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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听到这个他字,凌允生起初以为黑袍老道说的是温邶,其实不然,但也与温邶有关。这是后话了……
此刻的黑袍老道并不想对凌允生解释更多,他激动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只说了句:“莫急,莫急。”便不再多言。
被蒙着眼睛的凌允生只听到突然一阵哑铃铛的声音响起,闷闷的,很有韵律却令人难受,就像一个要说话的人喉咙里卡着痰一样,难受程度不亚于用指甲刮过铝合金门。
他扭动了一下手脚,想从现在的局面里挣脱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逐渐瘫软,甚至意识也沉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
黑袍老道见时机已到,嘴里默念着一串“咒语”。
这串咒语听着诡异,像是清心咒一样,将凌允生的思维全都拉扯过去。
仔细去听里面的内容,两个呼吸之后,刚刚有些平静的凌允生突然感觉头像炸裂般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紧接着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开始隐约出现一些模糊的画面。
画面逐渐清晰,他看见了一位温润如玉的青年,青年微皱眉心,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凉亭之中细细研读,鹅黄色的衣衫和泼墨般漆黑的长发被风拂动,舒适的情景倍显温柔。
这时,凉亭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发出一阵轻响,沉浸在书本中的青年立刻抬起头,警惕的看向草丛。
没有人从草丛里出来,那里又恢复了宁静。
“谁?”他声音带着些不悦,放下书本站起身。
草丛后面的人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只好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穿着一身破旧的白麻袍,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手臂上满是青紫的痕迹。
“我……”他很紧张,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没什么好解释的,私闯别人家后院,被人拉出去打一顿是正常的。
然而,青年看到他之后只是愣了愣,接着淡淡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心中紧绷,脱口而出道:“温邶,你呢?”说完才发觉自己不该反问对方,毕竟对方身份高贵,怎会告知自己姓名?
但凉亭中的青年似乎并不介意,淡淡道:“我无字,名允生,凌允生。”说完,他冲着少年挥了挥手,又道:“家母送的羹汤和点心有些多了,你同我一起吃吧。”
……
一段相遇对凌允生来说只是枯燥生活中的调味,却不知已入了温邶的心。
再见到凌允生时,是寻神族纳仆之时。
寻神族一向不与外界有过多来往,更是极少收纳外仆。只是这年南方雨水众多,涝了洪灾,食物短缺导致强盗横行,不仅仅是普通民家,就连名门望族也惨遭洗劫,最后只能四处流落。
寻神族所在之地为白仙山,在世人看来,这就是一座绝不会有人居住的险峻白山群,所以更不会有人登顶,发现上面存在的寻神族。
用族长的话说,“能寻上来便是一桩缘分,收下就收下吧。”
其实缘不缘分的都是虚词,主要是怕这些人下山之后透露寻神族所在,所以干脆收下。
来到寻神族门外的一共有三家人,其中就包括温邶一家五口。
身为族长左膀右臂的秦家家主秦沧领着一众人进入寻神族,当时年轻的寻神族学子们正在进行一场测试,温邶路过广场之时正当凌允生上场。
凌允生在面前的展示桌上放着一块银色的金属板,又将某种银色的物质倾倒在板子上。
众人屏气凝神的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温邶也忍不住停下脚步。
起初台上很平静,片刻之后突然从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凌允生面前的板子上逐渐长出了一层白白的绒毛,这层绒毛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直长到半人多高才停下来。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阵阵欢呼捧场的声音,坐在一旁的几位老者更是神色惊叹,连连称赞,满脸都写着欣慰之色。
“秦家主,这是……”凌允生看着秦沧领着一群人不太面熟,随口问道。
凌允生是族长次子,却有着比长子更出人意料的实力,年岁不大却为人稳妥,虽无人公开谈论此事,但众人心知肚明,他必定是将来族长准人选。
所以秦沧虽是长辈,却对他十分客气,豪爽一笑道:“这是收进来的几位外仆,允生要是喜欢谁,可挑去自家院中。”
“呵,秦家主按需分配吧,我不缺仆从。”凌允生只是随口一问,可没有讨人的意思。
更何况这些外仆收进院中虽然能帮着干活,却需要花更多的心思调训,还要时刻监管,避免他们生有外心。如此一算,实在是劳神费力,所以他拒绝的十分果断。
众人的视线都在凌允生身上,没有人注意温邶那充满着崇拜的目光,也没有人知道温邶有多期待凌允生能收下他们一家,更没有人知道凌允生拒绝之后温邶心中有多失落。
而所有的一切灾难,也是从凌允生拒绝收下温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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