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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
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我转过头去,冲着顾容也笑着说:“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准备各回各家了。”
他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什么?”看着他喃喃自语,我没有听清,正想让他再说一次。顾容也的眼睛却突然恢复了神采。
“没事。”他冲着我笑了笑。
“五小姐,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白无常走了过来,对着我们交待了一声,就准备跟着黑无常一起离开。
黑无常一手拽着索魂链,像拖了一串葫芦一样锁着厉鬼们。生死簿在半空中悬浮着,他持一支毛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着,看着白无常过来,冲着我们点了点头。
“欸,慢着!”我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能把我们捎回去吗,这里走回去太累了,又打不到车。”按亮了手机后,看着空荡荡的信号栏,“还没信号!”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消停点吧,你当我们是顺风车吗?教训还没吃够呢?我们还得回地府交接呢。”黑无常撇了一眼我们,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无常耸了耸肩,“最多帮你联系一下家里人。”袖子一挥,白雾再次出现,所有人消失在了原地。
“没事,走回去也挺好的。”顾容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好吧好吧,我抬头看了一眼天,黑漆漆的一片,月明星稀,“折腾了那么久,都已经这么晚啦。”
郊区的风就是大,一阵风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搓了搓手,想要升高自己的体温。正当我想跺跺脚的时候,一件风衣将我整个人罩住。
我麻溜的把衣服穿上,系好带子,再去看他一眼。
单薄的白衬衫被风吹得印出了衣服底下的腹肌,顶上的扣子就这么随意的放着,露出漂亮的锁骨。
“我不冷,你穿着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博了人家的好意。
顺着公路的方向牌指引,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有些困了,摇摇欲坠的走着,强撑着眼皮看路。
“困了吗,我背着你走吧?”
我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停下脚步后,他走到我前面,单腿屈膝弯下腰。我俯下身子靠着他的背上,搂紧他的脖颈。顾容也一把捞起我的膝弯,往上颠了颠。
“轻点轻点,我睡会,到了地方叫我。”我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他笑着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把你卖了?”
“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①。所谓相由心生,你不像是坏人,你不会的。”
白无常既然说了会联系家人,沈姨她们肯定就会在前面等着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会害我,也许是太困了吧,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已经低下头睡过去了。
顾容也走得健步如飞,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我没有被颠簸惊醒过,直到陈叔从他背上接过我。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布局,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醒来,我就发现了身体的异样,口干舌燥,全身像被人裹着麻包袋打了一顿一样。我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应该是昨天没注意着了凉导致发烧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估计是沈姨来了,我连忙坐了起来,靠着床头,“请进。”
沈姨推开了房门进来了,她径直向我走来,同时拖来了一张化妆桌前的椅子坐下。
她坐了过来,面色严肃:“小然,你昨晚是不是又犯懒,动用了玄术。”
我心虚的扯过被子,把下半脸盖在里面,小声说:“沈姨,我错了。”
她叹了一口气,“家主说过,你从小命格坎坷,为人处事总是要小心些。纵使你是家中天赋最高的,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啊,这件事我会替你瞒下来。”
我一听,开心得掀开被子,一把抱住了沈姨,然后猛咳了起来。
沈姨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帮我把气说下来,摁着我坐下后,又拿来了杯子接了杯热水让我喝下。
“你要吃点什么,我让你陈叔给你做。”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吃,我想再睡一觉。”
“那我煮碗粥,你醒来喝一点垫垫,再把药吃了。”
我嗯了一声后,又躺下睡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楼下的谈话声吵醒的。
我洗漱完后拉开了房门,踢踏着我的拖鞋走下楼梯,大厅的三人噤声,看向了我。
黑白无常两人穿着现代装扮,白无常一身简单的白t牛仔裤,两条腿交叠坐着,后背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像个充满活力的阳光男大学生,黑无常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端坐在一旁。
白无常看到我下来以后,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五小姐,方便聊聊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解。
沈姨听后,借口说准备晚饭就离开了。
他说:“那麻烦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再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我又重新讲了一遍,讲完以后,他低下头,两手交叠放在了腹部,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我问道。
黑无常斟酌了一遍,开口道:“那个司机是地府的交通部门人员,是受过严格培训的。按道理昨天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我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第一层就是要有一定的自控能力,”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从司机鬼残魂里扒出来的。"
我接过钥匙:“残魂?”
白无常点了点头,“是的,在审讯过程中。司机鬼就毫无征兆的自爆了,如同昨晚的噬心蛊一般,只留下了这一条钥匙。”
钥匙柄上的曼珠沙华图腾,和银袍男人袖口的一模一样。
"南华疗养院地下三层,117号储物柜。"白无常取出了生死簿,一边翻着一边补充,"上个月七个护士在那里失踪...尸体在储物柜里叠成莲花座。"
我胃里一阵翻腾。莲花座是地府禁术"往生阵②"的阵眼,他想干什么?
「往生阵」又叫七尸莲台,起源于唐代地藏菩萨弟子妄改《十轮经》所创,是以七具特定命格者的尸体为阵眼,可强行逆转阴阳,令亡者借阳寿还魂,那是一项禁术。
施术者需要将尸体盘坐成"地藏七印"手势,天枢位尸体需倒置,每具尸身眉心需钉入一枚"往生钉"(通常用棺材钉裹符纸),其莲花座玄机并非真实莲花,而是用死者小肠缠绕骨殖制成,每片"花瓣"必须染有施术者的指尖血,花心处需放置一件与还魂者羁绊极深的物品。必须在朔月之夜设阵,而且阵眼所在处需有活人自愿献祭。民国三年曾有用此阵复活军阀的案例,导致整个村子变成活尸,最后是龙虎山当代天师以自身为祭才..
我盯着钥匙柄上的曼珠沙华纹路,突然发现个毛骨悚然的细节——那些花瓣的数目不对。正常该有九瓣,这把钥匙上却只有八瓣,缺失的那处...
正巧是个能容纳针尖大小血渍的凹槽。
"第七个护士,"我嗓子发紧,"是不是壬戌年七月初七生③?"
黑无常的锁链突然"咔"地绷直。白无常慢慢合上生死簿,宣纸般的脸上露出个古怪表情:"五小姐怎么知道?她死时...肚脐里还塞着枚铜钱呢。"
我呼吸骤然加重。
白无常的哭丧棒轻轻点在那把钥匙上,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
"往生阵啊......"他叹了口气,惨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凝重,"五小姐可知道,这阵法最阴毒的地方在哪儿?"
我盯着钥匙柄上残缺的曼珠沙华纹路,突然觉得左眼隐隐作痛:"不是借尸还魂?"
"是‘自愿’。"白无常的指尖划过钥匙凹槽,带出一丝黑血,"第七具尸体必须是心甘情愿赴死的——而且死前得笑着咽气。"
他翻开生死簿某一页,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七个女子的生辰八字。我注意到所有人生辰都带有"七"数,而最后一个的名字旁盖着血红的地府印。
"林小荷,壬戌年七月初七子时生。"白无常的指甲突然变长,在名字上划出裂痕,"她死时...肚子里还塞着这个。"
一张泛旧的照片从生死簿里飘出——那是张民国时期的结婚照。新娘穿着绣有曼珠沙华的嫁衣,而新郎的脸......
被生生挖去了。
"往生阵要成的关键,是阵眼处得放着与还魂者羁绊最深的东西。"白无常突然凑近,"您猜,我们在储物柜找到的是什么?"
钥匙突然在我掌心发烫,缺失的那瓣花纹位置渗出黑血。
"五小姐。"白无常突然压低声音,"您爷爷的《地府志》里是不是记载过..."
话没说完,钥匙表面的锈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纹路——那根本不是金属,而是用人血浸透的骨头!掌心多了张字条,墨迹像是用血写的:
「游戏开始」
白无常也惊讶于眼前的变化,碍于专业素养和活了那么久的见识很快就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您与那位有什么关系吗?”
我低下头,左手大拇指摩挲着右手虎口,“我不知道。”
“还要再观察一下,你别担心。我们会和阳间的官方部门交涉,让他们去一趟调查的。”他话一转,“不过五小姐,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释家。释先生让我代为通传,最近南华市另一所疗养院也有几起冤魂作祟的情况,他让你去处理一下。”
我双眼一闭,“为什么是我!”
“释先生说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举起双手投降,哀嚎我命运多舛。
出处:
①相由心生典故
「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
出处:宋代道教典籍《太上感应篇》及陈抟《心相篇》,后常见于民间俗谚。
②往生阵设定
七尸莲台:结合了佛教地藏信仰与道教炼尸术的虚构设定,但「地藏七印」「往生钉」等术语参考了:
*《茅山术志》中的钉魂术、《赤松子章历》*中的七煞阵。
民国三年军阀复活案例:
原型可能借鉴了民间传说《湘西尸王》(见《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湖南卷》)。
③壬戌年七月初七生辰
选用「七」数关联往生阵的设定,参考了:
*《协纪辨方书》*中「七为煞数,重七则阴气极盛」的命理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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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换个名字的,后面去看了一下男女主名字的卦象,感觉还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保留下来吧。