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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寻仇
平稳地过了几周,叶子落了又长,街道上渐渐冒出些稚嫩的绿色,春意渐浓。
夜色暗沉,晚自习终于结束,教室里的人蜂拥而出。戚盈起身整理桌上杂乱的书,轻哼着首英文老歌,动作稍缓。
“小傻子,你怎么这么磨蹭。”苏淮州单手提着校服外套,边往外走边回头,“今儿我家有客人,爸妈让我早点回去。”
“你先走吧,甭等我了,我收拾一下。”戚盈抬眸,对他挥了挥手。
苏淮州一想,还真没几个人能欺负到这姑娘,就放心地走了。
戚盈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了。乌黑的云浮浮沉沉,学校两边的路灯泛着惨白的光,沉静中隐约掺杂着少年们朦胧的声色。
“别他妈磨磨唧唧,赶紧给老子拿出来……”教学楼墙角一处有些动静。
戚盈常年练防身术,学习武功,耳力和视力比一般人都要好。她微挑眉,向那处瞥了一眼。
几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围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穿着校服,双手捂着头,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戚盈心里默叹一声,为什么最近总是遇到这种事?这个世界还真是不美好啊。
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那几个人听见:“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裤脚忽然被紧紧抓住,少年掐着她的校服裤子,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抬起头哀求着:“姐姐,救救我吧……”
戚盈垂下眼帘,看见了一双盈着泪光的水眸,可怜巴巴,叫人心生怜惜。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那天在酒吧的那双黑眸。漆黑,冷寂,充满死气,却丝毫不输于眼前这双美眸。
“我是高二一班的戚盈,各位应该熟悉吧。”戚盈轻笑了下,捡起地上的一枝又粗又硬的树枝,在手里摆弄。
那几个人也是一中的学生,自然不想惹戚家的麻烦,只目光阴狠地盯着少年,他畏惧地抖了抖,像只孱弱的小兽。
戚盈手上一用力,树枝被掰成两半,使劲扔在地上。她眼神凶了许多,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还不快滚?”
领头的那位咬了咬牙,挥了挥手:“我们走!”其他的人也跟着离开。
少年撑着手臂站起身来,郑重地弯下腰,眼底还泛着泪光:“谢谢姐姐救了我。”
“不必道谢,下次记得和别人一起走,大晚上不要自己一个人。”戚盈微微勾唇,浅灰色的发尾在空中扬起弧度,转身离开。
留少年一个人在原地发怔。
沈谦翊靠在墙边,默默地目睹了全程。
他戴着黑色的棒球帽,仰头半闭着眼睛,皮肤在昏黄的路灯下白得发光,鼻骨高挺,突出的喉结轻轻滚动。
沈谦翊从来没见过父亲,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跳楼自杀未遂,却双腿瘫痪,精神时好时坏。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亲人,小小的他就撑起了整个家。
从一开始踩着板凳做饭,再到边上学边打工,被人用口水喷过,也挨过残酷的毒打,最穷的时候,甚至和母亲一起蜷缩在街边啃馒头。后来个子一点一点的蹿高,谁敢欺负他,他一定加倍地欺负回去,心硬,拳头更硬。
直到遇见了戚盈。
她漂亮得过分,走起路来喜欢仰着头,骨子里和他一样的桀骜,甚至有着他早就没有了的善良。她是一道温暖的光,突兀地照进了他冰冷阴暗的世界。
可这道光,似乎不止照着他一个人呢。
他笑了一下,却不达眼底,显得阴冷可怖,拳头逐渐握紧,青筋暴起。
真是受够了这种滋味。
沈谦翊从这晚就开始明白,他需要变得更强大,变得足够优秀,配和她站在一起,而不是她眼中软弱的少年。
以戚盈的傲劲儿,又怎么可能正眼瞧现在的他。她喜欢的只会是强者。
那就,让他试试。
沈谦翊压紧帽子,长腿一迈,转身离开。
街角阴暗的小巷子里,有家灯绿酒绿的理发店,门牌破旧泥泞,屋顶的雨顺着窗户流下。
滴答,滴答。
外面安静的可怕。屋内却是一片暧昧香艳的场景。
小黄毛狠狠揉了一把女人的胸,猥琐地笑:“好久不来了,想不想哥?”
“想死你了~你不来,人家好寂寞…”女人的卷发被染的发黄,脸上的妆浓郁,睫毛长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黄毛把肮脏的十块钱夹在女人深深的□□里:“让哥好好疼你…”
女人顿时娇笑的更猖狂,两人抱在一起。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震得卷帘门如雷鸣般刺耳。
女人皱眉:“这个点怎么还有人来。”
黄毛的嘴唇在她脖颈间流连:“别理他,我们继续……”
两人又缠绵在一起。却听窗户忽的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玻璃渣落了满地,外头阴冷的风刮了进来,吓得两人迅速抱在一起,不敢动弹。
少年一脚跃进来,把手里的铁棍一扔,轻描淡写道:“敲门你不开,只好走窗户了。”
女人吓得尖叫,黄毛哆哆嗦嗦地认出了人:“沈、沈……”
沈谦翊上前,一把擎住黄毛的脖子,白皙的手指渐渐用力,脸上带了个笑:“你还记得我是谁?之前不是一直叫我杂种吗?”
黄毛被他掐的胀红了脸,逐渐呼吸困难,胸脯一起一伏,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你、你…”
他勾唇,笑的像只恶魔,力度又加大了一些,黄毛根本说不出话来了,无力地挣扎着。
在把他掐死的前一秒,沈谦翊忽然松了手。黄毛软软瘫倒在地上,极速地喘着气,面色如土。
女人早被吓的躲在一旁,动都不敢动,生怕连累到自己。
沈谦翊点了根烟,嗤笑道:“看来没了那帮小弟,你什么都不是。”
烟雾渐渐缭绕,升到上空。黄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以后还敢欺负我吗?”
“啊!”他蹲下,烟头轻轻点在黄毛的脸上,高温烫的黄毛惨叫,血顺着脸颊流到地上,“不敢了不敢了,松手啊求你了!!!”
沈谦翊把烟灰全蹭到他脸上,站直身子,拿出纸巾嫌恶地擦手:“别惹我,否则我有的是法子弄你。”
言罢,从窗外跳出,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
今夜十分漫长。戚盈被邀请去苏淮州家一块吃饭,明亮的灯光洒满整个别墅,美食和红酒摆在桌上,一片欢声笑语。
而少年默默回了家,轻手轻脚,不敢吵醒熟睡的母亲,躺在简陋的小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的心,又在思念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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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是以前写的了,又补充了一下,以后可能不会再更了…(要看有多少人还在看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