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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中的人
在我翘首以盼下,终于收到了一家私立学校的通知书。
妈妈高兴的立即打电话给美誉阿姨,没过几分钟范云就破门而进,大着嗓门,跳着拥抱我说:“木耳,我好高兴,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厮混了,走!”
厮混?这词用的有点渗人。
不管怎样?无数个希望的小气泡在我身边飞扬,我微笑着把它们一个个的戳破,这个时候我不怕希望破灭,因为我可以吹起更多的小气泡,鼓鼓的装满希望,那是我最开始人生的一个起点,老天勉勉强强给的结果我当然不能丢弃,我要带着家人的希冀整装待发。
进入私立高中前,范云她强烈的要求要和我读一个学校,还不知好歹的以绝食为要挟美誉阿姨,美誉阿姨当然同意了,大家一致通过说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应,爷爷更是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言外之意范云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我多么想吐槽!狗肉包子上不来席,除非你是狗不理!
我还是没有那么的自私,我对范云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难道就因为不在一个学校我们就疏离了吗?你一定要去那个最好的高中,爷爷都说了,你是一块金子,快来亮瞎本姑娘的眼!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
范云失望的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你确定距离产生的是美吗?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其实我是怕我变了,变得不喜欢你了,你不怕吗?”
“Ofcourse,but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姐妹,我怕你,杀了我吧!”
后来,高一下学期,美誉阿姨通过他的初恋情人,也就是范云所在的高中的教导主任,把我从私立学校调到了最好的高中。
美誉阿姨和我说的时候,我极力的不同意:“不行,美誉阿姨,你知道的,那里的学生成绩都是最好的,我去算哪门子事啊,不是我高看他们,而是我看不起自己,范云是金子,我可不是啊!”
美誉阿姨就说:“对,金子是行情最好的,你是不是金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钻石,价格最贵的,是至宝,刚硬无华的、坚不可摧的,所以木耳,相信自己,相信阿姨。”
我的傻阿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不过,爸爸还是通过程序交了好多的手续费以及赞助费,在钱的面前,我不得不低头,范云激动的快要发疯了,其实,我同样的想要发疯,等到高二我站在学校大门的时候,那种不言而喻的紧张和压迫感不翼而飞了。
本来,我就是一个过渡自信的小妞,校教导主任办公室,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对我的态度好的不得了。据说,他还没有结婚,自从范云的爸爸因公殉职,他就一直在关注并且关心美誉阿姨,所以典型的爱屋及乌,在我来之前,各种事宜早就安排好了,和范云在一个班,高二(4)班普通班。
范云的爸爸是刑警,我小的时候见过他,别人都说他有一双巫师一般的眼睛,可是我都没有观察到这点,刑警在我看来都是钢铁战士,每个人都是三头六臂。白叔叔每次一执勤回来.都会给我们带一盒巧克力蛋糕,我们通常都是一起吃,一起玩拼图。
白叔叔也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后来大概我十岁的时候,白叔叔在一次与毒枭火拼当中身重三枪,虽然不是要害,但因失血过多而死。枪战中有三名警察牺牲,其中还包括一名刚毕业工作没多久的女警。
我记得那天,美誉阿姨正带着范云去新学期报到,我们一起手拉着手走过那家蛋糕房时,范云还天真的和美誉阿姨说:“妈妈,我们回家的时候买盒蛋糕给爸爸吧,要买巧克力的,他一定会很高兴。”
小女孩特有的稚气和浅浅的笑容就像清澈的溪流,流向远方,也流向洒满阳光的贫瘠的土地。
幸福有的时候就是会短暂的失忆,那种永不能相见的悲伤早已侵蚀骨髓,美誉阿姨和范叔叔大学就相知,相恋感情深厚。知道噩耗时,美誉阿姨还装作没事吃晚饭,哄着范云睡觉,忙完了才去医院。
在医院,很多警察都已在等待多时,美誉阿姨没有像其他的警察的家人痛苦的哭喊,而是极镇定的对着局长说:“没事,请大家回家吧,麻烦大家了,”处理完一切后,回家准备后事,那几天我妈妈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深怕她想不开。
范云有次夜里面跑到我家,泪眼汪汪的窜到我的房间扑到床上,抱着我直哭:“小想,我爸爸死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妈妈常一个人偷偷地在哭,我经常笑话班里的戴立功没有爸爸,说他没有人爱现在轮到我了,小的时候我总以为有一个做刑警的爸爸,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木耳,我以后也没有人保护我了,我怎么办啊?”
爸爸来到我房间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安慰范云。掩上门又出去了,我也是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有一股强大的感觉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灵动的转动着的双眼我说:“范云,你记着,还有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第二天傍晚,阳光若有若无的打在在爷爷家的院子里,窗檐上的小壁虎趴在那一动不动,墙角百合花淡淡的花香充盈着整个院子,很多的盆景堆砌起来围城一个圈,有条不紊的堆在那,我和爷爷乐哉的喝着绿豆汤,静静的坐着。
后来,我对爷爷讲这件事的时候,他笑着说:“看来,我们家的小想长大了,懂事了,木耳!那就是责任,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感,我们要为自己爱的人担有责任。”
我害羞的微笑着点头。
后来我听阿姨和妈妈聊天,她说:“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如果我没有范云,我会死的一了百了,但是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这个世界上的好人有很多,但是我希望给我的孩子是最好的,我死很容易,但是我怕到了天堂看见范云他爸我不知道怎么交代,我不能不负责任。”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做责任,只是知道,每个人都在悲伤后变得极其强大,这是一种本能,它刺激我们的思想,然后伴着我们前行。
上班第二天,魏澜来找我,我们现在在一个公司,平时没事都私下里见面,上班的时候如果见面了上串下跳的热闹怕吓着我们的同事。
我递过他手里的咖啡,开玩笑着说:“送咖啡有功,等会下班给你赏赐。”
“喳。”
“大下午的你怎么不睡觉啊,怀玉公主貌似去工地现场了,你可以偷偷的睡一觉。”我说。
“说不着啊,想从前的事情想的烦了。”
“哎呦,不对啊,你知道回忆啦,快说说你在想什么好事呢。”我打趣。
“我在想啊,大学时候,老是追我的那几个妹子电话,哥最近特别饥渴,找不到女人陪啊。”魏澜假正经的说道。
“要不要哀家帮你啊,那个刘丽丽、周丽丽什么的,老在朋友圈里给我留言打探你结婚了没有,他们对你痴心一片啊,怎么样,要不要我牵线搭桥啊。”我问。
“小生这厢有礼了,麻烦你把她们几个电话报给我,我现在都有点等不及了。”说完就径直的拿我手机,我顺势用资料夹狠狠的给了他一下。
“哦。疼啊,成想想,你干嘛偷袭我。”
“你就不怕苏美奂知道了杀了你啊,”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都不理我了,这样谈恋爱真没有意思。”
“你们的冷战还没有结束啊,我真是受不了你们,明明相爱却要彼此折磨。”
“是我犯贱,一直是我在付出,成想想,我和你说实话吧,我真的感受不到苏美奂对我的爱,我有很多次怀疑她爱的人根本不是我,是别人,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乱说什么呢,你想多了,如果苏美奂不爱你,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女人的青春可是万金难买啊,大哥,拜托你积极乐观好吗?”我说。
正说着,魏澜的电话响了,陈小春的嗓音懒惰的要命。
“恩恩,嗯、、、”我不用猜,就知道苏美奂来指示了。
挂完电话,我看着魏澜如释重负的眼睛骂他:“我说这位大哥,刚刚还眉毛皱的靠眼睛了,现在怎么笑成这样,多不科学。”
“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现在要去积极乐观的工作了。”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魏澜,姑奶奶警告你,下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来找我,要不然迎接你的将是九阴白骨爪。”我说完重重捏响手指关节。
我转动我的座椅,把头靠在后椅上,打开窗户,下午时的阳光打着我的脸上,那种温和的信息立即蹦到我的脑海里。
高中的时候,每个住校生都起得很早,然后去操场做早操,就是绕着操场跑几圈,学校规定不许任何人迟到,我和范云通常都是最迟那两个,没办法的事,我高中也开始看言情小说了,那个时候我床头的枕头下面安放着好几本,看完了就去租新的,很便宜的,我看完了就借给范云看,不过通常都是我看了好几本以后范云才开始第二本,她看书的速度真的像鸵鸟。
开始是3班的一个女孩子引诱我犯罪的,自己后来自学成才,不过我第一次看的时候都觉得初中时看的那些个纯情小说真的是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大好青春。后来我已经不满足于向他们借了,集体看书的速度慢,我就自己去租,后来我后面跟着一大帮要向我借书的姑娘们,成群结队的排着冗长的队伍,宿舍楼一楼到六楼,每个楼层的人都知道我,只要有人一说要看言情小说,那边就会有人说:“去502找成想想,”
真不知道如果校长知道了这种事情还会不会后悔当初答应我来这学校。误人子弟啊!
我经常取笑她:“范云,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你看书那么的慢吗?”
不出意外她会斜着眼对我:“你快的人永远不知道慢的快乐!”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的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慢吞吞的,一目一行的,你在看的什么那么快乐啊?”
果断的,她哑口无言。
学校熄灯早,我们宿舍里通常都是灯火通明,每个人的床边都有一盏小台灯,这绝不是挑灯夜战的学习,而是伴着言情小说到天明。
第二天铁定起不来,按照惯例,来的迟的人都要站在队列的最前面,范云怕丢脸,所以每次我都是第一个,戴立功那家伙本来每次都是在最后面的,良好地生活习惯造就了他。但是和我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就入乡随俗了。以至于后来我们三足鼎立,囊括倒数前三名,第一排的位置也永远是我们的。
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谢培安的,最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也是和我们同一级别的,不是好学生,而且每天都是穿的那件深红色的棉袄,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做完操以后,就快速的跑了,那个奔跑的速度犹如闪电般矫捷,我看到他好几次了,很奇怪他到底去哪里了?我能容忍他明天早晨其他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做操,我却不能容忍他每天都穿红色的棉袄。
我讨厌男人穿红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气愤的喝了好几碗西红柿蛋汤,呼噜呼噜的灌下,边扒拉饭边说:“我们学校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人啊?”
范云:”怎么了,又是谁碍着你的视线了。”
我就说:“就是我每天都看见的那个男生啊,天天都穿红色的棉袄,假正经。”
戴立功转过头来问我:“红色棉袄怎么了,男生不能穿吗?”
“不能,那是女人的颜色!”
范云喷饭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人家喜欢红色,又或者爸爸妈妈买的不穿不行啊,人家天天穿?大冬天的,谁都想换衣服,谁都不想洗衣服,很正常。”
戴立功大条的说:“也或者他无所谓什么颜色,就像我一样:”、
我和范云异口同声:“切,没追求!”
有一次我实在好奇谢培安行为古怪,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是吃饭的时间,食堂在南边,他为什么往北边跑,在我们教室的那栋楼上一层,我看见他走进了教室,我没有进去,在我就快要想走的时候,他突然就出来了,还拿着一本英语书,走到阳台边,开始读课文,他转头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好清秀的一张脸,小小的鼻子,不断张合的嘴巴,挺好看的,不大不小的眼睛上面有两道浓得化不开的眉毛,读着读着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间笑了起来,左边竟然还有了浅浅的梨涡,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边认真的读书边看着左边的天,天还是有点木黑色,还有月亮的影子。
冬日的早晨特有的清冷,已经是很早了,可是天色还是让人看不清楚远处的建筑物,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周围有的教室不规律的开着灯,但这这楼层一个人都没有,他一个人静静地读着书,我就这样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看着他的好黑的眉毛舒展伸长,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和微微转过来的侧脸,棱角分明的的轮廓。什么都是那样的宁静,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了,只有他一个人全身散发着不同的光怪陆离的色彩,引人入胜。
太平公主第一次见到薛绍的时候说,我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以及在他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我十四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脆弱的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我目瞪口呆,仿佛面对的是整个幽深的男人世界。
他就是薛绍,我的第一任丈夫。
我一直记得这句独白,今天我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突然发现自己心跳的好快,心跳加速,喉咙发紧,连口水都咽不下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我胸腔里面发出来。那种只有在看言情小说里暧昧不清的内容时才会有的脸红和匪夷所思的不好意思,我慌了。我就立即的跑下楼,黑漆漆的楼道里我不小心摔了狗吃屎,疼的我叫了一声,好倒霉,我又不敢再出声,只能一瘸一拐的下了楼,直奔宿舍,脸红气喘的跑了一路。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愁云惨淡了一上午。
我想着想那的,想着那个男孩,我想知道他的名字,哪个班的,是怎样的人,不住的咬笔头,伤惨了那几只笔,翻书一翻翻几十页,也不说话,失魂的坐在座位上。把新发的那个作业本都丢进了垃圾桶,数学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一道极限题让我说出我刚算的答案,那个杀千刀的秃头小老头明明看见我笔记本上什么都没有写,还故意让我回答,怕我作假还站在我课桌的前面,戴立功敢想不敢言啊,我大脑里飞快的在算啊,可是好乱啊。
突然坐在第三排的范云竖了一下食指,我立即报了出来:“答案是1。”
老师什么也没说走到前面故作姿态的对着大家说:“上课要认真听讲啊”当然,主要是对我讲的。
从那天起,早上的时候我都故意起的很早,就像是突击队扫荡似的吓坏了范云,她问我是怎么了。我只能说是睡不着了。我什么都不敢说,因为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敢叽叽喳喳的。观察了几天后发现原来这个优等生每天很早就起床了,然后去教室背会书,做操的话就从楼上跑下来,做完操在去读会书,读完书才去此时已经人去楼空的食堂吃饭。
我居然在认识谢培安没几天后,就偷偷的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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