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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之鸢
拿到无魄人的命引,筮族王心中满是欣喜。
侍从上前祝道:“恭喜王上!”
“喜从何来啊?”
侍从没想到王上会如此发问,竟一时语塞,吓得一身冷汗。
“这~沐离王拒绝赐婚,收养义子,从此沐离王府的王位不过是王上的赏赐,再不是王族血脉的世袭了,这样一来,少了不少麻烦不是……”
“有道理啊……哈哈哈哈……这世上最善变难测的就是人心,以往为了王位,王室手足操戈的事情不少,寡人如今得到这无魄人的命引,便要将无魄人变成一支军队,一支只听寡人号令的军队,只有这样寡人才能安心,寡人的子孙才能永远安稳的坐在这王位上……”
“王上思深忧远,必定安然无虞。”
………
一大早院子里乱哄哄的,打破了日常的宁静,沐离王抚琴的兴致也被扰的全无,他走到院中,见是宫中禁卫军在此。
“统领来我沐离王府所为何事啊?”沐离王问道。
“见过沐离王,我等奉王上之命来此接领无魄人。”
“原来如此,那若舟你便带他们过去吧。”
沐王离看了看一旁的若舟,正要转身回房去,若舟上前一把拽住他,走到一旁一脸无奈的看着,与之轻声细道。
“他们是过来接领无魄人的,但是要带走全部无魄人……这里面也包括~清儿和欢儿……”
“清儿和欢儿?”
沐离王那岁月静好般的目光突然凛冽起来,看向禁卫军统领道:“其他无魄人尽可带走,但清儿和欢儿不可,它们虽是无魄人,但更是我沐离王府的人……”
“王上旨意是带走全部无魄人……”
“本王说过了,不想再重复,沐离王府素来安静不喜嘈杂,不便多留各位。”
……
接领无魄人的禁卫军统领回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道与了筮族王,王上闻之笑了笑,虽有些气火,可一想到如今无魄人的命引已在他手上,便也未做怒,只道了句“这个沐离王啊,就是太过于执拗天真了……”随后便去瞧看这接领回来的无魄人。
此时的无魄人均已换上了铠甲,整齐的站成一个个方队,筮族王拿过命引开始行法,果真,无魄人无不按照命令。
此时此景心中有些欢喜亦有些失落,当得之为喜,然这无魄人身姿僵硬,目光呆滞,见其便知是人偶,若能与常人无异,那便没什么可失落的了。
“王上~王上……”
听到身边的侍从喊自己,筮族王方才缓过神来。
“王上可是有心事?”
“世间之事,难有万全而尽如人意啊!你说这无魄人,终究不能像人一般……”
“事在人为,王上可命人改进无魄人,说不定真能造出和常人一般的呢。”
“改进?这术法可学,奇才难遇啊……”
“自然是沐离王啊!”
筮族王一听,面色骤变,笑意全无。
“难道筮族除了沐离王,就没有其他人可用了吗?”
“应是~有的,其实筮族中不乏德才者,只不过是~全才不多而已。”
“是啊,王族中人皆以修行术法为至高法门,习他业则属于不务正业,所以甚少者精研其他,非王族中人则相反……如此全才难寻啊……”
那侍从对于之前被若舟要挟之事,颇为记恨,难得有机会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王上莫要忧心,明珠亦有蒙尘时,只要不珠遗沧海中,便总会有得见之日。王上可命人择选天赋之人,跟从沐离王学习,平日里也可帮上一二,他日青出于蓝也不无可能。”
“有些道理,如今筮族寿余有限,如此方能薪火相传啊……传令下去,挑选善术法善机械者,不论贵贱。”
于此同时,筮族王也下了一道旨于沐离王,命其授业弟子,代代相传,共谋之大业,还命人扩建沐离王府。
沐离王深知王意,也知道要解筮族之危,非朝夕可成,更何况已知天命,余生无几。
……
初纳弟子,冷清的沐离王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像这些年轻人一样,府里顿时有了生机和活力。
然而沐离王并未立即授业,而是让他们先跟随若舟学习礼法,而后便是让他们日日数米粒做木雕,几日下来这些弟子中便有人开始心生怨言。
“大家都是族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心怀报效之宏志来此,没想到日日做的却是数米粒!可笑至极!”
“谁说不是呢!在这儿啊,简直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
“有这功夫,我的术法不知精进了多少!”
“依我看啊,这沐离王未必如传闻中那般厉害,恐怕是没什么可教给我们的,才如此耗拖!”
“我猜他是怕让咱们学了去,毕竟好不容易得到王上的重用……”
……
没几日,王族中过来的人里走了大半,十日后,所剩弟子不过十二。
其中有人勤恳,有人些许聪明,沐离王皆看在眼里。
“大家也都看到了,最近不少人离开了王府,在座的各位可还有谁想要离开的?不必碍于情面,本王是断不会阻拦的。”
座上的弟子很是安静,无人动无人语。
见此状,沐离王发问道:“那在座的你们是为什么想留在这里?”
“我想学本事,不再让人看扁。”
“如今谁人不知沐离王,我要成为和师父您一样的人。”
“我想为筮族多尽一份力。”
“我想学习造木制人偶。”
“对我来说,难得有这样学习的机会,我是不会走的!”
“走的人太笨了,这里一定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走掉万一错过了呢!”
沐离王笑了笑,言道:“接下来,你们要半日修行术法,半日习机械之术,我知道您们的水平参差,所以要相互勉励,如有偷懒,便会被逐出王府,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琮谨!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叔父,琮谨也想学,也想成为叔父一样的人……”
“哈哈哈哈……那你以后每日要同师兄们一样,可做得到?”
“我做得到!”
小小的人儿如此的可爱,这十二位师兄更是个个将这个小师弟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不得了。
……
白日里还游云朵朵,夜里却不见了踪影,缺了半边的月,依旧璀璨过漫天的星辰。
沐离王独自站在院子里仰望着繁星,若舟走了过来,他手拿一件银灰色的披风,轻轻的搭在沐离王的身上。
“快披好,小心着凉!”
沐离王整理好身上的披风,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见你房间还燃着灯,过去却发现你不在,想来定是在此处了。你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母妃说人离开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想她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辰,你说母妃现在会不会在天空看着我啊?”
“会的!而且会很欣慰。”
“你呀……哈哈哈哈哈……”
面对若舟的捧场,沐离王的愁思像烟雾般被吹散掉,一时间竟笑的合不拢嘴,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连连摇着头,若舟的笑则是渐渐浓转淡,在旁静静的看着,停了片刻才开始问向沐离王。
“思贤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见识见识你造的那个飞天之鸢啊?”
沐离王看着若舟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本以为前些日子你就会问我此事,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耐性啊,就现在吧!”
若舟听到后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道:“好你个狡猾的家伙,你可知近来我日夜难寐,刚才开口问起时心里还颇难为情呢……”
“哈哈哈哈……我藏了几坛好酒,一会儿与你痛饮一番,必让你睡上个好觉还能壮胆!”
“那就说定了,诶~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话里有话呢!”
……
他们二人来到沐离王的住处,沐离王握住罗帷后一个不起眼的木雕,只见他用力扭动其旋转一周。
“你在干嘛?这是什么声音?”若舟好奇的问。
沐离王掀开床榻上的被褥,只见一个不大的方形暗格,幽深漆黑,但足以容一人而入。
若舟跟着沐离王下去,点燃了火折子,总算有了些光亮。
“这里是你造的密室?”
“非也,我也是偶然间发现此处的,不知哪位先人建造的,用来存放银两和逃命的吧。”
“哦~怪不得沐离王府不愁吃穿,原来是取之有道啊……”
“只是发现的晚了些,不过也还好……”
“怎么听来这么让人妒忌呢……”
……
走过幽深狭窄又弯曲的小道,突然眼前一片开阔,沐离王点燃周围的烛台。
“这~这里比你的沐离王府都大吧……”
若舟正慨叹时,映入眼帘的东西更让他激动不已。
“硝石!硫磺!木炭!铁锤!铁砧子……思贤,你这里……东西太全了吧……”
若舟将这里的物件摆弄个遍,言不尽的喜悦和赞叹不已的表情难以退却,那一处宽敞的地面上陈放的物件,让他惊讶的差点掉下巴。
他的语气变得深沉下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沐离王问道:“这……”
沐离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那物件像神鹰一般,长宽各有二十余尺,高也有十尺左右,前短后长两排羽翼,隐约泛着冷光。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飞天之鸢……”
“是啊,当年发生的事情,好在你福大命大,不然我怕是要内疚一辈子了,所以我就在想,怎样才能平稳掌控方向的飞,还能保证毫发无伤。”
沐离王拉着若舟走到飞天之鸢里面。
如果外形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这里面足以让人震惊不已。
若舟看着里面,在一处相互咬合的齿轮处停住脚步,问道:“这是?”
“啊,这个是用来控制羽翼的,确保可以长时间飞行,你看这前后四根粗铁链,就是用它们操纵羽翼飞高飞低的。”
“还可以这样!那个是什么?”若舟指着一处立着的铁杆发问。
“这个是控制方向的。你过来看,这根铁杆是可以活动的,可以东西南北摆动……”
“今日我算是受教了……思贤果然奇才也,只是~如何出去呢……”
“放心,这上面是一片空地,我用术法设了结界,只要将上面挖开,黑火催之便可飞起,待至云天,燃料相助操纵而翔。”
“控制这飞天之鸢,单凭一人之力恐怕不足。”
“确实,需五人齐心而为。”
“既然这样,我们立刻回禀王上,让人试飞,危难可解了。”
沐离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极至云霄不过天,终是凡物归落地。可飞却难升天啊……危难何来解……”
“现能如此,已属不可思议,莫要心灰意冷,凡事非一蹴而就。”
若舟注视着眼前的飞天之鸢,突然灵光一现大声道:“诶~可以和我最近作图中的机械风轮合在一起!”
“对啊,如此说来不妨一试!”
若舟看着沐离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吗,每次看到院子里的弟子,我都觉得……来日可期。”
“是啊,来日可期……走!我们喝酒去!”
“你这身子骨能喝吗?”
“能!千杯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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