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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次,两天没去了,然宇拔足飞奔。满脑子都是祁爷爷的白蜡杆子,那玩意往身上一抽,可是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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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阳光炫目!山里蝉鸣不断。
然宇学拳三年只有三个年初一没来练晨功!练武的都知道一天不练自己知,两天不练师傅知的道理,祁爷爷更是最恨他不用功,回回白蜡杆子往身上抽还不都是因为他偷懒。
这次急着用钱,从老雷那儿拿了平日两倍的货,若不是没卖完,怕祁爷爷看见,那是打死他也不敢耽误了晨练的。这会儿边往山上跑,心里也突突的跳个不停,不知道祁爷爷能气成啥样儿呢!
他越想越觉得,得找个事由把这错儿挡一挡,不然问起来的话,那不得挨一顿实落的?
然宇停下脚步,灵机一动——如果自己受点伤,估计爷爷一心疼,再哄哄他,就能饶了自己这一回。顿时觉得这主意绝了!就再没多想,拿眼珠子往山路边儿上四处看,不一会儿就找到片砾石,用手试试挺锋利,可是比量了半天也没想好该伤在哪?
时间不早了,哪能耽搁!他一横心,在自己的右小腿外侧死命的拉了下去,一道二十公分的血口子制作完成,直到血珠汩汩冒出才“嘶——”的一阵巨痛往外翻涌起来……
然宇真是没成想这么疼啊?苦肉计不好玩!他蹲下来抱着腿吸了半天凉气,适应了那份疼,就抓了把沙土抹在伤口上,又把衣服裤子蹭了点泥,这一弄倒真显得狼狈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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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场院安静的很,祁爷爷躺在树荫下的摇椅里,一只手握着大蒲扇,并没有摇动,估计是睡着了。
然宇跑的一脑袋汗,隔着小铁门一见这情景忙收住步子,呼哧带喘的小心拨开门闩进来。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祁爷爷跟面,伸着脑袋看爷爷是不是睡着了?这个时间来确实不妥,祁爷爷六十四了,每天中午都要眯一会儿的。然宇略一思忖,决定先到屋里看看有什么活儿可以干的,起码别惊了爷爷的觉。
他悄悄转身,还没抬脚,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啊——”他跳起来,捂着屁股忙回转了身。可是祁爷爷动都没动一下,眼皮儿还是沉沉的磕着……
然宇无奈苦笑,知道祁爷爷生气了。
他小声叫道,“祁爷爷。”老人家没理他,大蒲扇倒呼啦呼啦的扇开了。然宇忙从爷爷手里拿过来,给他扇风。边扇边贫——
“祁爷爷,小宇知道错了,这不是一空下来就过来了嘛。”他偷眼瞟见祁爷爷根本不动声色,于是继续扯——
“爷爷,昨天——我爸一直不舒服,本来是我奶奶陪床的,可她吧——也不舒服,我…我就没来……成…..爷爷,爷爷?”小宇不会说谎的孩子,扯个谎出来,满脸通红。
祁爷爷睁开眼看了看他,不光满脸通红,小鼻尖上还布满了汗。
“嗯——”就嗯了一声,又阖起眼睛来养神,然宇轻轻的呼了几口气,手底下使劲摇,“——嗯?你这是刮台风呢!”祁爷爷突然吆喝一声,吓了然宇一跳,不过,爷爷开玩笑了,呵呵,说明——雨过天晴。
“嘿嘿,爷爷,您不生小宇的气啦?”打扇的频率放轻,小宇继续撒娇。
“今天呢?”祁爷爷又冷下来,问他。
“呃……今天,我爸出院了。一早忙到现在,您看我来时候着急,把腿都划破了,您看,您看看嘛——”然宇拉了拉祁爷爷的衣袖,侧着身子把伤口露出来。
祁爷爷欠欠身子,这一看不由吃了惊,赶忙坐起身。“这孩子,走个路还能伤着!赶紧坐下!”
祁爷爷起身把然宇摁在摇椅上,自己进屋不知干什么去了。小然宇美得捂着嘴嘿嘿的笑,就知道祁爷爷看他受伤一准儿就把自己“偷懒”的帐忘了,他暗地里“耶!”了一声,庆祝苦肉计成功!伤口的那点疼也就不怎么疼了。
他躺的舒坦,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
祁爷爷姓祁名正,退休前是省武术队的总教练,一辈子没结婚,手底下弟子如云,可是武术这行择业的路子太窄,到最后能一直坚持下来的也没几个人。
他一生痴迷咏春拳,却没有一个贴身弟子能继承和赶超他。退休后他在榉林山开山破地自己盖了房子住下来,一开始林业部门不让,撵过他一阵儿,可是祁爷爷总会在白天义务巡山,抓过布网偷猎的贼,也救过上吊寻死的人,时间一久也没人管他了。
祁爷爷端了两盆水搁在地上,又折回去拿了盐罐才回到院子里,他一边往一个盆里倒盐,一边搅动着那水,然宇看的直咧嘴,“爷爷,您这干嘛呢?”
搅得差不多了,祁爷爷放下盐罐,说道,“你往哪儿走,能把腿划破了?”
然宇正正身子,还是盯着满盆子转出了旋儿的盐水发愁,“啊?就山路上,没留神,还摔一跤呢。”
祁爷爷搬个小櫈,“坐这上来!”
“哦。”然宇不情愿的蹭下来,祁爷爷蹲在他对面,搬过右腿用清水哗啦哗啦的洗伤口,一层泥巴洗掉,血迹、口子翻出来,然宇两只手死抓着摇椅,仿佛一松劲儿自己就能掉下来。
祁爷爷看看了那伤口,脏了的盆子推到一边,把盐水拉过来,也不知会他一声,拿手撩泼着盐水就往伤口上冲,然宇过电似的“啊——啊——”大叫,那腿直往后缩,祁爷爷加了把力气才给稳住了。
“闭嘴!喊什么喊!”也许是疼了,也许是祁爷爷的脸色阴沉了,然宇不敢再放肆,老老实实的享受着盐水对于苦肉计的洗礼。
冲了足有十几分钟,祁爷爷才放下他的腿,折回屋里拿了小药箱出来,并不言语的给他包扎起来。小然宇虚脱了一般,浑身上线给折腾的全是虚汗。包好了,祁爷爷竟照着伤处抽了一巴掌,喝道“给我起来!”
痛死——可然宇没敢吱声,瘸着腿赶紧站起来。祁爷爷复有坐回到摇椅里,冲着然宇一个眼色,“给我拿过来去!”
“啊——爷爷……”祁爷爷不搭理他,目光足矣让人绝望。然宇只觉得下半身都麻了,刚消下去的汗又蹭蹭的往外冒。不是挺好的嘛,这怎么又火了啊?
关于学拳期间祁正同志能不能体罚然宇这件事,然宇的父亲还专门签了授权书,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只要保证仅是皮外伤的情况下,祁爷爷可以随便罚,家长绝不追究。那一纸协议签订后,然宇爸爸确实省了不少心。
于是“给我拿过来去!”这就成了“祁氏家法”的开场白。
然宇嘟着嘴到门后把白蜡杆子拖出来,递给祁爷爷,嘴里还嘟嘟囔囔,“人又是不故意的,这还有伤呢。”
“然宇!”祁爷爷不听伤还不生气,“我告没告诉你!有什么事跟爷爷直接说,不准撒谎啊?”
“爷爷,小宇没撒谎!”他还敢犟嘴!于是屁股上立马挨了一杆子。
“爷爷——”他捂着屁股试图死死的赖掉!
“四平马!给我扎稳了!!”一声令下,然宇下意识的含胸拔背、提臂并肘、沉气凝神,俨已换了一副肃穆的神情。
四平大马姿势标准没挑儿,扎的牢牢的。练了三年,加上每回偷懒挨罚都是扎马为主,小然宇已能经坚持二十分钟了,只是要真的扎满二十分钟基本就是死人一个了。
祁爷爷提着杆子,前后绕圈儿,边绕边说,“那口子是你自己个儿拿石头拉吧!”
然宇心中一凉——这也猜得到?“上深下浅,可见是自上向下受的力,你怎么走路能把腿伤成那样?”
“爷爷,我错了!”然宇是绝不吃眼前亏的,苦着脸赶紧认错!这一喊之下,气没沉住,身子拔了个高。祁爷爷一杆子扫在他一边的脚踝骨上,然宇“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
--**------------------------------下章预告---------------------------------**--
然宇冲上去一把揪住小女孩的胳膊,把她拉出房间,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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