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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李文篇)
李文呼出一口气,拎着水桶,装满水的水桶重的很,李文手被勒的青白,拎一会儿换个手。
奶奶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慢悠悠的迈过门槛,看向孙子,想叫他快一点儿,菜快凉了。
看到李文吃力的样子,奶奶的眼球慢慢转了转,叫李文,“小文啊,吃饭了。”
李文快走了两步,把把水倒在水缸里,放下水桶甩甩手说:“来了,阿奶。”
“让你这个吃完饭再干非不行,菜都凉了,”奶奶从吊绳上扯下毛巾,“啥时候干不行啊非得吃饭时候……”
“阿奶,唠唠叨叨的没完,快吃吧。”李文抓过筷子,飞快的吃饭,“跟你说多少次了,咱家碗大,少给我盛,这么多我又吃不了,撑死了。”
奶奶没说话了,李文很快吃完了,接着去干活。外头的大缸里得备着水,院子里养鸡鹅,水缸在旁边倒省了很多功夫,天也不冷了。
李文呼出一口气,“啊……”用力伸抽着胳膊,酸疼的不得了。
分别给鸡鹅倒上饲料,活干完了,李文进屋就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这么躺着就好,舒服了。
奶奶一会推开了门,叫他:“小文,你快过来看看,这个电视啊它坏了。”
李文起身,嘴里振振有词:“你大中午看什么电视啊,不睡会儿,下午困了咋整?”
奶奶还是说:“快点看看,看看,怎么就坏了啊?”
看了电视,应该是太老旧了,线断了,这李文不会,一摸电视上头,发烫。
李文说:“就别看了,电视坏了,等哪天买个新电视吧。”
这可不干,奶奶说话声音大了:“买新的?干嘛买新的,还能用啊,下午让你王叔过来给看看,修修,哪还用买新的……”
李文也急了:“都修多少次了,每次都让王叔过来,他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说话声大是一方面,想换个电视也是认真的,每次阿奶看电视都会拍,屏幕也是花的。
“嫌什么麻烦啊,他也没说不想来啊,”奶奶不理解,“那买电视多贵啊,修修还能看买什么电视。”
李文张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小声骂了一句,“他凭啥帮咱啊?没沾亲没带故,凭什么老帮你看电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啊,这都是邻居帮一下怎么了啊?”
奶奶还在说:“一说什么你就急,人家都没说什么呢你还……”
行,说什么都有理,李文不说话了。
李文家和王叔家是挨在一起的,凉台中间就隔了面砖墙,差不多五尺高,前几个月,李文记得看到王叔在凉台剥白菜,把烂白菜叶扔掉,剥完的白菜看着就小了很多,王叔就把白菜放一个小桶里。
李文不自觉的想起家里还有淹着的酸菜。
“王叔,”李文抬高声音叫他,王叔转头瞧见他,嘿的笑了,皮肤黑了一点,头发也炸炸,“你干嘛呢啊?”
王叔把白菜叶撇地下,在桶里抱了几颗白菜走过来放在墙头。
“小文啊,过几天我回趟家,给我妈带几颗白菜,”王叔的脸憨,长得老实,人也老实,“说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我种的菜,我一听这不好吗,要别的没有,菜管够!”
白菜看起来水灵灵的,看起来就特别好吃。
王叔是两年前来到这的,那家原来的主人搬走了,把房子出租,没想到还真有人租。
李文年轻气盛,自来熟得很,几天就跟这个比他大两轮还有余的大叔熟悉了。
大叔憨厚老实,这是李文对大叔的印象。
“王叔。”李文喊。
人从屋里探了个头,然后出来,笑着说:“啥事啊,开家长会了?”
李文无语了,把正事都差点忘了。“不是,王叔你有空帮我阿奶看看电视行不?电视又坏了。”
平时家长会李文不想让他阿奶去,就找王叔去,说是他叔叔。
王叔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上回看那个电视我就说该换了,你奶又舍不得了吧。”
李文感觉脸皮挂不住,没说话。
王叔自顾自的说:“我劝劝你奶吧,你肯定拗不过她。”
“……你快说说她吧,我一说她就急。”李文说。
上次陈余送他回来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李文……李文辍学了。
他没告诉陈余,当然了,这种事也没必要跟陈余说。
上次陈余给他送回家之后,李文隔天接着去上班,那两个男人又来了,李文没跟陈余说了,一个人等到了晚上,等到那两个人走了,他才回家。
之后几天李文把工作辞了。
说到底还是不敢,怂。
跟阿奶说了一声,李文戴着帽子出去浪了。
本来想躺会儿,心烦。
李文垂着脑袋走路,道上基本没什么车。七绕八绕,李文进了一家厂子,一进门,世界就变了。
门外,是千篇一律的大街小巷,门内,嘶……是“新世界”。
来到前台,李文耷拉着眼睛,没说话,但前台小哥利索的给李文开了一间房间,把卡给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文哥,还是老样子?”
李文对他点了点头,拿着卡转身上楼。
前台小哥看着没有25岁也有23岁,为什么叫李文“文哥”?
青春期,装个酷,小哥懂他的意思,顺着他叫了。
李文脱了外套,直径往床上躺。不过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李文听到了,但是没动静。
还是那人先开的口:“哥哥……”
那个人直接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了李文的腰,埋在他的脖颈处。
“哥哥不理我?”
闷闷的声音,呼出的气让李文脖子瘙痒,李文就着这个姿势转过身,看着他。
青年眉清目秀,不娘化,眉目间带着少年气息,两人面对面,青年动了,他抬手轻轻拂过李文轻皱的眉头,又问他怎么了?
李文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此刻忽然伸手,搂住了青年,贴近他,闭上了眼睛。
青年愣了愣,迅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带着笑意。
青年的手并不好看,虎口有道特别丑的疤,手背也没有那么滑溜,手心却常年温热。
李文之前来的时候就说过喜欢青年的手,要求青年用这只手抚摸他的脑袋。
李文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起身拉开了距离,从头到尾没说话,去了洗手间。
这家厂子有营业执照,工作内容为,心理疏导,哈。
不排斥任何年龄阶段的人,疏导师有很多位,每位疏导师可以同时疏导多位客人,但也有特殊的,比如李文,他只想一个人接受。
客人的需求不一样,疏导方式就不一样,一般多位一起是因为存在相同的问题。
待遇不一样,价位也不一样。
几个月之前——
李文是同性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他不觉得同性恋是正常的,李文甚至觉得他有病,他不敢去医院,正好附近有这家心理疏导的厂子,就来这了。
这里疏导师给他的建议是,试着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一开始李文觉得这里是虚架子,疏导师听起来好听,其实给的建议谁都能说。
李文对疏导师说,接受不了,但又忍不住去接近。
疏导师想了想,又对他说:试试谈一场恋爱?
李文没想过,但李文跃跃欲试。
疏导师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和男人试。
李文,眼里的光灭了,但身体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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