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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
一天前。
“爸，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就是我和你提过，在警局帮我的人，要不是他，我就被那几个男人给...”刘芳白氏集团总经理的大公子刘方对他的父亲说。
“就他？看上去呆呆的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他能帮你？”刘总狐疑地拿起对方刚才留下的宣传资料看了又看。
“对啊，他还告诉我不要气馁就算被拒绝也一定要坚持到底，我现在很有干劲，我一定能说服李苑和吴霏霏同时和我交往，我不会放弃的！”刘方说罢掏出手机就要发讯息出去。
“混帐东西，你做业务要这么有志气就好了，至于那个人，那个人的单子，我会多考虑一下，诚品书店畅销书展位，未尝不可一试。”刘总放下资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当上组长后，叶雨辰发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需要处理的零散事务统统都有底下人帮忙分摊，他只需要下班前汇总一下，剩下的时间，随意在各个书柜巡视，泡杯咖啡对着电脑刷网页，构思晚上要写的小说剧情。
而原本只有0.82的工资系数一下子翻了三倍。
有权利，有钱，前几天还对他视若无睹的那些同事们也纷纷开始和他来往。
先是王佳满脸歉意跑来对他诚恳道歉说他是智障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并送上一叠墨册咖啡免费券。
然后田永波带这一箱国际版可口可乐跑来装熟说他其实特别爱看「苏州恐怖故事」。
于涛依旧持之以恒递给他各种牌子的菸，靠这个家伙非要让自己戒菸失败吗。
最后竟然连从没和叶雨辰说过话的，史月的好闺蜜徐雯也跑来找他谈天。
“听说你喜欢我们史月，真的假的。”长发披肩的徐雯每天都抱着她的加菲猫上班，她的加菲猫正处于发情期每天在办公室不停叫唤惹得大家都无心上班。
“...这个...那个...其实...”叶雨辰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嘛，我就知道，那个沈喻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好你，对了史月下个礼拜生日，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吗？”徐雯故弄玄虚。
“她最爱吃提拉米苏蛋糕，我可以拼出一块大的提拉米苏送给她。”叶雨辰早在半年前就打听清楚史月的所有喜好，这一点也难不倒他。
“连你都知道，那全公司还有谁会不知道，没创意，减分噢。”徐雯抚摸着怀里的猫，母猫不停舔着爪子，时不时瞄向桌上的零食堆。
“那你说怎么办嘛。”叶雨辰不知所措看着徐雯，看着猫。
“史月很爱玩游戏，最近不新出了台游戏机Switch嘛，我看她一直有在关注，你懂我意思了吧，事成之后别忘了请我吃饭哟。”徐雯把猫放地上，加菲猫一落地就飞奔着跑向放有零食的办公桌。
“懂，我懂，但她不还在和沈喻礼交往，哪可能那么容易成功。”叶雨辰连和史月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听说他俩最近关系不大好，沈喻礼打算趁史月过生日带她去外地旅游，史月没同意。”徐雯撇了撇嘴。
“靠，可千万别同意，沈喻礼这个混蛋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叶雨辰握紧双拳，恨不得一把捏碎了沈喻礼的蛋蛋。
“那史月就交给你咯，祝你成功。”徐雯拍拍叶雨辰的肩膀，离开办公室。
叶雨辰打开Ebay搜索任天堂Switch游戏机。
29980日元，换算成人民币的话。
加上税金差不多2100出头。
一个游戏就得400多。
用手机查看自己银行卡账户余额。
1136。
很好的数字。
上周五刚发的工资全交了房租水电煤。
剩下这些钱光生活都挺困难。
虽然已经升职加薪却还要熬一个月才能拿到第一笔钱。
根本买不起啊！
怎么办。
叶雨辰记得之前晋江网上有好些读者给他的书打赏，加起来也不少钱，如果提现的话。
叶雨辰打开网站界面尝试操作。
不行。
这网站必须签约作者才能提现。
靠，什么霸王条款。
叶雨辰想了又想。
签约，看来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叶雨辰赶紧用手机联络网站编辑。
（叶雨辰：浅夏你好，我考虑清楚了，可以签约。）
浅夏一直到了傍晚才回消息。
（编辑浅夏：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根据多方面考量，决定不和你签约了，抱歉。）
（叶雨辰：？？？什么意思，好端端干嘛不签。）
（编辑浅夏：我们这几天收到好多匿名站内信举报你刷数据，作品影射现实，恶意推荐，虽然暂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网站为了保守起见，没办法签约了，希望作者你今后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发布作品时严格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法规定，一旦坐实违规，我们会采取封号，笔名拉黑，并且保留起诉你的权利，还请知晓哦。）
到底什么情况？
他好好的写了几个鬼故事，怎么就刷数据，怎么就影射现实，看的人多也有错？书好看也不对？
叶雨辰不明所以，只得上谷歌搜索自己书名和笔名，试着查出到底是谁在恶意抹黑他。
第一个搜索结果。
竟然是盗版网站。
靠靠靠靠靠。
叶雨辰怎么也没想到盗版网站居然连他这种默默无闻的三流作者都不放过。
里面琳琅满目依次罗列出叶雨辰从大学开始至今的每一本小说。
一本都没放过！
再仔细看。
居然还是同步更新。
每次叶雨辰在正版网站更新后的第二天，这个盗版网站就给拷贝过去。
幹你娘。
叶雨辰除了骂街，没有任何办法。
继续搜索。
第二个结果。
晋江文学城贴吧。
[扒皮]扒某个宣传恐怖抹黑苏州的作者。
晋江作者，也逛贴吧，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举报晋江作者：叶一。
叶一，本名叶雨辰，南京人，现居苏州，在苏州诚品书店担任图书专员。
举报信息一览：
1.宣传恐怖。
众所周知建国以后不能有鬼，叶一专写基于真实世界下的鬼故事，让鬼杀人，其心可诛。
2.真实地名。
根据相关规定所有影视作品小说等均不得出现真实地名，人名，「苏州恐怖故事」通篇都是真实地名，是何居心，莫非在含沙射影暗示苏州特别恐怖，不宜居住？
3.对于公众人物不实言论。
单单一章便已涉及到的公众人物有苏州知名主持人施斌，朝晖，文静，以公众人物来衬托主角？（注：后面部分没再看，怕列不下。）
4.刷数据。
晋江文学城明文规定不允许互相刷收藏互.暖，叶一书写这么烂小学生文笔通篇流水账短短三四天时间收藏破600，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有数。
这个家伙。
到底是他妈的谁。
幹。
叶雨辰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人拖出来暴揍一顿。
但隔着網路的键盘侠犹如千军万马高高在上俯视着悬崖底下的叶雨辰。
叶雨辰反复看这个帖子。
叶雨辰关闭网页，呆呆注视屏幕发呆。
他的小说生涯，就这么被彻底摧毁了吗。
连带着他的人生，也通通一并玩完了吗。
那个幕后黑手仿佛躲在黑暗里露出尖牙利齿张开血盆大口张嘴对着他的脖子咬去。
一口又一口吮吸他新鲜的血液。
叶雨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片刻间毁于一旦。
就好像上帝扔给他一个藏有恶魔果实之一的小说之果，他奋尽全力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坨大便。
叶雨辰继续发呆。
不远处的座位。
汪明杰强忍住没笑出声。
那个帖子，那些举报，当然出自他之手。
这几天他联合晋江网新人排行榜名列前茅但排名低于叶雨辰的其他作者。
他向他们分析了叶雨辰的书如果走红后可能导致的种种结果。
最终达成一致，要想生存，必须把叶雨辰拉下马。
汪明杰让那些作者找大量朋友去收藏叶雨辰的书，给他刷评论，然后举报。
嘿嘿。
上帝还是很公平的。
这个世界就像一场巨大的游戏。
只有他们这样的聪明人才玩得起。
叶雨辰这种烂人还想上位，去吃屎吧。
写网文，写你老母。
今年最火的网文，必定是我「黝黑的皮肤」啊！
还有史月。
史月真他娘好看。
等叶雨辰彻底完蛋，再对付那个娘炮的富二代所谓的“沈公子”。
你们哪里是本大爷的对手。
汪明杰乐不可支，没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个人。
叶雨辰抬头。
一个皮肤皙白的齐刘海女生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请问是叶雨辰先生吗？”女生彬彬有礼。
“对，我是。”叶雨辰还沉浸在方才的悲伤情绪中无法抽离。
“我是等一本好书小说网的编辑，你可以叫我小苏，我们网站对你的作品「苏州恐怖故事」很感兴趣，请问你愿意加入成为我们网站第一位全职作家吗？”小苏诚意十足掏出一叠文件就要呈上。
“啊？那是什么网站，你怎么知道我写的。”叶雨辰接过文件，是关于网站成立的介绍，果然是刚成立没多久的新网站，一个签约作者都没有，等等，该不会是骗子？
“主编特地派我调查了好几天，也是我运气好，在一个地方看到有人举报你，上面附带了你的具体工作地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小苏用一种很奇怪的口吻说道。
“这，那你都看过有人举报我的书了，我的书都是问题，你们也能签？”叶雨辰没抱多大希望，他也认定他那本书就很烂，还有诸多法律问题，随时处在被封禁的边缘。
“签啊，这个年代还有叶雨辰先生这样敢于写这么真实小说的作者，实在太不容易了，况且哪有明文规定不能写真实地名，「上海灵异录」「北京爱情故事」「小时代」不都是涉及现实元素的小说电视电影，不是照样能写能出版能上映，我们主编对你格外欣赏，下令让我务必要找到你，签下你，我们给的价格不会让你失望。”小苏说。
“啊？那到底什么价格。”叶雨辰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合约三年一签，签约奖十万，每一千字三十五，超过百万字数后的完本奖二十万，读者的打赏我们和你1:9开，还有机会把你的作品改编为影视剧，让一线明星演你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每年一次国外旅游机会，是不是很丰厚，不知道叶雨辰先生意下如何，签不签？”
小苏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丰厚的条件。
叶雨辰当然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我签！！！！！！！！”
一字不差听完他们对话的汪明杰，脸上的肤色仿佛又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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