听到一句你对他的抱怨。
　　“我没有说你的坏话。”
　　你轻轻撇了撇嘴，将头扭过去，然后立刻察觉到不对，他根本没有察觉你在说他的坏话，你却开始自己辩解了，基本属于不打自招。
　　果然听到低笑着的声音在耳后传来，你转过身去，看到韦鲁斯憋得辛苦的笑容。
　　“对，我相信你。”
　　他拉过你的肩膀，好容易收敛了一点笑容，然后严肃表达着对你的信任。
　　说完之后，连自己都绷不住重新笑了起来。
　　“哼…”
　　你暗地抱怨自己的粗心大意，然后在他终于收敛了笑容后的温柔注视里，涨红脸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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