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

　　话说河口关守卫熊航和宣赞于十一年六月在河口关举兵造反，消息传到京都，雨城齐为了逼荣林出走，多次以国主的名义下令让荣林带兵前去平定。荣林在京都城外扎营，多次请求面圣都被拒绝，无奈之下招众人商议。养子荀明进言说：“眼下的首要是保我们自身安全无事，国主现在被奸臣蒙蔽，义父您若是多次直言进谏，恐怕会被奸臣利用陷害。不如权且听从雨城齐的号令，带兵去平叛，有兵权在手，我们也能保自身无事。”其余众人都表示赞成，荀明又接着说：“眼下反军遍布北方各道，不如乘此机会，直接向国主上奏，请求召集京都周围各路人马汇集河口关，在河口关平定后，在挥师北上荡平诸路叛军，到时候朝中必然都以义父您为主，那时再诛杀奸臣谁敢不从？”荣林点头称是，马上给国主荣源上书，请求调集京都周围各路人马，开赴北方平叛。荣源大喜，说：“有老元帅出兵，那些乱臣贼子肯定随手可定。”当即下令，封荣林为北方总诏讨，节制京都以北所有兵马，择日出征。
　　荣林到眠月楼领了圣命，到兵马司取了令箭兵符，便到自己帐中议事，发下令箭到各处，令各将领带兵到河口关会师。
　　且说河口关内熊航和宣赞抓紧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准备向京都进攻，忽然传报京都令荣林挂帅，领各路兵马来攻打河口关，哪几路？分别是：京都北兵马都监荀明、汴州兵马都监田阔、都口关守卫成思齐、相州节度使凌焕、封州节度使阊明，荣林居中指挥，六路人马共十几万，从四面八方向河口关汇集。熊航听了消息，魂飞天外，急忙与宣赞商议，宣赞说：“现在我们手上加起来不到两万人马，而且河口关背靠红河，是绝境之地，除非马上寻求援兵，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熊航长叹说：“可这援兵到哪里去找啊？”宣赞说：“军门为什么不去北方找找看呢？”熊航问道：“北方？你的意思是去找其他的反军？”宣赞说：“正是，北方三道中有好几路反军，特别是东海的华全，河北的景岚和殷山，还有河内的章炎，我听说这几家各有几万强兵，不如向他们送上书信，说明利害，就说我们联手一同推翻京都的昏君。”熊航听了，想了一阵说：“现在只能如此了。”马上写下书信，派人骑快马往各处前去，又派人打探京都兵的动向，让手下所有兵将都严密防范。
　　定州主帅景岚早就得到了河口关造反荣林出兵的消息，这一天接到书信，打开后见上面写着：
　　河口关守卫并京都兵马总都监宣赞拜上：
　　所谓有志之士当以天下兴亡，众生生死为己任。如今国主昏聩，奸臣当道，草菅人命，残害忠良，在这苍生危难之时，我等岂能无所作为？我已在河口关设下盟会，邀请天下各路英雄豪杰前来相会，共谋反荣氏大业。自我等以下，麾下各健儿纷纷翘首以待，望众英雄以天下苍生为念，勿要推辞。
　　景岚读完书信，犹豫不决，便召集各文武官员前来商议。帅府前号鼓齐响，定州上下所有将领文官齐到元帅府商议。景岚将书信给众人看了，便引起众人议论，有赞成出兵的，也有劝他按兵不动观察形势的。这是，元帅府参事齐括阳上前说：“大帅，我们当初起兵就是为了推翻昏君，可凭我们一己之力难以和荣氏抗衡，要不是其他反军牵制，恐怕平叛的大军早就开到定州了。所以说各地的反军不分旗号，只有是要与荣氏作对的，理应都是我们的盟军。现在京都出兵十几万，可见不单单是冲着河口关而去，所谓唇亡齿寒，要是不救他们一救，等到荣林剿了河口关，只怕会挥师渡河，那时候就是我们一家面对京都的大军了。”景岚点头称是，又问道：“可凭我们，能打退京都的大军吗？”齐括阳说：“看这信上的话，宣赞他们肯定是也向其他反军求援了，我猜他们也都在观望。我们定州离京都地最近，应当率先出兵会盟，其他的反军才会跟着出兵。”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将南云昭上前说：“参事所言甚是，只不过会盟的地点不能在河口关，那里恐怕早就已经是重重围困，我们不如在定州以南一百五十里的北河城会盟各路援兵，等到人马聚齐后再渡河南下救援。”景岚听从了二人的建议，聚众将听令：手下大将南云昭为前锋，领一万兵先去北河城，自己领罗禅、文悦、审图等将领和齐括阳、明显威等文官召集定州、霸州、平州三处兵马三万余人，随后跟进。
　　且说东海桥州华全自从夺得三州城后，便养精蓄锐、操练兵马，打算一举击败东部的棠璧，接到求援信后便派人日夜打探消息，听说景岚领军前往北河城后，当机立断命令沂州的萧子云率本部兵马为先锋，调劳公博与萧子羽一同留守桥州，防止棠璧，自己带手下亲信将领曹方、黄鑫等一万五千精兵会同沂州萧子云所部的人马，共三万多人南下奔赴北河城。
　　一众人马到了北河城，将大队人马驻扎在城外，带着警卫亲兵入城。北河城地处红河北部，紧邻河畔，与南岸的河口关遥相呼应，城不大，却极为关键，因红河在这一段的水流平缓，方便渡河，是北方各道到京都地的必经之处，北方战事大起后，景岚派大将文悦领军强攻北河城，守卫兵马少，弃城而逃，这个关键之地就到了景岚的手中。景岚大军三天前已到达，双方见礼后坐定，景岚说他已经得到消息，说河北的殷山和河内的章炎各自带兵两三万不等正在往北河城进发。两日后章炎先到，后一天殷山也到达，四路大军共十余万，驻扎在城外，军营连绵几十里。各路人马推景岚为盟主，华全部为先锋，征集船只准备渡河。
　　且说荣林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领了圣命，挂帅出征，手下的各路人马都是京都地的健壮之士，十二万兵马从各处向河口关南二百三十里的姜禾镇聚集，到七月初三，所有人马已经全部集合完毕，荣林在中军帐大会众将。三通号角之后，所有副都监以上的将领从各自的军营来到帅帐，荣林身穿铠甲，腰佩宝剑坐在帐中大椅上，身旁帐前护卫使荀明全身披挂，虎视众人，两边十几名将官按官职大小站定，帐外摆开七重围子手，各拿长枪快刀，围子手外是两重旗手，红、黄、玄、蓝、青鲜明五色旌旗迎风招展。帅帐到中军辕门二百步，帐前立大旗，上写：“北方总诏讨荣”。点卯之后，众将向元帅行礼，荣林开口说：“现在各路人马已经到齐，兵势大盛，至于怎么用兵，各位有什么高见？”一旁的相州节度使凌焕先说道：“北方各处叛军为了救援熊航和宣赞，已经在北河城聚集，人马有十来万，我们应该趁他们还没有渡河之际，先发制人击破河口关，然后占据河口关的重要地势，再和叛军决战。”荣林便令他为前锋，令本部兵马攻打河口关，大军主力仍然驻扎在姜禾镇。
　　凌焕得了将令，点了手下兵马两万余人，两员副将赵谦和薛万向河口关进发。河口关熊航得到消息给宣赞说：“敌军刚到，锐气正盛，不如避而不战。”宣赞说：“就因为锐气太盛，他们肯定料定我们不敢应战，不如设下伏兵，先杀败凌焕，再坚守待援。”熊航反对说：“敌兵人数太多，我军要是倾巢出动，万一有闪失，可就大事不妙了。”宣赞说：“军门莫忧，我手下有兵马三五千，你再给我三千骑兵。我去先行破敌。”熊航允诺。宣赞取了令箭，点齐了共七千人马出河口关。
　　行了几十里路，探马来报说：“凌焕部先头人马数千骑兵已经距离不到八十里，”宣赞便派出伏兵，三千骑兵埋伏在左路，八百弓箭手和一千步兵埋伏在右路树林中，又让一百骑兵每人打两面旗帜，在树林中间隔五十步来回奔驰，自己带着剩余的兵马在道路中设下路障，然后移到旁边埋伏。
　　凌焕前部赵谦领着几千骑兵一路风驰电掣而来，行到一处，见路中间有木石路障，便让人下马移开路障，他在这一停，后面的兵马蜂拥而至停止不住，凌焕的中军阵脚渐渐散乱。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号角声，左路数千骑兵杀出直取凌焕中军，宣赞截住赵谦厮杀，赵谦与宣赞交手，不到五个回合，宣赞用枪格住赵谦兵器，左手抄腰后佩刀，向赵谦胸口刺去，赵谦防不及，被腰刀刺透了胸膛死于马下，宣赞杀散众军，向中军冲来，凌焕在中军被两路夹击，招呼赵谦不到，中军眼看被渐渐冲散，便往右路撤去，向稳住阵脚反击。后排骑兵刚到树林边，林中乱箭射出，百余人当场射死。凌焕到跟前看，只听见树林中四处呐喊，远处旗帜飘动，不知有多少人马，心中大慌。手下兵将都是走了几十里路程，已经疲惫，哪里想得到河口关的人马还敢在这里设伏，也不管对方人马多少，向后退去。宣赞领着人马赶杀一阵，但敌兵太多，也收兵回城。
　　凌焕首阵受挫，副将赵谦被杀，但死伤不多，稳住阵脚扎营后，向荣林求援，荣林派汴州兵马都监田阔带一万人马来接应凌焕。二人合兵一处，先派人去扫荡了各处山路树林，确认再没有伏兵后挥军大进直逼河口关。
　　欲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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