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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真是难得一见。”
谢必安轻声感叹,分不清是赞叹还是觉得麻烦。手中的黑伞微微颤动表示赞同。
医生牵制监管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将近六十秒。
但是现在在狂欢之椅上的时间还尚未过半,场上的机子就已经破译大半。
剩余的两台电机也只是表面两台。
瓦尔莱塔小姐是一位很出色的猎手,能力并不复杂但是非常高效,没有哪位求生者会愿意在赛场上见到这位女士。
她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但是这样不太讨喜的局面会让人惊讶,大概是惊叹于新人的表现。
绝大部分求生者在最初进入庄园的时候,会被惊恐,紧张,以及些许的好奇夺取理智。
他们会在场地里乱逛,翻箱,甚至找个角落躲起来就自以为没人找得到,从而拖累整个队伍的节奏。
会开局抓紧时间破译的少之又少。
不过那些人啊,大概第一场游戏就被淘汰了大半了吧。
杰克盯着在瓦尔莱塔眼皮子底下修机还毫无自觉的休,脸色铁青。
休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电机上,电机还差大概三分之一破译完成。
在第二台电机刚开始破译不久时,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人跑到了自己身边,盯着自己看了几秒,然后又跑开。
但是这并没有让休对那位先生或小姐分出一份目光。
他讨厌有人在自己工作的时候叨扰,无论是以前的尸检,还是现在的破译。
瓦尔莱塔小姐并不是太在意表演结果,但她的表演过程一定要足够精彩。
优秀的演员要学会时不时给予观众一些意外的惊喜。
场上又一次响起破译完成的提示音。
他貌似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夹杂在电机的轰鸣声里,休没有抬头。
毫无征兆的,伴随而来的是一大团足以腐蚀皮肉的蛛丝。
剧烈的灼烧疼痛在背上炸开。他猛然恢复知觉,手下意识离开了密码机。
刹那间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快要跳出体外。
休惊慌地逃离这台机器,他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自己后方不远处紧跟着某个东西,急促的心跳预警一直伴随着自己的脚步。
身后女人咿咿呀呀的笑声极其刺耳。
又是一团蛛丝袭来,休听到抛物产生的气流声,堪堪躲开,被地上的石块拌了一个趔趄。
在很多后生的眼里,经验只是对他们天赋的否认。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就会发现,经验能够弥补很多天赋达不到的东西。
比如,能改变休在翻窗的时候被一刀戳中背后,然后抓住衣领拽了下来。
恐惧震慑。
被人拖着脚踝在地上拖着走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休的头磕到拐角的断墙,不由得呻吟出声。
血液从额头弥漫到苍白的脸颊,玷染了视线。
视野如漩涡般的昏暗不明,天旋地转间,他感到自己被扔到了一把椅子上。
肺部弥漫起血泡让他发不出太多的声响,嘴角开始不断溢出血丝。
好累……肺部好疼……
休微微张开嘴唇,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在凌迟。
他感到粘稠到物质化的黑暗从脚底蔓延,不断的蔓延到全身,直到没过视线。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抬头看了一眼屠夫,微微一怔。
浑身义肢不成人形的屠夫身边,依稀有一行奇奇怪怪的图标,有些极其清晰,有些上面则被薄雾笼罩着,薄雾上有大大小小不断减少的数字。
出乎意料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但他就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最大的图标在表示:
闪现冷却时间剩余115秒。
不远处的入殓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系列信息,瞳孔急速收缩。
与此同时,电机全部破译完毕,大门通电。
休从混沌中睁开眼,然后闭眼,又睁开。
眼前的场景依旧是那座破败的医院,只不过换了个角度。
哦,原来地狱不过如此。休面无表情地想。
稍微动了一下手脚,大大小小的腐蚀伤和擦伤被牵扯起来,剧烈的疼痛把原本尚且有些迷茫的神经彻底唤醒。
他才发现自己是呆在一个一人高的多边体盒子里。
“先生!快过来!”
不远处的特蕾西焦急地挥着手朝休喊道。
看来自己还没有下地狱。
休咬了咬牙,意识到现在难得稍稍安宁的时光很宝贵,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他摸了一下背后的伤口,透过被刀刃刺破的残碎的布料,感受到指腹下光滑带着温度的皮肤。
最大的伤口好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毫无障碍。
特蕾西小姐站在已经打开了的大门外,直到看到他跑到了门口才停止挥手。
“谢谢。”休喉咙里有血沫,说出来的声音极其沙哑。
“您最该感谢的不是我。”特蕾西忽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不等休回应,快速跑出了大门。
休跟上她的脚步,在跑出大门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
蜘蛛摆动着义肢向他爬来,而那个刚才容纳了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副棺材。
跑出大门的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分崩离析,只留刺眼的白芒。
“游戏结束,四人存活,求生者胜利。”
机械的女音盘旋在上空,这是休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东西。
杰克看到现在,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礼帽,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向外走去。
对他来说,麻烦程度仅次于那个风流老杂种的人来了。
再次恢复意识,眼皮沉重的仿佛千斤。
又是那样柔软的鹅绒触感。
休强打起精神,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卧室。
而他躺在床上,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如果不是□□还记得那鲜明的痛感,精神还紧绷着仿佛一条快要断掉的钢琴线,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冰冷的触感让人打了个寒战。
休走到书桌前,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那本日记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翻开扉页,那句红色的字体下面又多出了两个大字:
存活。
休猛地合上书本,闭上眼。内心的焦虑又开始蔓延开来。
虽然早就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被监视,但是当真正发现自己毫无隐私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法接受。
舒缓了片刻的气息,休再次打开日记,翻到最新尚未写字的一页,提起了笔。
再次放下钢笔的时候,窗边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
休抽了张纸,把钢笔上多余泄出的墨水擦干净,盖上笔盖放回原处。
该用午餐了。
这次去找餐厅,休已经轻车熟路。
再次推开餐厅大门,原本用餐的十数人依旧朝门口的动静传来目光。
只是这次的注视,带着些许异样。
那些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与其他人窃窃私语。
休感到很不舒服。
那位戴着口罩的青年依旧无法忍受人声鼎沸,简单吃了几口就想离开。
“谢谢。”休落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低声道谢道。
这位入殓师先生坐的位置实在是太显眼了,最偏僻的角落里一定是他。
卡尔闻声,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声音的主人坐到了自己身旁。
他浑身僵硬,活人温热的气息让他感到拘束。
休伸手掰一小块餐前包,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他抬眼瞥了一眼仿佛石化的青年。
“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声音的主人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卡尔少有的与活人交往的经验让他无法听出这位先生是否有了愠怒的情绪。
卡尔颤动了几下嘴唇。
“我并没有讨厌您,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与活人相处。”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低不可闻。
身旁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卡尔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淡蓝的眼眸。
发色浅金,皮肤浅白,连眼睛的颜色斗那么淡。
他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怒意或者怜悯。
“总之,谢谢你的棺材。”
休小声说道。喝完最后一口浓汤,起身向外走去。
这位伊索先生说了慌。
他不是不会与活人相处,他是厌恶着活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方便谈一下吗?”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休回头,艾米丽小姐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里不方便,跟我到后花园来。”
休默许,跟着她朝一个方向一直走。
“还真是多亏您把监管者牵制走,我才得以被人救下。”
艾米丽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对你议论纷纷吗?”
休不置可否。
“第一次参加游戏的人里,除了萨贝达先生和贝尔菲塔小姐,您是唯一一个毫发无损出来的人。”
艾米丽自顾自地回答道。
“你想说什么。”休沉默半响,开口问道。
“我想说,你下一场的游戏难度会比这次更高,直到你在某一场游戏里迷失为止。”
“我最初以为庄园主把瓦尔莱塔小姐作为你的第一关试炼是存心想让你死,甚至以为你和庄园的内部成员有什么过节,毕竟以往新人第一场游戏遇到的监管者只会是厂长。”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庄园主有衹这么做的道理。”
“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休直视着艾米丽那双漂亮的眼睛。
“大概是为了道谢吧。”
艾米丽的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让休想起了小时候摁着自己说打针不疼的护士,然后一针戳下来屁股半天都不敢挨椅子。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哪怕这种真心只是伪装出来的。
休把嘴角勾起,用同样毫无破绽的笑容回应道:
“我的荣幸。”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这么简单,休和艾米丽分别装作在花园里闲逛的人,各自回到了卧室。
他和艾米丽现在相当于默认的互助关系,远称不上盟友,但是在游戏里遇到还是要尽量互相帮助,增大彼此在游戏里的存活率。
在不触碰彼此利益的条件下。
休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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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好友秒到怪已上线。
蜘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卡尔:我的惊喜更大。
休:……
法医特质②盲点:常年在警局协助警察破案,让休对常人注意不到的盲点更加敏感。每当法医注视监管者时,将会看到其所有技能的冷却情况,同时把这些信息共感给离自己最近的队友。
这里电机破译那么快是因为三台机修完之后,卡尔来记住法医的样貌并入殓,然后去和小特的娃娃修了同一台机,娃娃此时去贴大门。在蜘蛛转追法医的时候小特过来把医生偷了下来,补完了法医的遗产机,趁机去开了小门。
所以说,屠夫不带幽闭恐惧真的会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