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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为什么会相恋
这一直是一个谜。
我和狗卷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相识相知而后相爱的。甚至对我来说,相恋这种事情或许就有些不靠谱,因为父母之间不太和睦的感情而造成的影响?不是的,只是单纯的无法理解罢了。
去年的我如此想到。
我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口香糖,而后递给了身旁的狗卷棘,“给,我们分手十分钟。”
他歪头不解,我指了指口香糖包装上的字,上面明晃晃的印着“感情是需要调和剂的”这一句话,“所以我们分手十分钟。”
两个人没有任何感觉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呢,可能是因为口香糖纸上刚好印着“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
第一次遇到狗卷棘的时候,是在轮船上,恰好碰到了一起修学旅行。比较不同的是,他们只有三个同学外加一个老师,老师长得非常的帅气,一来甲板几乎就吸引了周遭所有女同学的注意力。而我的注意力则被不远处那个沉默喝果汁的刺猬头男生给吸引住了,当我看他时,他也转过视线和我对视上。
我以为他是哑巴,可我发现他还是会报菜名的。
于是我拿着轮船上的自助餐厅里的菜单给他,他一个一个报给我听,我听到想吃的就会点头,他念到想吃的就会多念一句“鲑鱼”,导致我以为他想吃鲑鱼,故此写了上去,可我发现他念了好几个鲑鱼。
“你到底想不想吃鲑鱼啦?”
“鲑鱼。”
“想还是不想。”
“鲑鱼。”
“……”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后来我将笔递给了他,我们两个以写字的方式聊完了这场不算愉快的天。
下了船以后,两支不同的队伍也原地分开了,而那个只会报菜名的刺猬头男生只是我在船上有过短暂交集的陌生人罢了。
世界是什么?是个圈还是一条直线?
我想应该是个圈吧。
我看着那个和我拿到同一件商品的人,他的衣领高高的立起,徒徒露出上半张脸,尽管如此,对方的上半张脸看起来非常的帅气,眼瞳是少见的绛紫色,低眉时,睫毛的阴影可以遮盖住眼眸,除却他会摆出一副死鱼眼的神情外,整个人还是非常有吸引女孩子的气质的。
“鲑鱼?”
我看向他,他也看着我,“海带。”
“你好啊。这位同学。”我伸手去摸口袋,可发现糖什么的已经被我吃完了,只剩下口香糖了,故此,我递给他口香糖。
他松开了那只抓着商品的手,去拿口香糖,于是我顺势将那件商品装进自己的购物袋里,他拿着口香糖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出此阴招,我笑笑,还是将那份纪念品给了他,“我买太多啦,就不和你抢了。”
他低下头,低声糯糯着,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鲑鱼。”
“好喔。”我也不知道我在回答他什么。
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他口香糖上印着的字,这是我购买的印有字体的新版口香糖,或许是打着搞怪的名号,在纸上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我们在一起吧”。
“……”他看了看那片口香糖,又看了看我,随后将口香糖还给了我。
我没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木鱼花。”
我摸了摸口袋,打算给他换个,我摸了几个口袋,都没有摸出第二片口香糖,这才想起我把它塞进了放在旅馆的书包里,最终我还是打算去接那片口香糖,可这回,他却主动的收回了手。
“鲑鱼。”
我想如果我和这个人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去学如何报菜名,因为我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叫花鸡。”我这么说。
“?”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想吃叫花鸡了。
我告诉他,口香糖上的字都是假的,不必在意,没有人会在意上面写了什么字,在用过以后就会包裹着嚼得没有味道的口香糖丢进垃圾桶里。
“木鱼花。”
我点头,以为他是认可我的话,“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而后怕他不知道我的字是哪个,特地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组词。半响他伸出手,我不解,以为他要和我握手以示我们就是朋友了,故此也伸出了手打算回握他,可下一秒,他抓住我的手,指腹一笔一划的在我的手心上写着——狗卷棘。
有些痒,我蜷缩着手指。
日本的合法结婚年龄是16岁,而我已经达到标准了。而两个有感觉的人走在一起,会相恋是正常的,但是两个人为什么会相恋呢——特别是两个没有感觉的人。
没有感觉的两个人如何相恋?
带着这个问题,我找到了学校的心理老师,他非常的年轻,看起来像一个感情白痴,我对于像他询问这种哲学问题而感到迷茫,或许我应该去书店买一本相关的心理书更有用一些。
果不其然,他带着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学生的工作不应该是好好学习吗?”
“老师,这是每个少女都很困惑的问题。”
“所以你是有看对眼的人了吗?”
“没有。”
“没有就给我回去学习。”
语罢,我打算起身离开。在我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心理老师终于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原来老师你是情场高手啊。”
“带上门出去。”
17岁的狗卷棘换了一个发型,比起之前的刺猬头,现在这个异常柔顺的发型看起来顺眼多了。我已经忘了我因为什么而和狗卷棘在一起,可能是因为他收回去的那片口香糖,也有可能是某一天他拉开衣领说了一句话。
我坐在长椅上,旁边坐在狗卷棘,我们两个人无言以对,因为上一秒我和他说了“分手十分钟”。
我用余光撇了撇身旁的人,他的半张脸都藏进了衣领里,可眉目低顺,显然是真的信了我说的“分手十分钟”,我在想,他会不会在心里数着数字过十分钟。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疑惑的转头看向我时,我递给他了另外一片口香糖,上面写着“交个朋友吧”。
“重新认识下吧。”我说,而后将那片口香糖塞进他口袋里,“我叫——”我抓住他的手,开始一笔一划的在他手心里写字。
他的手指也半蜷缩着,和当初我的反应是一样的,“鲑鱼。”待我写完最后一笔时,他完全蜷缩起手指,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比起我的温度,他掌心的温度相当的高。
“我妈妈超级的凶。”我说。
“鲑鱼。”
“学校的某些男同学很讨厌,他们会嘲笑着其他的女孩子,霸凌其他的男生。”
我感到他握住我的手变得更紧了,“鲑鱼。”
“我想吃可丽饼了。”
“鲑鱼。”
“麦当劳好像在做活动,麦旋风第二杯半价。”
“鲑鱼。”
“欢迎回来,男朋友。”有没有十分钟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鲑鱼。”
“我又想吃鲑鱼了。”
这下他闭嘴不说话了。
——
我的同学并不知道我有个男朋友,在她看到我的line账号上有个常聊天的男生时,非常激动的询问我那是谁,我说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的男朋友。
“怎么可能!对方肯定有一点令你心动,你知道吗,真正的恋爱是在不知不觉中的,就像踏入了罗浮宫,在那个玻璃屋檐下,看着倒挂着的金字塔时,这世间所有的答案都会向你展现。”
我在草稿本上计算着数学公式,不知道棘身为咒术师会不会也要学这些东西,我将算好的答案写了上去。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同学有些不满的抽走我的本子。
“在听的,可是我没有去过罗浮宫,无法看到答案,两个人为什么相恋,这难得不是一个谜吗?”我伸手去拿回我的本子。
“什么嘛,这个需要答案吗?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答案啊。”
“你会和你觉得没有感觉的人在一起吗?”我问她。
“不会啊,没有感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这个讨论会并没有持续很久,上课铃声很快响了起来。
我和狗卷棘在一起多久了?我也没有特意的去计算时间。我趁着老师背过身板书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给他发了条信息:“棘,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快,对方回信了,“大概……半年了吧。”
原来他也没有精准的去计算时间。
我的后背被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是同学朝我丢了纸团,我不解的看着她,而后弯腰捡它捡了起来,展开,上面的字迹被褶皱的纸张给挤得歪歪扭扭的:没有感觉的人是不会将视线碰撞在一起的。
歪论。他只是不经意间和我对视上的。我又把纸捏成团,朝她丢了回去。
快要下课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狗卷棘又给我发了条信息,我点开,上面只有一个数字——172。
很快,解释这个数字的信息发来了,“我们在一起172天了。”
我想起来了,我因为什么和狗卷在一起了。
我经常购买的那款口香糖出了新款的字体对话,在我拉着同学一同去购买的路上,碰到了灵异事件,我们被困在了一个结界里无法出去,最后还是狗卷棘出现将我们带了出去,扯下衣领的他很帅气,舌面上有印符,正常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他先是看了看我,而后拉上了衣领,“鲑鱼。”
“海带?”我这么回他。
“海带。”他这么回我。
我笑他,“海带不好吃,麦当劳第二杯半价,吃吗?”
“鲑鱼。”
因为什么在一起的呢?因为商场旁的水池在夜晚映出五颜六色的光,而我的手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手心上写字般,痒的蜷缩起来,文学家都是如何告白的?
我沉思了一会,“我想触碰你。”
狗卷棘疑惑的看向我。
两个人为什么会相恋?这一直是一个谜。
两个没有感觉的人为什么会相恋?这一直是一个谜。
狗卷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打字,【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个谜吧。”
【什么谜?你在困惑什么吗?】?
“你谈过恋爱吗?”我转头看向他,透过夜晚的霓虹灯,我仿佛能够看到他的一整张脸,在灯光的衬托下精致无比。
他被我吓了一跳,手机快速打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知道。”我皱眉,“两个人为什么会相恋?”我问他。
【……】他给我看了这个,【因为喜欢吧。】。
“可是我只是想在养狗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够陪我遛狗而已。”
【我觉得养猫也不错啊】。
“但我比较喜欢狗狗。”
【那就都养吧】。
估计他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会相恋,只知道,要在养狗的时候多一个陪伴的人一起遛狗,在养猫的时候,可以抱着猫咪躺在院里晒太阳。
心理老师告诉我,因为有需要才会相恋。
我觉得不对,就像这个世界到底是个圆还是条直线一样,因为圆所以始终会走到一起,却又因为是直线,所以会一直无限延伸往下走而永远触碰不到。
或许我和狗卷棘是直线上的那一个圆。因为相遇所以沿着直线走了下去。
是因为相恋所有需要。
毕竟想养狗这种事,是我想与狗卷棘相恋以后才决定下来的。
——
我和狗卷棘说,“听说去了罗浮宫的人都会相恋。”
“……木鱼花。”
“你也觉得对吧,如果每个去了罗浮宫都会相恋的人,那么罗浮宫可是抢了月老的工作。”
“鲑鱼。”
“棘,你能说一句话吗?”我看着他。
“木鱼花。”
“真是糟糕,我还想听你说句正常的话呢。”我舔了一口手中的抹茶味甜筒,“你再不吃要化了喔。”我指了指他手中的甜筒。
他握着甜筒丝毫不动,我以为他太累睡着了,取走他手中并无拿稳的甜筒,举到他尚未拉开的衣领边,“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不太好,但我完全可以代劳的喂你。”
他歪过头看我,那双眼睛不再变得如平常一般是个死鱼眼,他突然正经起来,许是背光的原因,眼瞳显得有些深邃,“你怎么了?甜筒要化了。”
俄顷,他抬手慢慢的拉下遮住半张脸的衣领,我看着他两边嘴角的符文,像个圆圈,我在等着他要做什么,手中的冰激凌已经在化到我指尖上了。
我想催促他要说什么动作快些,磨磨唧唧的不是男人,可是下一秒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朝他靠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正数变成了0,我看见了他那被头发遮盖住的耳朵有些发红,也听见了他说:“吻.我。”
“这种事情不需要强迫我也会对你做的。”
两个没有感觉的人是不会对视上的,也不会在对方的手心上写字时,而痒的蜷缩起手指,那真的是手痒吗?
不,是心..痒吧。
“棘,你的雪糕要化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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