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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美梦
鼠妇爬过他们的脚面，姆帕利亚目不斜视的跨过地面上的一滩褐色污垢。
跟随着午夜老爹，他们下到了酒吧的地下。
比起一般的储酒室，这里更像个私人监狱，一排排的钢柱围起肮脏的房间。不好的楼板隔音也正是黑暗设计的精髓。
于是，上方角斗场的□□的击打声，骨头折断的脆响，连同着血液一滴滴的从顶棚的缝隙中渗落。黑色的啮齿类恐惧着这里，从未有过光顾。
丧尸劳工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拖拽着酒保的胳膊，从进入到地下室的那刻起，颤抖就让他停止了无谓的挣扎：“你不能这样做，伟大的军团首领会释放他无上的怒火。末日所过，不留一物，军团永... ...”
“你可以闭嘴了。”午夜老爹打断了他：“等会儿，你就会后悔舌头长在嘴里了。”
威胁完自己曾经的下属，他挑目看了一眼维山帝法师：“所以，是平行宇宙？”
“你挡住了你的脸，用附着混淆咒的一些小玩意。因为每个人一看到你就会认出你是谁。”
“多说无益，午夜。”姆帕利亚压低了声音，他模仿蝙蝠的艺术行为总是一团糟，康斯坦丁想，但现在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合作，或者冲突。只有前者对我们都有好处。”姆帕利亚接着说：“我确信，我们在试图弄清楚地狱现在做什么方面并没有意见分歧，你也不会希望恶魔在曼哈顿四处贪婪游荡。”
交谈间，满身黝黑肥肉的劳工们将酒保丢进一间敞开门的牢房，墙上挂着的锁链像蛇一样游走下来，缠绕住了混种恶魔的手臂，将它倒吊了起来。
“你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信誉评定。”午夜老爹说，他伸出扣满戒指的手指，指了指康斯坦丁：“作为中介人，这家伙可不合格。”
“你想要加深信任？”
“没错。”
“合理的要求。”
姆帕利亚将悬戒从手指上取下来，递给了午夜老爹。对方却没有接过去，他似笑非笑的继续注视着他，像是个识破了赌徒出老千却宽容下来的赌场老板：“维山帝，三位一体，很伟大。但这不是你的力量之源，不是吗？”
“你要求的在梦维度。在这里，维山帝就是我的力量之源。”姆帕利亚将悬戒重新带回，直接了当的坦白道：“向那位借取力量并不容易，一旦我们的合作破裂，有我去寻求维度外的时间，足够被一个经验丰富的巫毒术士杀死百次。”
“我是为平复危机而来，事情结束后，我既不停留，也不争利。是你的优势，午夜。”
午夜老爹哼笑了一声：“超级英雄的做派？”
姆帕利亚默认了他的猜测，这也意味着他们暂时合作的条件达成了。
午夜老爹相信他是个平行宇宙的超级英雄，来这个宇宙管管闲事，这并不罕见，至尊法师，观察者，命运博士，还有那些时间之外的家伙们，神秘侧的成员总喜欢往别的宇宙悲剧中横插一脚。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是帮了点忙，避免了事情越变越糟。
关键是，他们不属于这片生机勃勃的沃土，也总能学会及时离开。
.
午夜老爹，康斯坦丁，维山帝法师，一并站在了恶魔的锁铐前。相同的目标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上一秒的敌人，下一秒的朋友。
康斯坦丁把脑袋悄悄贴近了姆帕利亚的耳边：“老兄，你带了什么混淆认识的物品？你看，让我去看，你可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你。”
——氪星科技。
但当涉及到氪星技术时，这不可避免地要提及到平行宇宙中的超人，姆帕利亚不愿意向其他人解释那些克拉克们，他们的生平与谎言。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蝙蝠私密，是应该保存到档案资料里，再留给某些挫折夜晚黯然伤神的。
所以法师只是皱了皱眉头，表示他对康斯坦丁有点不耐烦：“一些小把戏。”他说。
康斯坦丁见他对这个话题敏感，也终于识趣的闭上了嘴，让姆帕利亚得以蹲下身来，扳起混种恶魔的脸：“名字。”
“给我一个名字。”
“班...班西，你这狗杂种！”
“好了，班西。”
他松开手，从袖子里取出卡香缇之匙，按在了恶魔的额头：“接下来…”
…让梦来告诉我们。
每一个细节... ...
…
所有的景物都由大量色彩斑斓的马赛克所构成，拖着云雾般的尾巴，在蒸发，蒸发，头顶上喷涌出不散的蒸汽。
他们行走在幻觉一样的道路里。
白光笼罩着他们，刺目，模糊。
“这是什么鬼地方？”
“是梦。”走在前面的法师解释道：“神秘学认为，生命的睡梦，是精神离开□□，游荡到梦维度的一个过程。在此期间，身体也会变得更脆弱，更容易被侵占。”
除此之外，梦也可以揭示出记忆的具体细节，比眼睛看到的，语言描述的更为真实。
当他们走入一个类似下水道的场景里时，康斯坦丁抬头望去，午夜老爹的脸正从上面俯视着他们——巫毒术士要保护被开辟出的通道不受外界干扰，同时也负责将他们从危险中及时带回。
“这工作真不应该安排给他... ...”
“我听着呢，康斯坦丁。”
“噤声。”姆帕利亚俯低了身体，将康斯坦丁拽到了排水管道后面。在他们的前方，一汪巨大的污水池里，身形高大的恶魔正撕扯着祭品的肠子，它的拥簇者们站在岸上，伴随着这场血腥的表演，这群恶魔时不时地爆发出欢呼声。
“我们到了。”
目之所及，永罚军团。
—— ——
哥谭，下城街。
英俊男巫看着蝙蝠犬，蝙蝠犬看着他。
蝙蝠之子看着他们。
“好…狗狗…你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男巫脸上带着英俊的假笑，试图从黑色大丹犬的嘴里拯救他可怜的袍角：“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罗宾。”一身红色罗宾装，脸上扣着多米诺面具的男孩打断了他的话：“也是下一任的蝙蝠侠。现在我们认识了。”
其实他们认识很久了，英俊男巫有些伤感的想。
它知道他是达米安，来自奥古家族的塔利亚.奥古之子，达米安.奥古，或者是达米安.韦恩。它太久没有见过他了，太长时间了，连最好的美梦都遗忘了他儿子的影子。
还有迪克，杰森，芭芭拉，卡珊德拉... ...
它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家庭聚会，梦话，美梦，得到此为止了。
对方耳麦里传出的声音，很快打断了英俊男巫的多愁善感：“罗宾，报告情况。”
这才是真正的蝙蝠音，康斯坦丁没有说错，和这比起来，姆帕利亚的拙劣模仿就是咽炎。
“等等... ...别... ...”
罗宾向下看了他一眼，他是这个世界的达米安，当然不是他的罗宾，所以男孩没有听从他的拒绝，将手按在了耳麦上：“是的，父亲，蝙蝠犬找到它了，寻踪魔法很有效... ...我知道了，我会将它带回去的。”
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引起了罗宾的激烈反对：“不，我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好，父亲！”
很显然，蝙蝠侠没有给他更多表现自己的机会，达米安的手很快丧气的垂下，注意到男巫带着笑意的目光，他狠狠的扫了他一眼：“你叫什么？”
“英俊男巫。”
“蠢透了。”罗宾环抱起手臂。
“别那么刻薄，这是别人给我起的绰号，我只是稍微有点喜欢他。”
他又一次的压下了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很小的缝隙，以表示他的"稍微"：“稍微。”
男孩逐渐将双手放了下来，他给了大丹犬一个“制住”的指令，让蝙蝠犬继续叼着幽灵的袍角：“你不会选择在我的面前逃跑的，那是个愚蠢的举动。老实待在这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当然。”感性占了上风，一如既往的。
在半透明的胸腔里涌动的感情让男巫妥协了，他内心深处甚至渴望能多待上一会儿：“你要收缴我的魔杖吗？”他热情的建议道：“柏木材质，杖心是龙心弦，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
“没错。”达米安警惕而迅速的接过了那根精致的小木杖，他不动声色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提到了龙？”
“是的，龙，匈牙利树蜂，还有中国火球龙，我都很喜欢，它们很大，又很凶，浑身长满了尖刺。”英俊男巫克制着自己不发出笑音，它看着男孩多米诺面具下的绿眼睛，天啊，它简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欢快过，自从... ...
——梦是倒影。
“你在干什么，达米安。”
“装伪掉去。”
反语魔法落到它的身上，那一刻，英俊男巫下意识的看向达米安——
男孩绿色虹膜所映出的人影，正从一个面目模糊的幽灵，转变成黑发蓝眼的布鲁斯.韦恩。他在最好的年纪里失去了生命，但是死亡并没有剥夺他的甜蜜与美丽，反而像是一朵永生花，那些破损，那些叶斑，都一并被永久的保留了下来。
它胸口血肉模糊的穿透伤上，珠白色的鲜血正慢慢涌出，幽灵的状态停留在他们离世的时刻——他曾把生命力全都流失掉了，死亡也就来临了。
英俊男巫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脸上原本的神情，转化为了惊愕，警惕，难以置信。不...等等... ...
“好了。”蝙蝠侠的冷酷的声音像是审判，打破了它对美梦的最后一丝妄想，女魔法师扎塔娜与他站在一起：“告诉我们你是谁？”
——做梦的人是在背对着清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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