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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ucho
高乔人骨子里就写着孤绝,不同于巴西人溢满金色笑意的阳光和碧绿热切的森林,不同于荷兰人水车转出的郁金香和少年意气,阿根廷人把澄澈天空泼洒向国旗,连同狂乱而透彻的爱与痛。浅色的球衣注定是要溅上心头血的,正如肩头卸不下也不愿卸下的暗红色队长袖标。
黄土和青草的蓬勃中,每一个背影都是悲伤的英雄史诗。有蛮横自傲的英雄,横冲直撞,是辉煌也是地狱;有锐利独行的风的孩子,金发被眼泪缠绕,呼告着“阿根廷人的敌人是全世界”;有执拗孤独的战神,逆行于古老的唱诗,终被岁月雕刻的右手护紧心口盛开的紫百合。
后来,有人易怒好战骁勇如野兽,有人赤诚天真不曾熄灭像太阳,有人瘦弱寡言仍对天空比出赤心,有人注定流浪尝尽荒唐。
栗色头发的异乡人刚来的时候,格格不入,他更像一个童话故事。没有人把他当少年人,不够蛮横,不够决绝,不够悲伤的异乡人必须成为一个“高乔人”。
很多年已经过去了,异乡人对铁丝网外故乡的谩骂低下头缄默,马拉卡纳扛不起的星夜,美利坚的悲恸梦魇,命数荒谬而残忍,他终究被扼住喉头烙下夏日吻痕。异乡人落尽眼泪离去又归来,在高原奔逐缥缈不可寻的希望,在喀山环顾废墟暮影重重,也在雏鹰落脚之地,用满腔赤诚换一次没有结局的飞蛾扑火。
他已不再是童话故事,爱慕他的人们最终还是称他为英雄史诗。他是异乡人,但黄土和草原写就的对故土不讲道理的爱意,永远蓬勃在心底。他终究是执拗的,骄傲的,不知悔改的,叫嚣着“我们再试一次”的高乔人。
Gaucho,高乔人。
嘘——
雄鹰掠过,天高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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