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还枫

　　下午比较轻松，一节数学课，一节化学课，以及对应的自习课。数学老师很漂亮，一袭长裙赏心悦目，并且化了淡妆。一些女生忍不住，哇了一声。数学老师也很高兴，和大家寒暄片刻后开始上课。她声音清亮悦耳，讲题时听起来抑扬顿挫。于枫的睡意在听课时渐渐散去，听到最后简直有在座位起立的冲动。
　　下课时数学老师问了下谁自愿担任科代表，于枫看没人举手，他便举起手来。小小尝试一下，他心想。数学老师问了于枫的名字后去二班上课了，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位老师进来了。场面一度尴尬，这位女老师披头散发，穿着鲜艳的粉色上衣，陪着黑色的裙子，外加一双高跟鞋。大概是她的衣服配着她一脸沉重的表情，本来还有点严肃的氛围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这节课过得一言难尽，反正于枫和时谦是低头笑了半天。这个老师年龄比较大，普通话不太流利，偶尔会有破音或者拗口的时候。他们没有嘲笑的意思，但是实在是忍不住，真的很滑稽。不过快下课的时候，已经没人能笑出来了，因为后面的计算变得复杂起来。结果下课时学案后面的题还没讲完，化学老师布置作业时把学案上剩下的题也算了进去。
　　于枫时谦：……
　　这下倒好，做不出来的话，被笑的就是他们了。学校里制的化学试卷，特点就是题量大，有梯度。班里所有人在自习课快开始时乖乖回到座位，准备好草稿纸开始做题。教室里很安静，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依稀传来，不时有翻书声，大概是查元素相对原子质量。这次的题类型差不多，因为数目大，显得何在琐碎。最后是一道化合物推断题，快下课时于枫和时谦做到这里。这种题比较考验做题人的细心和耐心程度，并且这次的题比初中时更加复杂。于枫推理了大概五分钟，终于确定无误了后写答案。时谦没有推理完，最后在下课声响后趴在桌子上，又想吃东西了。
　　由于没有选科代表，这张试卷没有收起来。时谦喝了口水，开始翻之前的零食。可惜好景不长，刚吃了几口缓解了下饥饿感，数学试卷又来了。于枫正在看着窗外，天有点暗了，大概又要下雨了。
　　于枫有点怀念初中时窗外随处可见的柳树了，以往这个时候，窗外满是迷人的淡绿。不过想起意外降临的大雨，前是艳阳下众人悠闲行走，后是暴雨下纷纷匆忙奔跑，甚至校长也被淋了一身雨。想到这里于枫趴在桌子上微微笑着，他一向会在书包里准备好雨伞。数学老师开始发试卷，时谦把试卷递给于枫，试卷上还带着点零食渣。时谦抖了抖试卷，满意地重新把试卷给于枫。
　　于枫没怎么在意，接过来开始计算起来。于枫做题速度不慢，但显然时谦对数学更擅长，时谦匆匆把题做完，还剩下一点时间。他翻了翻学案，顺便看了下于枫做题。于枫做选择题时不写答案，只在正确选项上画圆圈。他草稿打的很随意，随处写下式子，感觉做不下来会用手揉头发。下课时住宿生涌出教室去吃饭，于枫看了下外面，开始下雨了，教室里的窗户在灯光的映照下，依稀显示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水。
　　于枫收拾了下书包，他看见时谦在讲台上拿了几张学案。时谦下来后递给于枫几张，“这是今晚和明天早上自习用的学案，走读生走之前直接拿就行。”时谦犹豫了下，接着说:“你有没有带伞？咱们可能顺路，可以一起走吗？”
　　“好，我带伞了，一起走吧。谢谢你帮我拿学案。”于枫接过学案后放到书包里，和时谦一起离开教学楼。刚到外面时他撑开雨伞，他们在伞下安静地走出学校。于枫问了下时谦的住址，时谦回答后，提醒了于枫，“之前那个统计表，我看到了你的住址，顺路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时谦有点歉意，毕竟自己算是偷偷看的。好在于枫没有介意，只是感觉有点奇妙，有人知道自己的住址，并且这个人还帮助过自己。
　　时谦提议吃点东西，于枫拿出剩下的曲奇饼。时谦接过伞，他个子更高点，于枫撑伞时伞架有时会勾到时谦的头发。他们就静静地走着，直到于枫打破沉默，“我到家了。”
　　“你拿着雨伞吧，拜拜。”于枫挥了挥手，走回小区。
　　时谦看着雨中的少年跑进小区，和着雨声，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走回家。家里没人，他母亲还得在学校监督学生上自习。他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假期里悲伤带来的疲惫又一次淹没了他。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时夹杂着雷声，冲刷着大地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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